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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虎作伥,这四个字老哥不觉得下得太重了吧?”
黑袍人又截着他话头,说道:“你说老夫夜闯百里州,老夫只是给于庄主传话来的,老夫连伤三人,哈哈,老夫真要伤人,他门三个就是再过一百二十个时辰,都复不了原呢!”
巢湖蒙叟洪笑道:“你当着老夫面前,出言胁迫长江盟,再出手连伤三人,能说和老夫无关吗?老夫若不站起来说句公道话,传出江湖,还以为老夫怕了你。”
黑袍人阴恻侧道:“咱们谁也不用怕谁。”
巢湖蒙叟怒声道:“那好,老夫正想试试你的‘玄阴恃阴掌’现在已经练到几成火候,竟然如此目空四海。”
他这二叫出“玄阴传阴掌”来,大家顿时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昔年玄阴教护法,人称传阴手的欧阳生,此人已有四十年不曾在江湖露面了,居然投到自称武林联盟盟主的手下去了。由此可见这位所谓武林联盟,所结合的都是些什么人了。
黑袍人深沉一笑道:“就算老哥‘朱砂掌’练到了十二成,也克制不了老夫。”
“那好,你就试试老夫的朱砂掌!”
巢湖蒙叟把旱烟管交到左手,倏地跨前一步,正待发掌,于千里急忙伸手一拦,说道:“蒙老是敝庄贵宾,何况他是冲着长江盟来的,要出手也该由在下向他讨教才是。”
巢湖蒙叟大笑道:“老朽虽已多年不问江湖之事,但巢湖也是当年长江盟发起人之一,何况老朽只是要试试他的传阴掌而已,主人用不着阻拦。”一面以“传音入密”说道:“此人精擅‘玄阴传阴掌’,就算武功再高,也无法和他抗衡,且让老夫试试。”
于千里看他这么说了,只得拱手道:“蒙老这么说了,在下就不好抢先了。”
巢湖蒙叟右掌朝前一立,抬目道:“老夫那就有僭了!”
一句话的工夫,他竖立胸前的右手,整支手掌已经红得像涂上了一层朱砂,缓缓朝外推出。
黑袍人却也不敢小觑了他,一见巢湖蒙叟手掌朝前推来,立即左足斜跨出去,避开了正面,右掌当胸蕴蓄不发。
巢湖蒙叟一掌落空,随即吸气收掌,依然竖立如故,左足跟着跨出,也不再发掌。
两人相距八尺,除了刚才巢湖蒙叟推出过一掌之外,黑袍人根本没有发过一掌,就是互相凝注着对方,再也不曾出手。
这样过了好一会工夫,只见黑袍人左足又缓缓的向左跨了出去,他一跨动,巢湖蒙叟也立即跟着跨出左足。
丁天仁看了一回,先前弄不懂他门何以要遥遥相对,谁也不肯出手,后来渐渐明白过来,因为两人功力相等,一个精擅“玄阴传阴掌”,一个精擅“朱砂掌”,双方都没有必胜把握,是以谁都不肯贸然发掌。
何况对方掌力有如待发,稍一躁进,必为所乘,所以只有另换一个角度,看看有无出手的机会?另一个看对方移动,也立即移转身子,不让对方有机可乘。虽然粗看起来,两人都没有动作,但一旦出手,必然是雷霆万钩的一击,胜负可以立判。
易云英傍着大哥,这时低低的道:“大哥,他们怎么一直没有出手呢?”
丁天仁连忙凑着她耳朵悄声道:“他们正在等待对方破绽,只要其中一个稍微疏忽,另一个就会乘机出手了。”
易云英回头低笑道:“方才我也想到了,只是不解,既然动手了,就干干脆脆的较量,干嘛还要这样迟迟不肯出手,换了我早就出手了。”
丁天仁怕被人听到了笑话,急忙拦着她轻声道:“快别说话了。”
就在此时,但听叱喝乍起,两条人影倏然一合,发出蓬然一声大震,各自被震得后退了一步,但两人谁都不肯再让了。一退即上,挥掌进击,双方以快打快,以攻还攻,双掌交击,一连串的蓬蓬之声,连续响起,这一阵硬打硬拼,接实了一十八掌之多。
两人功力悉敌,“朱砂掌”既克制不了“玄阴传阴掌”,同样的“玄阴传阴掌”,也无法把“玄阴真气”渗入“朱砂掌”,谁也胜不了谁。
黑袍人随着最后一掌,身形疾然飘退,叫道:“咱们不分胜负,可以住手了!”
巢湖蒙叟却在此时,身形突然凌空扑起,手中旱烟管一挥,漾起五十缕杆影,朝黑袍人当头罩落!
五十缕杆影,专取敌人五十处穴道:“因为太快了,看去就像五十缕黑丝,飘洒如雨,如果被他击上了,也决不止只有一下,少说也会被他击中八九处穴道,多一点就得有十六八处了。
巢湖蒙叟这一记看家本领,从不轻使,因此数十年来也从没有人看他出过手,但一个人的看家本领,是不会搁下来的,年岁愈老,也必然愈练愈纯,只是外人不得而知而已!
巢湖蒙叟身起半空,挥管下击,一个人因旱烟管起落如风,鼓风凌空,自可久久不下,这一来,看去真有些像雷公一般!
黑袍人没想到他会在自己后退之时追过来,而且使出来的又是当年成名绝技“雷公劈木”,心头一惊,急忙挥掌还击,已是被逼落了下风。
不,右臂突然一麻,至少被对方敲中了四五处穴道,心头又惊又怒,身形飞旋,左掌疾发,同时也“啪”的一声击在巢湖蒙叟右肩之上。
巢湖蒙叟身子落地,忽然沉哼一声,往后连退了两步,旱烟管“当”的一声,跌坠地上。差幸还站住了桩,没有跌坐下去,总算保住了老脸。
主人于千里和荆门山主季传贤两人慌忙把巢湖蒙叟扶住。
于千里道:“蒙老快运气试试,有没有伤到哪里。”
季传贤俯身拾起旱烟管,送到巢湖蒙叟手中。
巢湖蒙叟右手活动一下,笑道:“老朽击中欧阳生右臂五处穴道,欧阳生也击中老朽一掌,咱们算扯平,他的‘传阴掌’如何伤得了老朽?”
他练的是辰州言门的“天罡功”、“传阴掌”自然伤不了他。
无故阴手欧阳生是四十年前玄阴教的护法,以“玄阴传阴手”名震武林,当时已是罕有敌手。
江湖上都有重名轻利的习惯,巢湖蒙叟说出对手是无敌阴手欧阳生,那么他纵然被击中一掌,也并不坍台,因为欧阳生和他是同辈的人,何况还是他先击中欧阳生的。
就在巢湖蒙叟中掌后退,于千里、季传贤把他扶住之际,人影一闪,有人从席间抢了出去,这人竟然会是丁天仁!
金澜和易云英坐在大哥下首,这时看到大哥抢了出去,也慌忙站起,跟着走出。
丁天仁眼看黑袍人连伤四人,心头激于义愤,才一晃身抢了出去,等到抢到黑袍人面前不远,才想起前面四人,都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人物,一身武功高出自己不知多少,还败在对方掌下,自己那会是人家的对手?心念闪电转动,立即从身边取出大哥送给自己的紫虹剑,轻轻一按吞门,但听“铮”然剑鸣,手中多了一支紫光流动的短剑。他想来想去,只有大哥教自己的一招剑法,也许可以胜他,才掣出剑来的。
黑袍人虽然一掌震退巢湖蒙叟,但他右臂却被巢湖蒙叟旱烟管击中五处穴道,一条右臂抬动不得,急忙暗自运集全身真气,缓缓冲开五处穴道,就在此时,耳中听到铮然剑鸣。双目急睁,才看到一个青衫少年手持一支紫芒流动的短剑,离自己不过五尺来远,这支紫芒流动的短剑,他看来极为眼熟,心头不期一怔,脱口叫道:“紫虹剑”!
丁天仁哼道:“不错!”
黑袍人连忙抱拳道:“少侠既然持有紫虹剑,想必也有辟邪玉佩了?”
丁天仁一指身边玉佩,冷然道:“这个不是吗?”
黑袍人目光一注,看清丁天仁身边佩着的果然是玉辟邪,不禁一脸惶恐的躬下身去,连连抱拳道:“少侠就是丁天仁公子了,老朽该死,不知丁公子侠驾在此,多有冒犯,公子保重,老朽走了!”
说完,不待丁天仁开口,身形往后一仰,嗖的一声,往厅外倒纵出去。
丁天仁急忙喝道:“你不能走!”
黑袍人早已走得无影无踪!
丁天仁一手按剑而立,在黑袍人倒纵飞起之际,耳边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长江盟把公子接来,只是拿公子做挡箭牌而已,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这是黑袍人临走时以“传音入密”说的话。丁天仁听得心中暗暗一动,忖道:他匆匆离去,很可能是看了自己手中紫虹剑和辟邪玉佩之故,由此可见他一定认识大哥,那么他说的话,应该可信了!
金澜眼看黑袍人飞身而去,大哥依然手持短剑,站立不动,只当着了黑袍人的道,心头一急,急忙叫道:“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着了老贼的道?”
易云英听二哥口气不对,也急急问道:“大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