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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有人低喝一声道:“丁兄快进来。”
现在丁天仁已经听出这出声招呼的是白少云的声音,忙道:“是白兄吗?”人已迅速跟进了过去。
只听林中响起金少泉的声音问道:“云兄,丁兄来了吗?”
丁天仁目能夜视,已看到金少泉、王小七二人一左一右站在两棵松树之后,严神戒备。
走在前面的白少云回身道:“丁兄到了。”
丁天仁拱拱手道:“三位兄台久候了。”
金少泉低声道:“我们也刚到不久。”
王小七一眼看到丁天仁,欣然道:“你不是三哥吗,钱兄,(金少泉)云兄(白少云)怎么叫你丁兄?”
金少泉低声道:“我和云兄,不是都化了名吗?丁兄自然也化名了。”
王小七道:“你们都化了名,只有兄弟为什么不用化名呢?”
白少云道:“我们经常在江湖上走动,认识的人较多,所以要用化名,王兄一向跟王大叔,(石破衣化名王老二)认识的人不多,所以不需化名了。”
丁天仁朝金少泉问道:“钱兄,今晚可是有什么事吗?”
金少泉点点头道:“王大叔要我们暗中调查一个姓任的,说他很可能和川西武林同道失踪一事有关,这人可能就藏匿在大竹附近,今天早晨,王大叔告诉我们,观音阁大有问题,要我们暗中查访,但不可露了行迹,又说丁兄也来了,可约你夜晚在林中见面,大家有个商量。”
了天仁问道:“王大叔人呢?”
金少泉道:“王大叔好像很忙,我们出来之后,从未见过面,有事时他会用字条通知。”
丁天仁笑道:“他倒神秘得很。”
白少云问道:“丁兄这一路可有什么发现?”
丁天仁也把自己遇上文如春一节说了一遍。
金少泉道:“丁兄没有追上他们?”
了天仁道:“没有,这姓文的劫持桂花庵主,就是从这条路来的,哦,由此看来,他一定是到观音阁来的了。”
接着又道:“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是不是先进去瞧瞧?”
白少云道:“我们四个人应该分作两组,钱兄(金少泉)、王兄一组,了兄和兄弟一组,这样大家也好有个照应,进去之后,一组搜索左首,一组搜索右首,每搜完一进,就到中间会合,再搜第二进,不知大家认为如何?”
金少泉道:“观音阁地方不会很大,云兄说的也差不多了。”
丁天仁点头道:“钱兄说得极是。”
王小七道:“大家决定了,钱兄,我们可以走了。”
金少泉朝丁天仁间道:“丁兄二位搜那一边?”
白少云笑道:“那一边都一样,你和王兄搜左边,我和丁兄搜右边好了。”
四人计议定当,就迅快的穿林而出,金少泉挥挥手,就和王小七从庙后向左首绕去,丁天仁、白少云朝庙后绕去,快到前进,两人打了个手势,连袂纵上围墙,还没飞落,就看到阶上有一名灰袖僧人身形一动,似有迎出之意。
丁天仁眼快,抬手一指凌空点去,就把灰视僧人定在那里,两人飞身落地,掠上石阶。
这前面一进,除了五间大殿,左右各有一座自成院落的偏殿,殿左还有一排禅房,这时夜色已深,除了几个值班的僧人之外,其余的人都已入了睡乡。
丁天仁、白少云从偏殿到禅房一路巡视了一转,觉得并无可疑,就悄悄退出,回到大殿。
金少泉、王小七已经先在,他们也投搜到什么可疑之处,四人就分头往后进而去。
观音阁地方不大,一共只有前后两进。
后进一排五间,有一个大天井,大门深锁,本来有两位长老在里面闭关;因此平时不准僧侣进入。
第二进左右两边,也各有自成院落的房舍,(等于前进的偏殿)必须由前进的偏殿进来。(中间五间因有长老闭关,把门户堵死了)
丁天仁、白少云是翻墙进来的,这座院子里,小有花木,中间一间,石棂间还隐隐透出灯光。
丁天仁朝白少云打了个手势,迅快掠上石阶,闪到窗下,偏着身子朝里望去。
这间禅房相当宽敞,陈设也古朴幽雅,一看就知住在这间禅房里的,一定是有身份的人了。
这时房中一共有两个人正在说话,一个是五十出头的灰衲和尚,个子不高,一张圆脸,中间一个鹰钩鼻,大模大样的坐在一张雕花太师椅上,大有踌躇满志,顾盼自豪之感!
他边上一把木椅上。,侧身坐着一个俗家打扮的中年汉子,年在四旬以上,看去像个落拓文人,连身上一件蓝布长袍,都已有了油光。
他手上还捧了两本厚厚的帐薄,敢情正在向灰衲和尚报告收支情形,原来他是庙里的管帐先生。
只见灰衲和尚右手轻轻抬了一下,说道:“简先生,不用说了,本座只是问你除了庙产之外,咱们存在城里银号里的现金一共有多少?”
中年汉子欠着身道:“回住恃,两家银号加起来一共是八千六百三十二两……”
丁天仁道:“原来这灰衲和尚就是智园大师。”
灰衲和尚又道:“本座前天交给你的五千两银票,你给我存进去了吗?”
中年汉子道:“在下已经存进去了。”
一面从怀中摸出一个蓝色封套的摺子,双手递去,说道:“这是住持的存摺,请住持收好了。”
灰衲和尚伸手接过,收入怀中,一面含笑道:“你好好干,本座当上了住持,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中年汉子欠身道:“多谢住持。”
灰衲和尚抬抬手道:“没事了,你出去吧!”
中年汉子刚刚站起身,灰衲和尚白中忽然“哦”了一声,立时脸色发白,双手抱头,连上身都弯了下去。
中年汉子急忙放下帐薄,问道:“住持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灰衲和尚紧抱着头,嘶声道:“头……头……痛煞我了……”
白少云以“传音入密”说道:“丁兄,看情形是姓简的帐房下的毒了。”
丁天仁想到方才中年汉子把存捂递给灰衲和尚,大概在存摺上下了毒,不禁点点头道:“很有可能。”
白少云又道:“他下毒一定有目的了。”
丁天仁道:“我们看下去再说。”
中年汉子道:“住持可有止痛的药物?”
“没……有。”灰衲和尚依然弯腰哼道:“你你……快……出去……”
中年汉子踟蹰的道:“在下出去了,住持怎么办?”
灰衲和尚急道:“你在……这里,就就……没人……送……药……来了……”
丁天仁心中暗道:“看来不是中年汉子下的毒,为什么中年汉子在这里,就没人送药来了呢?”
中年汉子并没有走,左手一摊,说道:“在下这里有一颗止痛丹,住持要不要试试?”
灰衲和尚依然双手抱头,但已痛得满头大汗,闻言倏地直起腰来,一双布满红丝的眼睛;朝中年汉子手上望去。
一眼看到他手掌心托着一颗绿豆大色呈墨绿的药丸,正是自己头痛欲裂时有人送来的药丸一般无二,一时如获至宝,忍痛道:“就是这种药丸”。
急忙伸出左手颤抖着一下把药丸取过,纳入口中,一面颤声问道:“这药丸你……你从那里来的?”
中年汉子收回手去,微哂道:“自然是任大总管交给在下的了,今晚子夜,是住持十天眼药之期,所以交由在下送来。”
这颗药丸真还灵效如神,药到病除,灰衲和尚在这一瞬间,霍然而愈,欣然起立,双手合十,说道:“简先生原来是任大总管的人,贫衲真是失敬了,你快请坐。”
中年汉子也不客气,泰然坐下,这回和方才大不相同,方才的卑躬模样,已经不复可见。
一手托着下巴,缓缓说道:“有一点希望住持明白,任大总管能够让你登上住持宝座,也可以让你从住持的宝座上摔下来,能够使你头痛立时就好,也可以使你脑袋痛得四分五裂。”
丁天仁听得一怔,付道:这灰衲和尚原来不是者当家智圆,他能当上住持,竟然会是任大总管的力量,这任大总管不知是谁?
灰衲和尚也怔得一怔,连忙双手合十惶恐的道:“是,是,小僧明白,任大总管的恩德,小僧报答不尽,任大总管有什么指示,小僧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中年汉子点头道:“这样就好办,在下是庙里的管帐,长年都在庙里,今后有什么事,住持不妨和在下商量商量。”
这就是说,他是任大总管驻观音阁的代表了。
“一定,一定!”灰衲和尚连连合十,欣然道:“这真是太好了,有简先生在这里,小僧正好随时可以讨教。”
中年汉子站起身道:“在下告退。”
灰衲和尚慌忙站起,躬身道:“小僧恭送简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