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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真的有鬼,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人比鬼要可怕得多,至少奈何天的人不比鬼更可爱……”
“少胡说!”万名深低喝,脸都变了。
“你们去忙吧!我可要睡了。”
鬼啸又起、这次是从前门传来。
虞允中猛地拔去两道门闩,狂风似的冲入茫茫夜色中。
房明也不慢,急射而出。
高诚刚抢近门口,蓦地狂风大作,已经冲出的虞允中与房明,像被狂风所刮入,“砰砰!”两声跌了个晕头转向。
灯火倏熄,是被两人跌入带起的风吹熄的。
高诚总算及时闪在一边,免了一撞之厄,灯一熄,他便一闪而出。
星斗满天,鬼影俱无。
火光一闪,辛五用火折子重新将灯点亮。
万名深几乎吓僵了,倚在后堂口的墙壁上发呆。
高诚退回门旁,沉声道:“外面一无所见,怎么一回事?”
虞允中狼狈地爬起,脸色苍白地说:“我也一无所见,只觉一阵劲风扑面,力道空前猛烈,眼前一黑,便被震回屋内了。”
房明拾起跌在一旁的齐眉棍,惊惧地说:“咱们真碰上鬼了。真糟!”
门口的高诚突然惊叫:“瞧!那是什么?咦……”
虞、房两人应声奔出,同声问:“是什么?”
星光下,附近堆了一堆堆木头与一堆散置的木板,如此而己。
“我分明看见那堆木材上有个高高的怪影,怎么眨眼间便消失了?”高诚悚然地说,倒退入门。
“咻……”鬼啸声又起。
高诚急急掩门,却被一只大手抵住了。
是辛五,他徐徐迈步出门,站在屋檐下朗声道:“请不要再来打扰,咱们今后将会好好相处,彼此互不干涉互不侵犯,更希望彼此能成为好邻居。
咱们在此地安身立命,决不会碍谁的事。无论如何,咱们不会退让。你是人也好,鬼也好,赶我不走的。好走,不送了。”
说完,从容转身迈步入屋,掩上大门说:“咱们睡吧!没什么可怕的。”
“你……你不怕?”万名深犹有余悸地问。
“这是咱们安身立命的地方,总不能因害怕而抛掉根基,远走他方,做没有根的浮萍,是么?”辛五泰然自若地说。
他走到床边,叹口气又道:“咱们已经有了根本,要想保住这点根本,是要付出代价的。”
万名深悚然地说:“可是,人怎么与鬼斗?”
辛五不住摇头道:“是人,有人要赶咱们走。”
“你……你怎么知道?”
“要真是鬼,他早就进屋来了。新屋一未请祖先,二未敬门神,三末祀福德,鬼尽可出入自如。”
房明是惊弓之乌,惊恐地说:“我不相信是人,至少把我打入门内的绝不是人。凭我六指门神这身艺业,想无影无踪地将我打得倒退而跌,那是不可能的。”
万名深心惊胆跳地躺下说:“明天我一早就走。”
高诚到底年轻气盛,沉声道:“我绝不走,我跟他拼了。”
“最好熄了灯睡。”辛五说,吹熄了灯火。
一早,万名深带着行囊走了。
虞允中不走,房明是虞允中的表兄弟,表兄不走他也留下了。
辛五一早就起床弄早膳,不计一切后果。
当雇工们到达时已是日上三竿了。他独自在附近走动,留心地寻踪觅迹。
沿溪东下,绕过一座高冈,他突然止步、小立片刻,吁出一口长气,冷冷地说:“出来吧!咱们谈谈。”
附近全是矮林,溪岸长了丈余高的芦苇丛。
久久,没有声息。他抬头看天,说:“好吧!希望今后你不要再来。”
他回头走了五六步、身后传来了阴冷特异的嗓音:“站住!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屹立不动,并末回望。背着手说:“是你身上的薰衣香,也许是所佩的花香。”
“你是六个人中年纪最轻的一个?”
“对。”
“但也是最精明机警,最镇定的一个。”
“好说好说。”
“大概论艺业修为,你也是最高明深厚的一个。”
“恐怕你走眼了。”
“最高明的人,也许死得最慢,但总要死的。”
“人生自古谁无死?仙道无凭,至少在下没听说过有不死的人,也没有见过神仙。”他泰然自若地说。
久久,身后的人变了嗓音道:“我替你可惜,好吧!咱们谈谈。”
他徐徐转身,只觉眼前一亮。
日光下,身前站着一位黑衣姑娘,一头乌光闪亮及膝的秀发,顺贴地从两肩过下,露出羊脂白玉似的秀美脸蛋。
新月眉,有一双清澈加深潭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小巧的嘴,可惜脸色太白,白得缺乏健康的色彩。
看不出年龄,眼角被秀发所掩住无法从眼角猜出年龄,但从鼻冀纹与唇角看来,应该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女郎。
她那袭宽大的黑袍,直拖至地面。
衣袖也特别长,长得垂手而立可垂至地面,很难看出她的身段与袖内的手是否有兵刃。
他微微颔首打招呼,冷冷地说:“姑娘的轻功十分高明。”
“夸奖夸奖。”黑衣女即也冷冷地说。
“袖风可伤人于丈外,似乎有些取巧。”
“你认为昨晚我取巧了?”
“门侧那堆木头,是在下故意留下让人藏身的。”
“哦!你知道我要来?”
“姑娘不是贴壁站在二楼的转角处么?上面黑暗,以发遮面。我那位同伴被奈何天三字吓破了胆,不敢仔细察看。”
“你不怕?”
“我怕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奈何天是什么意思?”
“当时你为何不声张?”
“姑娘,我已经表明态度了,咱们在此地只想安居乐业,不想招惹任何麻烦,即使是一头熊,在下也不愿将它赶走。”
“但麻烦不可避免。”
他冷冷一笑、说:“容忍是有限度的,蚂蚁被逼急了。也会咬一口比它强百万倍的人。再见!”
他从容转身,从容举步。
黑衣女郎身形前飘,像是无形质的幽灵。
他头也不回地说:“我最讨厌从背后偷袭的人,虽则我也可能从背后偷袭别人。请留步。”
“你好骄傲。”黑衣女郎止步说。
“我会是你的好邻居,只要你不再装鬼吓人。”他徐徐而行,冷冰冰地说。
黑衣姑娘跟在后面,保持距离,接口问道:“你不问我的根底?”
“你问我,我也不会说。”
“我姓吴,口天吴。”
“我姓辛。”
“我要告诉体两件事。”
“我不一定肯听。”
“听不听那是你的事。其一,我是第一次装鬼吓人。其二,你们如果不在明晚落日之前离开,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他止步,抬头仰望烈日炎炎的苍穹。
久久,方问道:“是警告么?要不要我道谢?”
“你这人怎么说话僵僵的?不是我警告你,而是出于善意的劝告。”
“谢谢。再见。”
黑衣女即目送他的背影渐渐消失。
她晶亮的眸子突然充溢着泪水,以袖掩面,久久,方喃喃自语:“天!才貌双全的人,又有什么不好?”
一声幽幽长叹,她取道返回奈何天废楼。
步入积叶盈寸的石阶,作势要升上伸出窗楼的横枝,上面没有窗户的窗洞,突然飘出一男一女两个黑衣人,一搭横枝便翩然下降,飘飘然似蝴蝶凌空。
她急忙刹住向楼窗上升的动作,后退八尺让出落脚处,盈盈行礼道:“师父师母万安,倩儿前晚返家。”
降下的一男一女,穿同一式黑袍,不同的是头发并未披下,男挽结,女梳髻。
男的年约花甲,长一副猪形面孔,长相之恶,无以复加,连脸色也是紫中带褐,晚间出现,准会把胆小的朋友吓昏。
女的正相反,虽是徐娘半老,仍然出落得秀丽脱俗。可惜脸色比倩儿更苍白,更缺乏健康的光泽。
一美一丑相配,委实令人生出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
丑老人眉峰攒动,问道:“你前晚回来,昨晚到何处去了,怎么没看见你?”
“倩儿昨晚巡视各处。”
美妇接口问:“有发现么?”
倩儿迟疑地说:“张百万的地卖掉了,新主人已在冈下建屋,共有四个人。”
“哦!那群人没将他们杀掉。”
“那群人整月未返。”
“难怪。哦!山精师徒来了么?”
倩儿长叹一声,摇摇头道:“山精把徒儿赶出王屋山,他说已经和咱们奈何天一刀两断了。”
“这老匹夫可恶!”丑老人怒骂。
“师父,曹州三鬼请来了么。”倩儿问。
丑老人咬牙切齿地说:“那三个狗东西不够朋友.明明躲在家里,却叫一个狗师爷出来胡说八道,说他们已动身到大小罗天助拳。真是岂有此理,大小罗天已在上月被安庆府的大军所攻破,还用得着他们去助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