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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小鱼,哭了吧?
他忍不住想,她怀孕以后,情绪的波动很大,她本来是不爱哭的,可是现在一点点小事,都能让她的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虽然她极力地保持着身体的平静,也努力地不发出任何声音,可是南宫凌知道,如果他把她翻过来,一定可以看到她的泪水流了一脸。
心头泛疼,想要抱着她安慰,可是又有更糟糕的情绪阻止着他,让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条小鱼,又如何去与她相处。
南宫凌的拳头不自觉地卧紧了,他紧紧抿着唇,躺在那里,却没有闭上眼睛,更没有真正睡去,而是全神贯注听着阮烟罗那边的动静。
这样一个宁静的夜色里,空气中涌动着的,却全部都是酸涩,全部都是苦到让人难以下咽的味道。
直到阮烟罗那边因为太过伤神疲累而睡着,彻底安静下来,没有一点动静了,南宫凌才慢慢闭上眼睛,让自己沉入睡眠。
不过睡了一小会儿,天色就已经泛白了。
南宫凌起床之后,看到阮烟罗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过来,面朝着他,但却缩着手臂,好像想要抱他又不敢的样子,就这么可怜兮兮地睡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心头一阵怜惜涌上,却只是沉默着,自己起了床。
出门的时候,照例看到兰月兰星过来伺候阮烟罗,南宫凌想了一下说道:“再过半个时辰叫王妃起床。”
☆、1285 千年成玉
再过半个时辰起来,阮烟罗洗梳一下,正好能赶上南宫瑾三七的仪式。
方才南宫凌本来想要叫她起来,可是想到她昨天晚上那么晚才睡,所以忍了一下,还是让她多睡了半个时辰。
“王爷……”兰星看着他们这么别扭都快难受死了,王爷明明就是很关心王妃的,为什么却偏要这样?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可是兰月却拉了她一把,然后拽着她一起给南宫凌行礼,说道:“王爷放心,我们会叫王妃起来的。”
南宫凌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径直走了过去。
兰月兰星进去,看到阮烟罗已经从床上坐起身了。
“王妃……”兰月走过去轻声叫了一句阮烟罗,阮烟罗回过神,顺从地起床由她们收拾,今天是南宫瑾和哈雅三七的日子,她不能迟到。
等到梳洗完毕,阮烟罗忽然转过身,对兰月兰星说道:“我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兰星说道:“王妃有什么事情吩咐就好了,说什么帮忙。”
阮烟罗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几句话。
兰月兰星听了之后都露出有些担心的神色,问道:“王妃,这样行吗?”
“行不行,也要试试,难道真的让他一辈子不理我?”阮烟罗问道。
“可是……”兰月犹豫着:“王爷武功那么高……”
一间房子而已,真的困得住王爷吗?
“他不会在那里动手。”阮烟罗声音淡淡的,又恢复了往日那种从容宁定的感觉:“在那里动手,会惊了瑾王的灵,他不可能在那里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而想要从门口出去的话……”
阮烟罗停了停,说道:“除非,他舍得伤我。”
如果南宫凌真的舍得伤她的话,那他们之间恐怕就是真的走不下去了,所以阮烟罗赌,赌他不忍伤她,赌他还肯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
她的表情很淡,但越是淡的表情,越是说明了她对某件事情的坚定。
兰月兰星跟了阮烟罗这么长时间,对于阮烟罗都是很熟悉了,知道不可能违逆阮烟罗的意思,而且王爷和王妃确实也不能一直这样的别扭下去,因此都是点了点头,示意阮烟罗交给她们的事情,她们一定能办好。
阮烟罗听了她们的话,反而垂下眼睛,不再看任何地方。
这一道坎,对于他们来说,都太难越过去了,他们两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和面对,可是阮烟罗知道,如果再不想个办法解决,那他们这一辈子,可能都要这样在这种冷淡与不知所措中蹉跎下去。
这种生活,不是阮烟罗要的,更不是她想给南宫凌的,所以,她一定要主动跨出这一步,一定要去解开这个结。
出了门,南宫瑾三七仪式的一切都已经准备齐备了,整个府中都挂满了白色的白绫,配着黑色的铜漆大柱,看上去显得那般沉肃。
南宫瑾和哈雅的骨灰早就混在一起,难辩彼此,就盛装在同一个盒子里,南宫凌亲自捧着。
仪式并不在府中举行,而在城外非常有名的一座寺庙,之前阮烟罗在西凉夜夜噩梦,察觉到灵魂问题的时候,曾叫人送信回天曜,让他们务必把慈云大师请过来,可是消息不过才送出去,就出现了九星连珠的事情,而阮烟罗也自己解决了灵魂的问题,根本没用得上慈云大师。
但消息还是送回去了,慈云大师也确实一路往西凉的方向赶,而赶到这里,就正好遇到这件事情。
有慈云大师主持南宫瑾和哈雅的法事,也足够配得上南宫瑾和哈雅的身份。
南宫凌并不打算把南宫瑾和哈雅葬在这里,他们是为了西凉而死的,当然是应该葬在西凉的土地上,他这一次做法事的目的,只是想要为南宫瑾和哈雅祈福。
阮烟罗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瑾雅,这是她的爹爹与娘亲的最后一程,她自然要去送一送。
这些日子瑾雅仍然和她在一处,虽然她为了与南宫凌之间的关系十分伤神,可是对瑾雅却没有分毫变化。
这个孩子,流着南宫瑾和哈雅的血,总有一天会是西凉的女王,她一定会好好地把她养大,直到她坐上王座的那一天,再亲自去告慰南宫瑾和哈雅,让他们看到,他们曾经拼死保护的那一片土地,一定会被他们的女儿治理的更好。
队伍一路往城郊的寺庙而去,佛家的法事肃穆而庄重,又有慈云大师主持,更添了几分仙家的气氛。
盛着南宫瑾和哈雅骨殖的盒子被放在正中的香案上,四周香火缭绕,阮烟罗看着那样的烟气,忍不住就有些恍神。
那些香烟不住地流动着,似乎幻化成南宫瑾和哈雅的面容,很奇怪的,最早的那些,南宫瑾带着杜惜文来阮府,要妻妾同入的样子,哈雅扬起鞭子,飞扬跋扈的样子,通通都变得面目模糊,剩下的,只有他们最后相处的那些时候上,哈雅笑的开朗明媚,南宫瑾面上平和温润,还有他们站在一起,抱着瑾雅的样子。
瑾,是美玉。
一块石头,要想变成玉,要先在山上经过千百年的风吹日晒,然后由山上滚落河中,再经过千百年的河水冲刷,最后,才会变成那种温润,柔和,却又自内而外透着莹亮光芒的山水玉。
经历了那么多,承受了那么多,南宫瑾终于变成了一块绝世美玉,可是,却在最好的时候,一朝化无。
玉碎,人殒。
徒留遗憾。
法事要连着进行三天,这三天,所有人都驻扎在庙里,吃斋,念佛,参禅。
在天曜的习俗里,死后如果有人为他参禅,他所参悟的,都会化为福报应在那个人的下一世上,阮烟罗连着三天都和所有人一样,一面听慈云大师讲法,一面静心参禅,前世曾觉得那样虚无缥缈的东西,因着心中有了挂念,有子祈愿,而变的那样虔诚,那样充满意义。
三日的时间匆匆而过,结束了最后一天的法事,在庙宇中休息一夜,他们第二天就会离开这里。
☆、1286 庙中相谈
南楚的大军还在虎视眈眈,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这三天的时间,可谓是南宫凌硬是挤出来的。
但无论因为这三天他要付出多少,在他看来,都没有完成这场法事重要。
这便是南宫凌重情的这一面,他好像只是平平常常地做了一件事情,却从来不说为了这件事情,他在后面付出了多少辛酸努力。
第三日的法事做完,按照规矩,南宫瑾和哈雅的骨殖还在要大雄宝殿中停留一夜,接受佛祖的庇佑,等到第二日上路的时候再一并带走。
等一切都收拾好,南宫凌亲自在香案上上了三柱香,正准备离开,忽然看到兰月急匆匆地跑过来,焦声说道:“王爷,不好了,王妃她肚子痛。”
南宫凌面色立刻一变,问道:“在哪儿?”
他甚至不问一句为什么会痛,什么原因,直接就问在哪儿。
兰月指了指大雄宝殿旁边的配殿,说道:“方才离开就肚子痛,我和兰星把王妃扶到那边休……”
话还没有说完,南宫凌已然不见了踪影,对于阮烟罗的关心可见一斑。
配殿中,南宫凌一把推门而入,看都没有看,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