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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极度疲惫,可是哈雅脸上却现出一抹笑。
她得到南宫瑾了,她也为西凉谋到了生存下去的前途。
她为这些事而开心,但好像又不全是,那些开心还要更多一点,为了某些她现在还未曾察觉到的事情。
阮烟罗进了殿,刚坐下,南宫瑾和哈雅就一前一后从后殿里转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南宫瑾面色沉郁,不看任何人,走到皇帝跟前朗声说道:“承蒙哈雅女皇厚爱,儿臣愿意成为西凉皇夫。”
皇帝的手猛然一抖,酒都洒了半杯。
他把事情推给南宫瑾,是笃定了南宫瑾不会答应,可是现在南宫瑾竟然说他愿意去。
天曜的大位,南宫瑾也有一半的机会,难道他为了一时的利益,竟要放弃这个位置?
“你想好了?”皇帝问道,语气平平静静的,但有种无言的压迫。
“儿臣想好了。”南宫瑾沉声说道:“具体详情,容儿臣稍后再与父皇禀告。”
南宫瑾自己亲口答应了,皇帝就是再不愿意,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使节的面阻止。
他略有些阴沉的看着南宫瑾,却并没有说什么。
这个儿子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深知他的脾性,南宫瑾会答应,必然有足够让他答应的理由。
宴会仍在继续,各个国家的使节轮流向皇帝敬酒,不大一会儿,几乎所有的使节都向皇帝敬了酒,只有南楚除外。
当年皇帝攻打南楚的时候,遭到了南楚军民的猛烈抗击,在沈红颜的运筹帷幄之下,好不容易打下来,可是天曜国内却恰在此时出了一场大动乱,导致皇帝不得不匆匆回师,根本没有时间去彻底收服南楚。
也因此,南楚虽败,却只是称臣进贡,并没有像其他被天曜打下来的国家一样,被纳入天曜版图。
甚至南楚本身的国力也没有太大损耗,而成为仅次于天曜,与戎国并立的强国。
国家宴席,只以强弱排坐席,南楚向来都是被排在前列的,可是这一次,却被排在了最后。
因为整个南楚使轩团,只有卫流一个人。
不知为何,南楚使团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来。
阮烟罗皱起了眉,这一点都不合常理,南楚有皇子在这里,他们怎么会这么怠慢。
空气中隐隐飘着一股不安定的气息,山雨欲来。
卫流一袭白衣,坐在殿中很不起眼的角落,当所有使节都敬完酒,卫流站起身,不露一丝惊慌,举起酒杯说道:“南楚卫流,恭祝皇上千秋万世,寿与天齐。使团路上遇到耽搁,未能及时到此向皇上贺寿,卫流代使团向皇上请罪,请皇上不要见怪。”
周围人都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态,天曜皇帝向来以天下之主自诩,怎么可能忍受这么明显的怠慢,这个南楚皇子,这下怕是要倒霉了。
可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皇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卫流皇子说哪里的话?其实南楚使团今日下午就到了,只是他们说为卫流皇子准备了一份惊喜,一定要当场拿出来才好,所以朕特许他们临时入场。”
☆、168 血色大礼
皇帝说着话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请南楚使团。”
“是!”小太监一溜烟的去了。
南楚使团早就来了,却不去见卫流,而要在这种场合临时出场。
他们想做什么?
阮烟罗猛的往门口看过去,巨大的不安如阴云一般笼罩在她的心头,让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卫流身体挺直的站着,虽然仍是没有什么表情,然而阮烟罗却看得出,他每一寸肌肉都是绷紧的,他握着酒杯的手几乎要控制不住力道,生生把酒杯捏碎。
满殿的灯火都摇曳起来,明明是明亮的,却像不知为何带了晦暗,像是被从九幽来的阴气席卷了,那么不祥。
“南楚使节到!”殿外传来太监拉长了声音的唱诺。
一列十余个人在司礼太监的指引下鱼贯进入大殿,在大殿内面对皇帝排成横向的一排,齐齐行了礼。
为首的上前说道:“南楚使者恭贺陛下生辰,为庆祝陛下生辰,我楚皇特地准备了一些特别的礼物,故此迟了些,请陛下见谅。”
“哦,朕倒要看看是什么新奇物件。”皇帝含笑说道,眼睛里含着鲜明的算计。
南楚使节恭声说道:“陛下看了就知道。”
一挥手,后面的人同时上前一步,这些人手中每人托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金匣子,扣着精巧的金锁。
卫流的嘴唇微微哆嗦,死死盯着那些匣子。
“开匣,献礼!”
“啪!”第一个匣子打开,卫流身体一震,手中的杯子猛然摔碎在地上,淡红色的酒液飞溅一地,便如淡淡的鲜血。
“请容下臣为陛下介绍。”南楚使节大声说道。
“贺世南,十五年前任南楚兵马大将军,阻击天曜大军于泌河源,杀天曜军七万六千,击杀于凤城贺家官邸。”
“贺世勋,贺世南之弟,十五年前任南楚西路军统领,阻击天曜大军于长松里,杀天曜军五万三千,击杀于凤城贺家官邸。”
“贺飞霆,贺世南长子,击杀于凤城贺家官邸。”
“贺红英,贺世勋长女,击杀于凤城贺家官邸。”
……
每一个匣子打开,便有一颗人头血淋淋的露于众人眼前。
卫流死死的咬着唇,殷红的血色一点一点渗出来。
他认得的,他认得这些人。
他的舅舅,那么英武,抱着小小的他扔上高头大马,豪迈说道:“男儿当征战沙场,莫叫宫里养的脂粉气。”
他的表哥,自幼与他一道念书玩耍,只比他大两三岁,可已然使得一手好枪法。
还有红英,总嫌弃自己是女儿身,从小就不肯穿裙子,还逼着他叫她哥哥。
他走的时候,他们一直送他送出好远,飞霆红英拉着他的手说:“阿流,好好活着,我们总有一天会再见面的。”
他期待着这一天,他盼着这一天。
可是他想不到,他们的再见,会是这种方式。
最后一个匣子,使节亲手端在了手上,面对皇帝啪地一声打开,大声唱道:“贺玉柔,十五年前为南楚柔妃,教唆楚皇顽抗天曜,亡天曜军二十三万,南楚军民五十一万,祸国妖孽,击杀于凤城重炎宫。”
卫流眼睛倏然睁大,嘶声叫道:“母妃!”
手指紧紧的掐入掌心,悲痛和怒火一起在胸膛中疯狂冲撞,快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撕裂。
那么伤,那么疼。
他的母妃,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女人,永远微笑着的母妃,会抱着他说“我的流儿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的母妃……
如今,就这么血淋淋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关在那个狭小的盒子里。
她的头发散乱,和着血粘在面颊上,嘴唇上全是血印,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睁着。
那双眼睛,曾经慈爱宠溺的看着他,然而现在,却全是恨……
全是恨!
她临死前,到底遭遇过什么?
阮烟罗的心沉沉的坠下来。
“陛下,这些人都是当年天曜与南楚大战的罪魁祸首,只因先皇偏袒,迟迟未能伏法,半月前先皇病逝,太子卫江即位为新皇。适逢陛下大寿,我南楚新皇特意命我等献上他们的性命,作为给陛下的贺礼。”
使节把手中的盒子放回原来捧着的人手中,又行了一礼说道:“这些人都是和卫流皇子很熟的,楚皇特意交代属下,要卫流皇子亲自确认礼物,以免弄错,请皇上准许。”
阮烟罗的手啪的攥紧。
他们杀了卫流的母妃,卫流的家人,如今,却要卫流亲自去确认他们的死亡。
这些人,怎么敢这样伤卫流?
卫流,卫流,他的心里该有多痛?
皇帝闻言大笑出声,说道:“楚皇费心了,这份礼物很合朕意,朕自当有赏。”
又转向卫流说道:“既然卫流皇子和他们很熟,不如就代本皇去验一验这份礼物吧!”
皇帝在笑,满殿的人都在笑,卫流像身处一个巨大的斗兽场,他的悲,他的痛,他亲人的血,在这些人眼中,不过是博他们一笑的笑话。
卫流死死的纂着拳,向殿中迈出一步,再一步。
脚下的地板,好像不再是上好青玉,而是刀山剑刃,划得脚底生疼。
步步,皆踩着浓重的血。
“贺府上下三百四十二口已全部伏法,这里的都是首恶,卫流皇子可要看清楚了。”
使节不怀好意的笑着,指着第一个匣子说道:“贺世南负隅顽抗,神射营奉命诛杀,万箭穿心而死。”
又指着第二个盒子说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