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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际,吴永川的左手笔距离祝玉琪的小腹“关元”穴,也只差了四寸左右,眼看就要扎上。倘若被扎上,祝玉琪岂还有命在!
也是祝氏香烟不该断绝,祝玉琪命不该绝!就在这岌岌危急,吴永常的判官笔,堪堪戳到祝玉琪小腹的“阙元”要穴之际!
恰巧祝玉琪左手猛力劈出的一掌,正好舆老二煞手吴永福还掌迎来的一股威猛的劲道相接。
祝玉琪虽然自幼即随祖父苦练武学,经祝万松八年来的悉心调教,武毕功力均颇不弱,但毕竟年纪太小,火侯尚浅,尤其是内力方面,怎能舆黑煞手这种成名江湖的高手相比,当然不是敌手。
两股掌力撞在一起,立即发出震天价“轰”的一声大震!祝玉琪当场被震得连连踉跄后退!身后三数尺远,便是百丈深壑,祝玉琪心中甚为明白,若不赶紧拿椿稳住身形,摔下去,必然葬身壑底!
祝玉琪虽然急忙提气沉身,欲想适时稳住身形,奈何黑煞手的掌力太强,竟是身不由己,力不从心!
说时迟,那时快!祝玉琪猛觉得右脚已经踏空,心中不禁一寒,立时浊气下沉,脱口发出一声惊叫:“啊!”一个小身躯直往崖底坠落!
岷江双恶走到崖边,俯首下望,已见不到祝玉琪的影子,只见幽壑黑层层的,深不见底!那祝玉琪想必已经摔落壑底,成为肉饼了。
祝万松怀仇八年,隐居独孤峰顶,勤练武功,调教爱孙,本期等待爱孙年纪稍长,艺业精深,练至七八分火侯时,再与爱孙下山,找寻当年杀家血仇,作个了断?
怎料,今夜竟被恶道玄通,秃鹰连景春,岷江双恶弟兄等四人,寻到峰顶,在四人联手合攻下,祖孙二人,老的血溅当场,魂归离恨天,小的被震落百丈深壑!
恶道玄通等四人,追踪寻来独孤峰顶,为的是向祝万松结算旧账,报那二十年前的断臂折辱之恨!
现在祝万松不但已溅血在灵龙软剑下,并且还带上了祝万松的孙子祝玉琪,既讨还了本钱,也拿到了利息,真是本利一齐算清!本利既已算清,仇恨已经了了,四人当然也就不需要再在这独孤峰顶停留了。
恶道玄通朝躺在血泊中的祝万松的尸体望了一眼,发出一阵报仇后的得意的桀桀怪笑!怪笑一落,即朝秃鹰舆双恶说道:“我们走吧!”
岷江双恶大恶吴永常道:“不知道那小鬼摔死了没有?”
秃鹰连景春道:“吴兄!你以为他还会活得成吗?”
吴永常说道:“这说不定,斩草不除根,来春根又生,是乃常理,没有亲眼见到那小鬼的死尸,我总觉得有点儿不放心!”
连景春说道:“你的意思是要到后山深壑中看看去是吗?”
吴永常点头道:“这样此较妥当些。”
秃鹰嘿的一声冷哼道:“吴老大,你是怎么搞的,怎么越老越胆小起来了,一个乳臭未脱的小鬼,也值得你那么的担心害怕么!”
吴永常的丑脸不禁一热,顿时通红。
恶道玄通在旁桀桀一笑道:“吴老大所虑,固属不无道理,不过,此峰高耸入云距离壑底,不下百数十丈,别说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娃儿,纵令是当今武林一流高手,摔下去,亦必粉身碎骨,焉能还有命在。
何况此峰后山悬崖绝壑。削壁千双,尤为险峻,根本无法下落,我们又何必去冒那大的险,下去看那么一个娃儿家的尸首呢!”
四人中以恶道玄通武功最高,无形中恶道也就成为四人之首!恶道玄通既然这么说,阴阳双判吴永常也就不好再说下去。
当然不开口,就是表示同意。
恶道玄通见吴永常己无异议,遂乃又道:“我们走吧?” 说着,身形幌动,已当先跃起向峰下纵落!
秃鹰与岷江双恶亦即连忙各纵身形,紧随其后捷若鹰隼般向峰下疾驰而去!
且说祝玉琪虽然提气沉身,极欲稳住身形,奈何力不从心!一脚踏空,心中顿即大惊!心中一惊,真气便再也无法提得住,立时浊气下沉,只觉得两耳凤声呼呼,整个身躯疾若星丸泻堕,直向壑底落去!
这时,他当然是无能为力了。
别说是他,纵令是一个功力通玄,具有通天澈地之能的人,在这种情形下,幽壑深不见底,身子悬空下堕,又有甚么办法呢?何况他只不过是一个年才十四岁,功力火侯尚还差得很远的小孩子呢!
身形迅捷下堕,但他神智却甚清楚,心中极是明白,知道这一摔下去,定必粉身碎骨,命葬壑底!心中便不禁发出一声暗叹道:“完了!”
双眼一闭,静待死神的降临!
忽然,他脑子里闪过他爷爷和独臂道人与一个秃头老者激斗的情形,不知道爷爷他老人家现在怎样了?………
继而,他又想起爷爷和他说过的话:“琪儿!你要勤加用功呵!你父母全家一十七口的血仇,将来都倚靠着你去报呢!”
回忆有如电光火石般地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逝,心中不禁猛地一震!暗喊道:“啊!我不能死!我身负血海深仇,我死了,父母全家一十七口的血仇,谁替我去报呢,何况爷爷和那两个恶贼动手,究竟怎样了………”
想到这里,心底立刻又泛起极大的恐惧!死,对于他是多么的可怕呀!生,对于他又是何等的重要啊!
的确?他不能死?他死了,他父母全家一十七口的血债由谁去讨还呢?况且,他今年才只不过十四岁的年纪,年龄还小得很,那美丽远大的前程正在等待着他呢!生与死,本决定在人的一念之间!
但这时的祝玉琪,对于他自己的生舆死,已经完全的失去了决定的力量!正因为如此,他心底立刻产生了对死的恐惧,他在暗暗呼喊:“我不能死!我要生,老天爷!求求你,救救我吧,我要生啊!”
武林侠义之土,应当有“视死如归”的勇气,祝玉琪年纪轻轻就这么的贪生怕死,岂是侠义道的行为?
但,话应该分开来说,所谓“视死如归”,应该看为何而死?
死得有没有价值?
换句话说,也就是死得值不值得? 如果不值得,“视死如归”的缘由何在?死无缘由,就是等于白死!
假如是一个有价值的死,而不能“视死如归”的话,那才是真正的贪生怕死!
祝玉琪现在能死吗?当然,他不能死,前面已经说过,他身负全家满门一十七口的血海深仇,他死了,这血仇让谁去报?而且,他这次坠下悬崖,是由于恶人所害,如果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死得岂不太不值得!
是以,当他一想起血仇待报的种种时,他心底立刻掀起了强烈的求生的欲望!
这强烈的求生的欲望一产生,也就立即感觉到死亡的恐惧!然而,恐惧有什么用呢?光是恐惧能够挽救死亡吗?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
在死亡的恐惧包围下,神精当然是异常的紧张!由于神经的极度紧张,终于他昏晕了过去,失去知觉!失去知觉后的一切,当然,他是毫无所知了!
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间,终于,他悠悠地醒来。
醒来以后,他感觉得浑身像是虚脱了似的,酸软无力,整个身躯好像是躺在一只柔软而舒服的摇蓝里,摇呀摇的!
不!好像是飘荡在海洋里的一叶扁舟,随着海浪的起伏,在飘呀飘的!咦!奇怪!我没有被摔死吗?………
不可能呵!难道是我的确已经死了,是死后的灵魂在摇呀摇,飘呀飘的吗?………
于是,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软弱无力的向四周看视了一下,只觉得四周黑漆漆的,任什么也看不见!他失望地重又闭上了眼睛,心里在暗叹着:“唉!完了!我真的是死了,不然,为什么一点儿什么也看不见的呢?”
然而,他心底又泛起了一种怀疑舆不信的感觉,暗自思忖道:“人死了,当真有灵魂的存在吗?灵魂也能有知觉吗?………”
心中意念一动,立即强忍着浑身的酸痛,将右臂移到口边,轻咬了一口—“疼!”
由于有“疼’的反应,使他得到了证实,从心底泛起一种意外的兴奋舆喜悦?脱口呼喊道:“啊!我并没有死嘛!”
于是,他重又睁开了眼睛,向四周运目凝视。
渐渐!他终于发觉了,他不但没有死,他躺的地方也不是那百丈深壑的壑底是什縻地方?……
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一个摇篮,里面铺着厚厚的绒垫,软绵绵的感觉得异常舒服!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哩?……
可惜,四周太黑暗了,他运尽了目力,依然看不清楚周遭的一切情形!
他伸手摸摸躺身的地方,那软软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起初他以为是绒垫,一摸之下,他只才知道,并不是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