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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夏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关雎说什么,她便照做。接过他手里的毛巾,乖顺地给他擦着短发。
关雎低着头,陪着她的动作,毛巾胡乱地擦过黑色的短发,一寸一寸掠过,带来一阵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感觉。
关雎抬起头,寻着七夏的嘴角,一点点地吻她,吻一会儿,便说几句话,好似怕她不小心睡着一般。
七夏被关雎抱在怀里,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她,他的吻从一个一个,变成一串一串,断断续续地洒落在她的脸颊上,颈窝间,每一次都带来一阵颤栗。
她知道这次于不同以往。
她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热,伏在她身上的胸膛却比她更热更烫,身下触到一片丝滑,陷进柔软的丝被之间,她胡乱地想要抓住些什么,却被一双大手,牢牢地握进手心里,再十指交缠,她想要睁开双眼看清楚眼睛的一切,却怎么也看不清,只知道与自己抵着额头的人是他,那双深邃的黑眸,在暗夜里熠熠发光,一瞬不瞬地锁定着自己,眼底一片狂乱。
天花板上繁复的花纹,好似更加繁复,一圈一圈,缠绕着,纠结着,看着看着,却又好似会动了一般,像是流动的着暗河,翻滚着热浪,一下一下拍打在岸边。又像是庄园外一排排的篱笆,绵延着伸向小路,高高低低,起起伏伏。
“宝宝,嫁给我好吗?”
“……好。”
“明天就去登记吧?”
“啊……”
“去吧?”
“好……”
再之后,七夏就真的再也听不进任何的声音,关雎似乎伏在她的耳边又说了许多的话,可她觉得自己真的累了,醉了,只想躺进他温暖的怀里,美‘美的睡上一觉。
……
第二天清晨,天刚朦胧着亮起。
七夏睡得迷迷糊糊的,困顿得睁不开眼,她感觉自己全身都酸痛酸痛的,疲惫的感觉好似昨晚跑了几千米的马拉松比赛一样。
她好想睡觉。
可偏偏有人不让她如愿。
她睁不开眼睛,那人便抱着她从浴室到衣帽间,再到餐厅,刷牙洗脸,换衣吃饭,全都包办。
她只需要配合着,张嘴,伸手,便一切都无需在意。
直到被人抱着坐上了一辆车,她才终于不再被人动来动去,安静地趴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很快便又睡去。
这次她睡得有点久,模糊中似是听到有人在叫关雎的名字时,她才又被他抱起。
迷迷糊糊地坐下,偏头靠在他的怀里,迷瞪着看着眼前那些穿着制服的人。
关雎说:“宝宝,签字,在这里。”
她便低头,在他手指落下的地方,一笔签下自己的名字——易七夏。
关雎说:“宝宝,按指纹。”
她便就着他手下的红泥,轻轻一按,再在他指定的位置上乖乖按下自己的大拇哥。
他说:“宝宝,抬起头,睁大眼睛,笑。”
她便努力的瞪大眼睛,对着一个黑兮兮的好像照相机一样的小黑洞,笑得天真又烂漫,幸福又璀璨。
最后,她听到他被人调侃,那人说:“他关少怎么能拐带无知少女来登记,还一副明显没有睡醒,神志不清的样子。”
七夏心里在呐喊,她好想告诉那个人,没有啊,我神智很清醒啊,我就是困的睁不开眼啊。
可是还没有等她张开嘴,她便听到头顶着传来一道来自关雎的声音。
低沉中透着满满的幸福和满足,他说:“我就是要早点把你嫂子拐带回家,然后让你包完了婚礼红包,再包个孩子满月红包,以后年年找你要压岁钱。”
七夏想说,关先生,你真的好无耻啊,无耻地想要靠着孩子的压岁钱发家致富吗?
可是她心里却满满的都是止都不住的甜蜜,甜甜的,笑着笑着,便好似已经看到了小包子的模样。
他会有一双和他一样的眼睛,深邃漆黑,黑熠熠的像极了天上的星星,看着你的时候,便好似全世界的星光都包围着你。
他会教他勇敢,坚强,从容,沉稳,还有……爱。
☆、第54章 结局(下)
“早上好,关太太。”
“早啊,关先生。”
七夏慢悠悠地吃着手里烤好的吐司,抬起头愣愣地望着坐在桌子对面的男人。
他叫关雎,现在是她的丈夫。
幸福的事情是什么?
七夏想,于她而言,大约就是每天夜里可以在他的怀抱里安然睡去,让心包围在他的气息里变得安定,一夜无梦地醒来,睁开眼可以第一个就见到他,看着他含笑的眼,看着他送给自己的早安吻,日子变得安逸而悠长。
“在想什么?”关雎放下手里的报纸,顺手刮了刮七夏鼻头,提醒她:“吃饭啊,吃完饭我们不是还要回老宅去打扫卫生吗?”
七夏“啊”了一声,只觉得好像自己忘记了什么,可是被她忘记的东西是什么呢?她暂时想不起来。
关雎喝了一口牛奶,抬起头,见到七夏还在发呆,不由得一笑,紧接着又大口地可一口牛奶,缓缓站起身来,俯身过去,手揽住她的脖颈,一低头,成功偷袭。
一口牛奶悉数喂进七夏的嘴里。
七夏瞪了瞪眼,暗骂这人真无耻。
关雎坏笑着抿了抿嘴角,威胁道:“再不喝牛奶,我就继续喂!”
话落,七夏低头,把桌子上剩下的大半杯牛奶全部喝进嘴里。然后鼓着两个圆圆的腮帮子,示威似的瞪着关雎。
关雎皱了皱眉,忍不住拿手去戳她圆鼓鼓的腮帮子,“别总是喝那么快。”
七夏好不容易躲开关雎的魔爪,咽下嘴里的牛奶,闻言差点喷出来,“谁让你吓我啊!”
关雎却没有一丝愧疚,反而理直气壮:“没办法,管用啊。”
“……”
吃完饭后两人开车去易家老宅。
时隔一年再次回到这里,七夏心里已经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感觉。
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也承载着她儿时最欢乐和最迷茫的时光。
最欢乐的童年里,她常常被爷爷高举过头顶,放在肩头,让那时小小的她随着他的步伐,高高低低的颠动,她便笑的嘻嘻哈哈。爷爷总是喜欢带着她坐的高高的,爷爷说,站的高才能看的远。所以,她的房间在整栋房子最高点,那时候大院里的小朋友谁也别想用小石子来轻易敲响她房间的窗户。不单单因为房间太高,更重要的是,她房间的下面便是爷爷的书房。
七夏抬起头,望着眼前一如昨昔的院落,高大粗壮的老榕树依然挺拔在门前,最粗的那根枝桠上还孤零零地垂吊着她最喜欢的秋千。
上一次她一个人孤零零回来时的情景还恍如昨日,而如今,似乎少了些许惆怅和悲伤,或许是因为她已不再孤单,身旁多了那个人的存在,便多许多的声音。不再是孤身一人时安静到悲伤的静谧,因为他不会放任她陷入太久的回忆。
“在想什么?”关雎拉着七夏的手,迈着散步似的步调,缓缓地走进易宅。
那个年代留下的老房子老院落其实和关家的没什么两样,只是这里更安静,比关家的那个院子更安静。
关雎心里有些发疼,他的宝宝,明明那么害怕孤单,却在她一去不回的成长岁月里,独自一人走过了那么久的年月。他望着门前那条老旧的秋千,木板上早已锈迹斑斑。心里不由得想着,七夏是不是也曾经和他一样,也曾为了等待那些或许不再回来的人,而日复一日地坐在秋千上,高高的荡起,只为了看得更远一点,再远一点。
“宝宝。”他忽然停住脚步,微微垂下眉眼,伸手摸了摸七夏微凉的脸颊,再把她的手握进自己温热的手心里暖好,才叹息着低低道:“宝宝,你怪你外公吗?”
七夏怔了一怔,眉梢微扬,询问眼神看向关雎,“什么意思啊?”
“怪不怪他?怪他在你童年里给你带来的那些孤单?”
闻言,七夏沉默了片刻,而后摇了摇头,道:“不。我从没有怪过他。”
七夏倾身靠进关雎的怀里,努力地仰起头,仰望着门前那颗老榕树的树顶,缓缓地长出一口气来。
“你知道的,我从不喜欢‘约翰瑟’这个姓氏,它带给我的除了世人看到的那些荣耀之外,更多的是我不愿意承受悲哀。”
“其实外公……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七夏看着关雎越发紧绷的下巴,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这一生都被‘约翰瑟’这个姓氏所累,到死都不曾真正的解脱,在他心里,家族使命重于一切。所以,妈妈怨他。”
“他活该啊。”关雎淡淡道:“他那样对你外婆,你妈妈没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