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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以睦耸了耸肩,“难得今日得闲,给母妃请了安就出宫了,看你想去哪?”
进香
瞧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静嘉兴致忽起,含笑道:“从来只听说过白虎山的雪景京中一绝,臣女却从未去过,不知……”
“太远。”岳以睦无奈抱臂,“你要是会骑马勉勉强强能在明日天亮前回来,偏你还不会,别想了。”
静嘉撇了撇嘴,接受了他的拒绝,“那就去十刹海?”
岳以睦摇了摇头,“熟人太多,那边多王公贵族,如今这节骨眼儿上,还是不要无事生非了。”
自己的提议连着被否定两次,饶是静嘉再好的兴致也被败坏的七七八八。她不满地扫了眼岳以睦,忍住气恼,“既然臣女说哪儿都不行,就还是让王爷做主吧。”
岳以睦隐隐一笑,从容道:“好吧,那本王勉为其难带你去一处好地方。”
言罢,岳以睦大步迈向房外,静嘉愣了片刻,也忙跟到岳以睦身后,北风呼啸,夹杂着雪星子一片一片往静嘉的风帽中涌去,绿玉忙撑起伞,替静嘉挡上。
大约是听到身后的动静,岳以睦脚步慢了一拍,接着身子向左一偏,刚好挡在了静嘉前面。静嘉抬头,眼前的风雪果然小了不少,而那个身影依旧步伐稳健,意气风发。
静嘉掩住嘴边情不自禁露出的笑容,亦步亦趋地跟在岳以睦身后,两人一起上了马车。
岳以睦将帘子一放,并没有吩咐往何处去,而马车却辘辘地动了起来。静嘉有一瞬间的疑惑,却恍然般了悟。“王爷,你早就想好带我去哪了是不是?”
“嗯。”岳以睦用一种“这还用说”的眼神扫过静嘉的脸,他只见静嘉从恍悟到无奈,最后再变成了解的笑容。
大概以后,她再不必操心需要做决定的事情,对于岳以睦来说,温顺和听从足矣满足他的所有需求。
静嘉抿唇,这样也好,她不够聪明,也习惯依赖和被保护。那就让这个人一只站在她前面,任他无声的替自己挡去风雪,带着自己往更好的地方奔去。
她需要的唯有……知他信他,全心支持。
岳以睦瞧着静嘉心情不错的样子,跟着露了笑脸,他关切的目光从静嘉脸上扫过,“昨晚守岁到很晚吧?赶紧睡会儿。”
静嘉颔首,垂目靠到了马车车壁上,确然是困意袭来,没多久静嘉便沉入梦乡。
正是因为睡着的缘故,静嘉难得没有晕车,因此在岳以睦面前也没有太失态。等马车停稳,岳以睦方推醒睡的满面红光的静嘉。
静嘉揉了揉眼睛,半晌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枕在岳以睦的腿上。她忙擦了擦嘴角,坐正身子掩饰着脸上微微的尴尬。岳以睦轻声一笑,“本王看你一直点头,怕你脖子受不了……”
“多谢王爷。”静嘉偏回首,试图让自己显得从容一些。好在岳以睦没有计较,只是挑起车帘儿,率先下了马车。
待静嘉从马车上下来她才发现是到了岫云寺。
岫云寺的住持同倪家熟悉,岳以睦差人来安排时不免提了提静嘉的名字,那住持年年都要见静嘉几次,自然无有不从的应下,是以大年初一的第一炷香就这样留给了静嘉。
岳以睦接过绿玉手里的油纸伞,亲自替静嘉撑着,两人一脚深一脚浅的踏雪进了岫云寺,因岳以睦近日“身价大增”,饶是避世僧侣也难以免俗的呈现出附庸的态度。住持领着人同岳以睦见过礼,继而才散走了小徒弟们,亲自陪着岳以睦进香。
静嘉信佛,在佛像前格外严肃谨慎。岳以睦将第一炷香让给了她,静嘉便乐得在佛前敬上新年最虔诚的感念。
三叩首罢,静嘉敛裙而起,替岳以睦拈香点燃,递到他手边。
岳以睦温柔一笑,“多谢。”
望着岳以睦背脊挺直、跪在蒲团上的背影,静嘉心中不知生出多少感慨,时光如白驹,匆匆流去。她这样匍匐在大雄宝殿十余年,却从未料想有朝一日陪自己来的会是临淄郡王。
命运的奇妙,便在于无法预料。
两人将几座佛像都拜过,住持才告退,任两人在寺中信自逛着。静嘉知晓岫云寺的梅林出名,下意识便领着岳以睦往那一处去。孰料,她越往深处走,却越情难自禁的想起毓慎兄妹。
静嘉渐渐放慢脚步,在岳以睦身侧站定。“王爷。”
岳以睦“嗯”了一声,颇疑惑地看向静嘉,“怎么了?”
静嘉沉吟一阵,鼓起勇气问:“你介不介意我和毓慎的事情……”
岳以睦脸上有淡淡的笑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是想起什么了吗?”
心事被猜中,静嘉既尴尬却又觉得惊讶,她忍不住挑眉,“王爷怎么知道?”
岳以睦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步向前走,“你说过的,孙家过去上香都在岫云寺,你们两家关系亲厚,一同来进香也并非罕事,你既然这么问,本王自然会这么想。”
“所以,你还是介意的?”
“是。”岳以睦承认的坦然,但眉目间却并无不豫的神色。“本王不会允许自己的王妃心里再放着另一个人,你最好尽快忘了他,过不了多久赵氏也该生子了,他关心的可从来都不是你。”
岳以睦话说的尖酸,但静嘉却半分不悦都没有,她随在岳以睦身后,温和的解释,“王爷放心,我不是姚氏。”
静嘉颇有几分一语中的的意味,但岳以睦却没由来的觉得,自己在乎的也许并非只是曾经的阴影。他早就知道静嘉不会是姚氏,孙毓慎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可他就是在意,在意静嘉会时不时的提起,也在意他二人每到一个地方,静嘉想起的都是另一个人。
不过,这恰恰是岳以睦会亲自陪静嘉来岫云寺的原因。
他希望,当下一次静嘉故地重游的时候,想起的是自己。
两人相伴走到梅林,刚进正月,梅树上还都压着雪,丝毫没有要开花的迹象。静嘉有几分失望,却到底是没说什么。
这样难得的并肩漫步,是她和岳以睦少有的沟通情感的机会。虽然静嘉知道,岳以睦未必会爱上自己,可她依旧希望,两人未来要一起面对风雨的同时,能够是彼此温情的存在。
午膳两人在岫云寺蹭的斋饭,趁午膳后雪势渐小,岳以睦和静嘉没有多逗留,赶着下了山。
对于岳以睦来说,这是一次难得避世的放松。皇帝的病越来越严重,岳以睦若想名正言顺的即位,就势必要在皇帝驾崩前推翻太子。路漫漫其修远兮,岳以睦还需要更加集中的造势来确定自己的地位。
静嘉看得出岳以睦随着回到城中,神经也变得紧张起来,这连带着她也万分忐忑,晕车的情况便严重起来。
未防岳以睦担心,静嘉强自忍着没发作,待到回了倪府,便吐了个天昏地暗。这样一番折腾,就是倪子温没有注意到静嘉,也不得不对身体突然抱恙的女儿加以关心。
纸终归是包不住火,邵氏同丈夫坦白,是她做主让静嘉和临淄郡王一同出去进香。
出乎众人意料,倪子温既没有责怪女儿,也没有埋怨妻子,而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会儿静嘉,便掩门退了出去。
正月初十,在京官恢复朝会的第一日,岳以睦私下找了太子,表示希望提前一下静嘉与临淄郡王的婚期,顺便为皇帝冲喜。
这一件事从宫中流出消息的当日,便有人传言这是太子党重臣倪子温倒台向临淄郡王的一面重要旗帜。伴随着近日以来太子的斑斑劣迹,终于有人将第一封请求废立太子的奏章递到皇帝的案头。
在此之后,附议之人趋之若鹜,虽然并没有人点明希望由临淄郡王来做太子,但这已然是岳以睦在进军太子宝座的一步关键的棋子。
静嘉是从邵氏处得到父亲希望自己尽快嫁给岳以睦的消息,惊喜的情绪很快弥漫了她心头,这可以说是新年以来,最令静嘉欢欣鼓舞的事情。倪子温态度的突然转变,让静嘉不由猜测,大概是太子党真的无路可走,父亲决意借自己亲附于岳以睦。
这件事很快便得到了回音,太子让钦天监重新择定了三月的吉日,婚事竟被提前到了静嘉及笄礼之前。静嘉有些意外,邵氏虽不太愿意,奈何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邵氏也并无发言权。就这样,原计划在五月初十的大婚礼被改在了三月廿八。
内造办一阵手忙脚乱的催工,宫里负责教习静嘉规矩的女官也被派到了倪府。
静嘉终于有了即将嫁人的忐忑与紧张感。
不知道是不是倪子温的态度引导了朝堂风向,对岳以睦的赞许之声越来越多。新年伊始,岳以睦又大刀阔斧的上了几本奏章谈了谈肃清吏治之事,得到了不少新晋臣子的附和。年轻人们普遍站在岳以睦的立场上,纷纷扛起新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