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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通天冷然道:“金院主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金赞臣道:“武林联盟总护法和大道教主等人都已皤然醒悟,不再为虎作伥,受人利用,隗掌门人自然只好亲自出马了。”
隗通天怒喝道:“你说什么?”
突听东首响起一个娇柔的女子声音接口道:“金院主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随着话声,东首一片树林间,出现了一顶白色的软轿,由四名灰衣大脚婆子抬着走出,接着又是一顶白色软轿,后面则是二十四名一色青绸劲装,背插双剑的苗条少女。
这一行人才一出现,顿时香风缥缈,令人眼花撩乱!
她们正是巫山神女宫宫主秦楚云、师妹白素素、护轿四煞和二十四名宫女,天下武林中最美丽的队伍。
这时西首也同时出现了一行人,那是由巢湖蒙叟为首的长江盟的人,计有荆门山主季傅贤、潜龙于千里、排教总舵主罗长发、笑面屠夫束大成、阴世秀才文中秀、黑手神赫连天等人。
隗通天巨目朝左右一抡,仰首向天发出一声裂帛的大笑。
金赞臣冷然道:“隗掌门人何事大笑?”
隗通天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嘿然道:“就是你们这些人,也配和我作对?”
“难道还不够吗?”
声音从辇车后面传来,但隗通天听得出来,这句话说得不响,却铿锵有力,内劲十分雄厚,显然是一位一流高手,一时想不出此人是谁,不觉转身望去。
这一阵工夫,原来在辇车后面五丈远处,乞经一排站了十几个人!从右边算起,那是温九姑、红几、桂花庵主和她六名女徒。然后是丁天仁、金少泉、白少云、王小七、金兰、易云英。叶青青、宓无双、纪效祖,和崆峒五矮,苦竹二女,两组人合在一起。
丁天仁已经恢复了本来面貌,稍稍站在众人前面,说话的就是他。
隗通天只觉这少年十分面熟,好像在那里见过?正在思索之际!
邓荣喝道:“宓无双,你是武林联盟门下,还不过来?”
原来所谓“盟主门下”,都是由他一手调教的。
宓无双双手抱拳,说道:“回总监,弟子早已脱离武林联盟。”
邓荣怒声道:“好个贱婢,你敢欺师灭祖,背叛本盟?”
宓无双怒声道:“总监这话就不对了,弟子是武林联盟‘盟主门下’,但盟主是谁,大家都没见面,由你总监督促练武之外,既没有师,更没有祖,武林联盟其实只是倡乱武林的野心份子而已。
我既已认清了武林联盟的面目,故而要脱离武林联盟,既已脱离,那就不是武林联盟的人,也就按不上什么背叛罪名了。”
邓荣听得怒极,大喝一声:“我劈了你这贱婢!”
挥手一掌,凌空朝宓无双迎面劈去!
他这一掌在盛怒之下出手,使的乃是雪山派的“寒冰掌”,因而掌势甫扬,一道令人窒息的奇寒掌风,就如惊涛拍岸,涌撞过去。
丁天仁心头一惊,匆忙之间,正待发掌,突听耳边有人细声说道:“他使的是寒冰掌,正面接不得,你不是学会了老哥哥的剑掌吗,不会从横里给它一掌,不就把他掌力拦腰切了吗?”
声音入耳,丁天仁那还待慢,赶紧扬手发掌,朝邓荣中间横截过去。
邓荣是雪山派的第二高手,这一记“寒冰掌”掌风劲直,粗壮得足有七八尺宽阔,宛如一道风龙,这时经丁天仁一记“剑掌”,拦腰截断。
前面一段掌风,因为后继无力,立时消散于无形,后面一段掌风撞上横亘的剑掌,宛如一道无形气墙,一下截住去路,奇寒气流,只好向两旁宣泄而出!
邓荣发觉不对,要待收掌,已是不及,心头蓦然一惊,目光一下朝丁天仁投去,只觉这年轻人极为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口中嘿然道:“邓某教训叛徒,尔是何人,胆敢出手阻挠?”
丁天仁淡淡一笑道:“叛徒?宓姑娘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她既非雪山派门下,没师没祖,那来的欺师灭祖?
“她是参加过武林联盟,但看出武林联盟只是少数几个妄想征服武林的野心份子的组合,她不想参加了总可以吧……”
“小子找死!”邓荣嗔目大喝一声,挥手一掌直劈而出。
丁天仁少年气盛,朗笑一声:“好!”同样右掌一竖,迎着劈出。
就在此时,耳边响起石破衣的声音“嗨”了一声道:“寒冰掌只能横截,不能和他直劈。”
声音入耳,但觉自己身子被一股无形大力托起,向左移开八尺光景。
但他劈出去的一记“剑掌”,一道剑气森森的无形掌风,却已和“寒冰掌”掌风接触上了!
“剑掌”,原是“无形剑气”,这时但听半空中响起一声细长的“嗤嗤”声,宛如裁纸一般,把邓荣一道坚实劲直的“寒冰掌”风力,从中剖开,势如破竹般一路切入,直剖过去。
邓荣自从练成“寒冰掌”以来,从来也没遇上这样的怪事,对方一记掌风,竟然会把自己的掌力从中剖开。
方自一怔之际,耳中已响起大师兄的声音:“这是剑气,还不向旁闪出?”
一时无暇多看,急忙一个飞旋,向左闪了出去。
隗通天目光如电,沉喝道:“小友叫什么名字,是那一门派的人?”
丁天仁朝他笑了笑道:“在下峨嵋门下丁天仁,咱们在伏虎寺见过,隗掌门是否记得?”
“哈哈,对了!”隗通天脸现郁怒,沉声道:“因为峨嵋封山,所以你处处和本盟作对,就算你真是丁天行的兄弟,今天也一样饶你不得!”
他坐在白玉辇车之上,安然不动,只是抬了下右手,大袖朝前拂出。
就在他大袖拂起的同时,微风不惊,丁天仁的身前已经多了两人。
这两个人如何来的,广场四周有这许多高手,没有一个看清楚了,连隗通天、丁天仁也没看清楚,只觉眼前一花,两个人就并肩挡在丁天仁身前了。
隗通天右手大袖一挥,使出来的一记“寒极神功”,也被两个人这一挡,全挡住了。
隗通天心头猛然一惊,雪山派三百年来只有自己练成唯一的“寒极神功”,不见两人有任何动作。
只是拿身子一挡,就像屏风一般,把含蕴了六七成的“寒极神功”的一记袖风给全挡住了,这两人一身功力,岂非已入化境?
这以身挡住隗通天“寒极神功”的两人,正是先前拦着白玉辇车,自称是“空城计里面两个小卒”的两个灰衣老头。
他们连“寒极神功”都伤不了,那么方才一记流云飞袖自然更伤不了他们了。
隗通天目注二人,冷然道:“二位究是何人,是来向雪山派寻衅的了?”
他是雪山派掌门人,和他作对,自然也就是和雪山派作对了。
两个灰衣老头依然胁下挟着扫帚,双手笼在衣袖里,耸肩缩头,一副猥琐模样,那像什么武林高人?
左首一个突然嘻嘻的回头看了丁天仁一眼,说道:“他是我小老儿的小兄弟,也是小老儿的半个徒弟,你是雪山派三百年来唯一练成寒极神功的人。
被你袖风吹过,就会把人连五脏六腑都冰冻了,你向我小老儿半个徒弟兼小兄弟下手,小老儿那得不管?”
从他口气听来,他该是醉翁欧阳休了,即是丁天仁的老哥哥,又传了丁天仁“剑掌”,半个徒儿也说得过去,只是他脸上敢情易了容,是以笑起来都有些不自然,也没人认出来。
其实醉翁欧阳休,又称磨剑老人,又叫老酒鬼,时以化身出现,江湖上又有几个人真正见过他?
站在右首的灰衣老头在左首老头话声甫落,就抢着道:“咱们并没有找雪山派挑衅来的,相反的,咱们还是雪山派的朋友。
当年小槐在世的时候,小老儿就去过两次冰官,吃过他冰糖炖的雪参雪莲羹,咱们可以说是老朋友了。”
“他口中的小槐”,正是隗通天的父亲隗槐林,上一代的雪山派掌门人。隗通天听得疑信参半,只是目光盯注着他,没有作声。
右首灰衣老头又道:“其实小老儿也并不是一定要帮姓丁的娃儿,因为他大哥有事去漠北,临走前拜托小老儿照顾他小兄弟。
小老儿既是受人之托,就该忠人之事,就这样也认他作了小兄弟,既然认他作了小兄弟,他的事也就是小老儿的事了。
你用‘寒极神功’打他,不是和打小老儿一样吗?所以小老儿只好挺身而出,替他挡上一挡了。”
丁天仁自然知道右首一个就是石破衣,心中暗道:“听他口气,是自己大哥托他照顾自己的,自己大哥?哦,他说的一定是大哥丁天行了。”
“哈哈!”一声味亮长笑,像是从天外飞过,一道人影随着笑声,从天际上划空飞来,泻落在两个灰衣老头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