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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这牢笼。”
阮烟罗说这句话的时候,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真的会进这宫门,也不曾想到她今日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日后变成铁一般的现实。如果她知道,如果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说的这么绝对,至少要留一线生机,好让日后,不会吃那么多苦。
她看着南宫暇淡淡说道:“六皇子可以把我的意思转告瑾王,我与这座宫殿只能得其一,他若是选好了,便不要贪心,否则恐怕顾此失彼,到头来两手空空。”
微微颔首,轻声说道:“告辞。”
她虽然说二者可以得其一,可是却知道以南宫瑾的性子,必然会选择这座巨大的宫城,换言之,她这句话就并不是要南宫瑾做选择,而是在提醒他,他注定得不到自己,不如早早放手。
阮烟罗走了许久,南宫暇仍然立在原地,他低着头琢磨着阮烟罗的话,心里似有某些东西摇摆难安,又似有某些东西,落地生根。
鸣鸾殿里,所有的人都走干净,只剩下皇帝和南宫凌。
一般遇到这种场景,当儿子的总会问一句:父皇找儿臣有事?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他的话说出来。
可是这个儿子偏不,他微微侧着身坐着,面容肃穆淡然,手脚摆放的位置可以直接拿去当宫廷礼仪典范,态度谦恭又有礼,但就是一个字也不说,生生的把皇帝晾在那儿,还让他一点不是都寻不出来。
看着这个优秀的儿子,皇帝干咳了一声,自己厚着脸皮打破尴尬说道:“你回来这些日子,怎么也没进宫来看看朕。”
“父皇事忙,儿臣不敢打扰。”南宫凌对答的有板有眼,一丝不错,可就是莫名的让皇帝火大。
哪有父子两个如此生份的?
强压下火气,皇帝接着说道:“朕年纪大了,好些事都力不从心,你回来就好了,也能为朕分分忧。”
南宫凌眉稍挑了一下,一语不发。他无论说什么,皇帝都能接着话头让他把事情接过去,可是他一语不发,皇帝就没办法。
等了一下,看南宫凌一点要说话的意思都没有,皇帝气的咬牙,但是也没办法,只得自己又挑起话头说道:“最近南楚皇帝病重,有资格登帝位的人都蠢蠢欲动,恐怕咱们这京中最近也要不安生了。”
南宫凌眉目一垂,说道:“父皇雄才大略,这点小事必然不放在心上。”
言语恭敬则恭敬,但是滴水不漏,竟是让皇上一点把事情交给他的机会都不给。
皇帝绕了半天圈子终于不耐烦了,他虽然看重这个儿子,但更看重天曜的江山,有些事情,他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如果是之前的南宫凌,也许他还要费点心思,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他面色一缓,端起手边茶喝了一口,慢慢说道:“昨天你五弟来跟朕请旨,说阮家的丫头已经及笄,希望能与她尽早完婚。阮家的丫头对瑾儿的心思朕一向都是知道的,也觉得三个月确实长了一些,朕有意在这两天为他们选个日子,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看?”
南宫凌猛然抬头,眼角微微收缩,毫不避讳的凝视着皇帝。
他恭谦有礼的外衣瞬间褪去,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兵器一样的冰冷锐利。那种气势,让皇帝都忍不住退缩了一下。
龙有逆鳞,狼有暗刺,触之必怒,窥之必死。
而皇帝的话,无疑是触到了南宫凌的逆鳞。
那条小鱼儿是他的,虽然他现在还在慢慢的撒网,也容忍着她偶尔的迷路和胡闹,但这不意味着,他允许别的人从他这里生抢硬夺。
他盯着皇帝,终于缓缓开口:“儿臣不才,愿接手京畿防务,为父皇分忧。”
皇帝被他盯的心里发毛,听到这句话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儿子优秀的让他根本无法掌控,自十四岁开始,南宫凌做事就只凭自己的喜好,只有他愿意做的事情他才会做,而若是他不愿意,没有任何人能强迫他去做。
皇帝其实并不介意用交易的形式让南宫凌帮他做事,可是这个儿子好像根本无欲无求,无论他拿出任何东西,都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可是现在,他终于有了可以和南宫凌交易的筹码。
他眉开眼笑说道:“你戍边三年才刚回来,本该再歇一阵子,不过既然你愿意为朕分忧,朕自然不会驳了你一片孝心的。”
南宫凌眉眼不动,淡淡说道:“五弟婚期是父皇亲指,若是轻易变动,恐怕有损天威。”
皇帝与这个儿子斗这么多年,终于第一次占了上风,他现在满心胸的欢畅,自然不会假装听不懂南宫凌的话,而且方才宴会上见过阮烟罗之后,私心里,他也并不愿意这么早就把她嫁给南宫瑾。
因此一肃面色说道:“凌儿考虑的周到,婚期还是三月后吧,他们年轻男女,急也不急在这一时。”
“父皇圣明。”南宫凌站起来施了一礼,淡漠说道:“父皇若无其他事情,儿臣就先告退了。”
皇帝的意图得到满足,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南宫凌走到大殿门口,忽然又回过身,冷声道:“父皇,这件事情,只能用一次。”
皇帝一怔,南宫凌却是根本不理,径自走远了。父子交锋到了最后,还是被南宫凌扳回一城。
皇帝先是有些懊恼,随后一想,这筹码只能用一次又怎么样?只要南宫凌有了在意的东西,就会源源不断的有新的筹码送上来。
这么一想,他的心情又稍微好了起来。目光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中环视一圈,看到阮烟罗方才坐的位置,皇帝的目光定住了,眼前似乎又浮现起她一袭白衣,自信聪慧的样子,随之而起的,是心头一缕怎么挥也挥不散,真正的懊恼。
一根头发丝,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能碰到她。
眼神渐渐阴郁,皇帝叫来贴身服侍的太监,吩咐道:“刚才通报凌王来的人是谁?杀了。”
☆、084 兰香下葬
阮烟罗回到阮府,阮希贤居然在府中,红叶一看到她回来就一迭连声的催促她快去见阮希贤。
阮烟罗连衣服都没换就匆匆过去了,阮希贤坐在书房里,一见阮烟罗眼睛就紧紧的盯着她,不住的上下打量。
看到阮烟罗浑身上下完好无损,他不易察觉的轻舒了一口气,随即又皱起眉头,问道:“今天皇上大宴,你穿的就是这一身?”
阮烟罗点了点头,阮希贤眉头立时皱的更紧,他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道:“以后在皇帝面前,不要穿白色,记住就行了,别问为什么。”
阮烟罗虽然不明就里,但知道阮希贤必然不会害她,便认真的点了点头,告了安之后离开。
兰月兰星在书房外面等着她,这姐妹两个如今已是她货真价实的贴身婢女,无论她在哪里,这姐妹二人都必然在她身周视线所及之内。
阮烟罗回自己房间匆匆梳洗了一下,换了身素白的衣服,便直接去了兰香的灵堂。
看到红叶姨正指挥下人在里面换蜡烛,阮烟罗轻声说道:“再换这一次就够了,明早兰香就可以入土为安。”
红叶神情一怔,抬头直直望向阮烟罗,问道:“郡主,那些人……”
阮烟罗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红叶。红叶满面的不可置信,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阮烟罗平静的神情让她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件事情,红颜将军的副将,也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发小,被敌军用卑鄙的手段刺杀。当时敌军派奸细扮成难民,在红颜将军赈济的时候突然发难,副将扑倒了红颜将军,自己却被一刀刺中要害。
那天晚上,红颜将军不知所踪,直到三日后才回来,回来便说发丧,当时的神情,也和阮烟现在一样平静。
而就在他们为副将发丧的同时,与他们相隔一日距离驻扎的敌军阵营,也同样挂起了主帅的丧旗。
一瞬间,红叶的鼻头有些发酸,红颜将军死的时候,阮烟罗尚在襁褓之中,甚至可能连将军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然而血缘何其强大,几乎从未见过面的母女两人,竟在相隔了近二十年之后,竟仿佛冥冥中自有注定一样,做出了同样的事情。
红叶年少时跟着沈红颜从军,自有一种军人的爽利,不再废话,她利落说道:“墓地都安排好了,郡主放心,明日一定让兰香风风光光的大葬。”
阮烟罗感激的笑了笑,说道:“辛苦红叶姨了,我再陪兰香一会儿。”
这是阮烟罗的惯例,前世每当有队友去世,阮烟罗都必然会在灵堂里陪着战友走完入土前的最后一程。不是矫情,只是她是一个特别懂得珍惜的人,即便躺在那里的人已经逝去,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