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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离得这样近了反倒又痛又怕起来。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患得患失么?
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天陌抬起手摸了摸怀中的脑袋,语气柔和地道:“说吧。”
小冰君闷闷应了声,才放开紧抱着他的手,坐正了身体,拨了拨有些乱的额发,红着脸道:“我想起十年前来黑宇殿时的情景了。那会儿也是这样的天气……”
她还有许多话未说出来,天陌却已了然。
“可后悔?”他随口问。
小冰君摇头,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是害怕想起过去的十年,心里总有些空落落的。”或许只有在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再回头才会觉得那曾经平淡安稳连情绪也罕有波动的日子有多让人难以忍受吧。
听到她的话,天陌默然,静静看着她唇角的笑涡,好一会儿。直到在那双美眸中浮起些许不安时,才抬起手轻轻触了触她的唇角,“至少你还能笑。”而他,在那么悠长的岁月中,连笑都遗忘了。
小冰君没明白他的意思,但却也听出他没生气,因他沉默而提起的心终于放回原位。那轻如微风的碰触让她突如其来的伤感一扫而空,心情又雀跃起来。
“主子,咱们把库其儿姐姐这样不声不响地丢下,只怕不好吧。”这个时候她才想起自离开起便压在心底的疑问。吃过早膳他才突然说要走,连一丝回还余地也没有,仓猝中楚子彦只来得及让楚柏在马车中安置好炭炉,又备了些银两干粮,连她要去跟库其儿说一声跟卫林等人告别也没被允许。大家是一道出来的,尤其库其儿与他们关系还非同一般,这样不辞而别让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她与我们已经不相干。”天陌往里挪了挪,又拿起书一边看一边漫不经心地道。“路途还长,你不妨上来躺会儿。”
库其儿伤势痊愈,有足够的能力自保,加上楚子彦看在他的份上也会给予妥善照顾,完全不必挂心。自此,曾有助于他之人皆得到了相应的回报,唯独眼前的女子……她所求之物,是他暂时还无法给予的。不过不急,只要她想法不变,他早晚会为她达成。
小冰君果然依言爬上了软榻,却并没躺下,而是跪坐他脚边,将他的脚抱进怀中,轻柔地按摩着。
“再过两日又要十五了,主子你可觉得疼?”
前两个月,一逢十五,即便天气晴朗,他亦会疼得面色苍白额上汗出。虽然他说是腿疼,她却隐约感觉到不止如此,那种全身僵硬得近乎痉挛的样子,只是腿疼怕达不到那种效果,尤其是对于自控力强如他这样的人来说。
“还好。”天陌由着她去,轻描淡写地道,连眼也没抬。
小冰君不满地嘟了嘟小嘴,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手下按摩的力道加大了些。他总是这样,即便再疼,有人在面前的时候始终表现得若无其事,上一个月若不是她晚上同他睡在一起,只怕还不会察觉。每每想到此,她便心疼得不行。
马车的速度减慢下来,车外响起对话的声音,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到了谷口。
因着前车之鉴,牧场解困之后楚子彦立即着手趁农闲期派人在谷口修筑正规的箭楼防御,并将楼前的壕沟加宽加深,又于通往外面山道的各处险隘设置哨楼,此时工程才刚刚开头。
小冰君听出说话的人是钱伍安,不由放下天陌的腿,探身到车窗处推开少许。
“钱爷,我们这就要离开了,这些日子承蒙照顾了。”她笑吟吟地看着钱伍安惊讶的脸,柔声道。
钱伍安确实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想到他们会说走就走,事先连一点征兆也没有。原本按他的想法就是要楚子彦想尽办法将他们留下,像天陌这种人物根本是可遇不可求的,直觉告诉他但凡有此人在一天,楚家都不会有大麻烦。
“在下正要往郡里去办事,不知陌爷和夫人可否容在下搭趟顺风车?”他心中一动,笑道。无论如何,终究要试试,不然他实在不甘。
小冰君怔了下,自然而然回头往天陌望去,看到他微微颔首,显然是应允了
第十四章 (4)
钱伍安原本想着天陌不好劝,或许可以从小冰君入手,但上了马车后他才发现自己太一厢情愿了。在狭窄而密闭的车厢里,天陌身上所发散发出的强大气场无任何缓冲,对他造成了难以形容的压力,加上两人世所罕见的出色外表,让他无端地自惭形秽起来。连半刻钟也没呆住,他便找了个借口,逃一般钻出了车厢坐到车夫旁边去。之后到了城山郡,连城也没入,两人便直接在码头上了一艘北上的客船。钱伍安除了为他们送行打点外,什么也没做成。
虽然下着雪,水面却还没结冰,因此船行倒也顺畅。因着容貌过于显眼,两人要的是一间单独的舱房,贵是贵了点,却省了很多麻烦。而且,楚子彦为他们准备的银两应付这些开销绰绰有余。
沿岸雪覆山野,林木苍苍,风景如画。小冰君却不敢打开窗户,只怕冷气惹发天陌的腿疾。她又去找船家要了两个炭盆,直把舱房内弄得暖烘烘的才作罢。
然而一歇下来她便不知道要做什么好了。开始还有些第一次做船的新奇感,时间一长,便觉出枯燥来。天陌又不爱说话,只是拿着书翻着,说上许久他才会应上一声,渐渐的她也就不再打扰他,只是独自坐在火盆前一边照看着一边发呆。
船桨击水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不时还夹杂着或近或远的说话声脚步声,衬得这一间舱房越发宁静起来。
将这些日子的事回想了一遍,小冰君赫然省起,这个时候出北塞过魏水原去草原,无疑是自投罗网。宇主子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而且,现在草原已经进入了雪季,就算他们运气好过了魏水原,之后几个月也必是寸步难行的。面对如此艰难的处境,他为何仍要执意去草原?
心中如此想着,她抬头看向天陌,发现他仍然如之前那样坐着,目光落在书页之上,神色安然,似乎便是这样坐上十年八年也无所谓。她想开口询问,却又莫名的不忍打破眼前这副宁静的画面。正在她犹豫不决的当儿,天陌抬起了头。
“何事?”他的感觉一向敏锐,别人轻微的情绪变化都能察觉到,只是想不想理会的问题。就像早前算是送了他们一程的钱伍安,他又何尝没看出他的意图。
“主子,咱们为什么要去草原?”见他主动搭理自己,小冰君高兴了,近乎谄媚地端着木凳凑到了他跟前。
“找秋晨无恋。”天陌也不遮遮掩掩,回答得很直接。
小冰君啊了声,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秋晨无恋就是她姐姐恋儿,一瞬间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半天都说不出话。
“怎么?”看到她并没有露出自己意料中的欣喜笑颜,眼眶中隐约还有泪珠儿在打转,天陌不由扬了眉,疑惑地伸出手碰了碰她脸,问。
小冰君抿紧嘴摇了摇头,抓住他的手将脸埋了进去,害怕自己一张口就会掉下泪来。
这样的小冰君是天陌不曾见过的,他不由有些无措,不知要如何是好,只能呆呆地伸着手任她脸在掌心磨蹭,蹭得一手湿意。好一会儿她才抬起脸来,眼睛红红的,笑得有些勉强。
“我想恋儿了。”她如是解释自己的失态,却隐藏了最重要的原因。她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话会被他记在心上,甚至于想着帮她达成心愿。这样的他,让她不由觉得自己其实是被他放在心上的。
天陌看着这样的她,突然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做点什么。
“你……也许想抱抱我。”他有些迟疑地道。想到那日将她揽入怀中却被她吻的事,他有些不自然。那种感觉说不上不好,只是于他来说,实在是太亲昵了些,当她将舌头伸进他嘴里的时候,他有一种自己心中最私密的东西被人分享了的感觉。
小冰君微愕,看到他冷淡着脸却一副你可以随意享用的样子,不由破涕为笑,当真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天陌有些僵硬地坐直身体等着她的亲吻,结果好半晌都没等到她下一步行动。他不由松了口气,放缓了紧绷的肌肉,心中却又隐隐地莫名觉得有些失望。
事实上这一回小冰君因为心中激动得不能自已,直到放开他都没想到别处去。平静下来后,她才将之前的顾虑说了出来。
“我和恋儿分开已经这么多年,便是再多等一些时日也不妨,不必急在这个时候。”末了,她真心地道。
天陌听着,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显然她所说的一切他都有想到。
“你害怕?”没有解释,他问。
小冰君呆了呆,摇头。她倒真没想过害怕的问题,只是不想他为了她一个小小的愿望而以身涉险。
“那你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