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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在深山幽谷之中一个山洞之内,并没有人来骚扰,这一天仍然是过得那么平静,傅香君的心情却越来越动荡不安。
第二天拂晓,她就外出,到附近的市镇替云飞扬买了一套衣服,在店中再借文房四宝,为了一封简短的信,才赶回去。
信中写下了她就是傅玉书的妹妹,写下了傅玉书才是杀人的真凶。
地无疑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女孩子,可是仍然要提起很大的勇气才能够写下这封信。
回到温泉,已经是正午,云飞扬仍然在水中运转真气,双目紧闭,汗珠纷落。
傅香君将信与衣服放在水边的石上,细看了云飞扬一会,终于拖着沉重的脚步,往洞外走去。
才出洞口,她就看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一身灰衣,头戴竹笠,标枪一样立在洞外,既没有作声,也没有抬头。
“什么人?”傅香君脚步一顿。
那个人纵声大笑,取下头上竹笠,露出一张长满了乱胡子的脸,再从竹笠中取出了一个奇大的金环。
不看这金环,傅香君亦认得出那是子母金环陆玑,一惊而退。
陆机冷笑道:“你应该还记得我,冰山雪莲在哪儿?”
“不……不知道。”傅香君摇头。
“当日是你去追天龙上人,你也不知道还有谁知道,说!”陆玑目光一闪,道:“是不是在山洞之内?”
傅香若望了山洞一眼,急忙摇手道:“不,不是……”
陆玑道:“在不在,进去一看便知道!”遂举起了脚步。
傅香君忙拦阻,双掌蝴蝶穿花,挡在陆玑的面前,陆玑金环飞舞,不到十三招,已经将傅香君双臂套住,道:“女娃子,我由市镇追踪你到这里,你一点也不知道,像你这种身手,居然敢与我为敌?”
语声未已,金环一翻,陆玑接着一掌拍在傅香君肩上,将傅香君震倒在丈外!
陆玑身形再一纵,掠入山洞内。
云飞扬仍坐在水中,闭着眼睛练功,陆玑一看,一皱眉道:“是这个呆子,他坐在火眼温泉之中,竟然一点也不受影响,难道雪莲就给他吃了。”
陆玑动念未已,傅香君又扑了进来。
“出去!”陆玑回身一掌,将傅香君震开,一想到雪莲失去,天子怪罪下来,不但官职不保,性命也成问题,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怪啸一声,身形凌空,双掌向云飞扬当头印下!
正当此际,云飞扬双眼霍地暴睁,双掌陡扬,“叭”地正接陆玑双掌,同时长身从水里拔起来!
两人双掌相抵,陆玑竟被云飞扬凌空托起来,一翻落地,立即分开!
陆玑右手一抹,金环又在握,“鸣呜”声中,往云飞扬身上招呼!
云飞扬经脉有雪莲为助,已经接回,内力比以前更充沛,双掌过处,劲风呼啸,陆玑的金环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陆玑既急又怒,身形陡然翻滚半空,一枚枚金环脱手飞出,便生生打开了一个缺口,长身直入,右掌金环当面切下!
云飞扬双掌拍扫,震开飞来金环,双掌接着一拍,“叭”地将当面切下的那个金环夹在双掌之中,陆玑左掌立即切向云飞扬咽喉!
云飞扬双掌一举,金环已切开,一翻一拍,疾拍在陆玑的胸膛之上!
他原是想将陆玑震开,却忘了自己曾经练过武当七绝之一的霹雳掌,现在内功不但已经恢复,而且更胜从前,一掌拍出,简直就可以开碑裂石,更甚于天龙上人的密宗大手印!
陆玑五脏、肺腑立时被震碎,飞撞在洞壁之上,云飞扬看在眼内,不由怔在那里,呆望着自己双掌。
他突然叫起来,道:“傅姑娘,我的武功完全恢复了!”一面叫一面奔出洞外。
傅香君已看见云飞扬恢复武功与陆玑战在一起,所以才退出洞外,却又仍有些担心,并没有走远。
她看见云飞扬奔出来,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云飞扬冲近去,抱住了傅香君双肩,道:“傅姑娘,你看,我全好了。”
傅香君又是高兴又是悲哀,叹了一口气,道:“云大哥,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云飞扬尚未回答,传香君又道:“我……我走了。”
“你为什么要走?”云飞扬呆了一呆。
傅香君道:“你看完那封信,就会明白。”
“那封信?”云飞扬更加奇怪。
“与你的衣衫放在水边石上。”
“你有话跟我直说就是,为什么要写信?”云飞扬追问。
傅香君苦笑道:“你还是进去看完那封信再说。”
“好,我这就进去拿信。”云飞扬不忘叮嘱一句,道:“你在这里等一等。”
傅香君点头,眼中闪动着泪光。
云飞扬转过身子,才走进洞口,傅香君的眼泪已忍不住流下。
信不在石上,在水里,是云飞扬与陆玑激战的时候被掌风卷下去的。
云飞扬忙将信捞起,只见上面的字已溶化成一团团,根本就看不出写的什么。
“傅姑娘──”他呼叫着奔出去,傅香君已经不知所踪。
一任他怎样呼叫,都听不到傅香君回答。
他呼叫着疾往前掠去。
冰山雪莲的功效在这七七四十九天之内已经完全发挥,他的呼叫声藉内力传出老远,傅香君哪有听不到的道理。
她离开那个山洞其实也没有多远,只是深藏在枝叶丛中,一声也不发,他看见云飞扬呼叫着掠过,几次忍不住要回答,但还是忍了下来。
目送云飞扬去远,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
云飞扬身形飞快,迅速掠出了数里。
一路上当然没有傅香君的踪影,也没有任何人迹,他仍然又再掠前半里,才停下来,方待回头,就听到了一阵呼喝打斗声。
他心念一转,转向打斗声来处掠去。
到这时候他仍然没有想到以他现在的轻功,傅香君若是由这条路离开,绝没有可能还未被他追上。
虽然他知道雪莲乃罕有之灵药,但武功恢复得这么快,一时间他的确还未能够接受这事实。
几个起落,他已经来到打斗的地方。
那是四个人,动手的却只有三个,三个之中却有一个是他认识的,却不是傅香君,是管中流!
联手攻击管中流的就是黑白双魔,他们也根本只能说是戏弄,两人都是空着手,并没有动刀!
管中流一剑翻飞,但是在黑白双魔联手夹攻之下,亦只有招架之力,偶一不慎便被黑白双魔手掌击中,变作滚地葫芦。
黑白双魔显然还不想这么快杀他,下手极有分寸。
依贝莎一旁不时呼喊,黑白双魔却没有理会她,以她的武功,亦助不了管中流,一出手,立即就被黑白双魔迫退!
管中流散发飞扬,衣衫亦破破碎碎,沾满了污泥,狼狈至极,他没有求饶,一直咬牙苦撑。
云飞扬那边看见,终于忍不住大喝一声,飞扑上前去!
这一喝犹如霹雳一样,在场四人却都心头一震,不约而同地停住了手脚。
云飞扬正好落在管中流与黑白双魔当中。
“是你!”管中流一见,当场一呆。
“你是什么人?”黑摩勒随即喝问。
白摩勒接道:“你是不是姓管的帮手?”
云飞扬道:“晚辈云飞扬,路过此地……”
黑摩勒截口道:“既然路过,就继续走你的路,少废话。”
云飞扬目光一转,道:“两位老前辈这样欺负两个后辈,难道就不怕江湖朋友笑话吗?”
白摩勒冷笑道:“你知道那女娃子是我们的什么人?她是我们的徒弟,这姓管的小子勾引她私奔,还偷走了我们的独门武功秘籍,你说一句公道话,我们应该怎样做?”
云飞扬一呆,转向管中流道:“管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管中流有些尴尬,但嘴巴仍然很硬,道:“是非曲直,一时很难说清楚,姓管的亦不想在这里多作分辩。”
“管大哥……”依贝莎欲言又止。
管中流截口道:“你不用害怕,大不了死在这里!”
白摩勒一声:“那老夫就成全你!”身形一欺,一掌当头劈落,黑摩勒同时发动攻势!
云飞扬双臂一振,将黑白双魔一起截下,道:“两位有话好说……”
“好小子竟然敢多管闲事──”白摩勒面庞更白,黑摩勒接道:“有种你就打败我们兄弟,这件事依你解决。”
云飞扬看看黑白双魔,又看看依贝莎、管中流,再看看自己双手,终于点头道:“好,晚辈得罪了。”
黑白双魔相顾一眼,一声冷笑,左右齐上,剎那间连攻百招!
他们也看出云飞扬不简单,所以一出手就运足十成功力,一心要速战速决,击倒云飞扬。
哪知道百招一过,云飞扬不但没有被击倒,反而越打越精神,不仅黑白双魔大大吃惊、诧异,管中流看在眼内亦大吃一惊。
他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