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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那手持古怪‘镜子’的老罗人和另一个中年罗人也是没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虽然碍于诺公主的吩咐,他们也不敢太过为难戒戒,以及在他们看来像是戒戒饲主的胡未,但胡未拍拍屁股就要堂而皇之地离开,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也让他们有些不悦,所以才由着自己的徒弟或说徒孙也就是那无毗拦住胡未,对胡未恶言相向,没有出面去阻止。
而事起突然,直看到无毗被胡未远远摔出,落在地上痛哼出声,晕头转向地趴在地上许久都没起来时,两人才反应过来,却也十分惊讶。
不过这一次,他们两个都没有跑过去帮那无毗,而只是紧紧地看着胡未,眼里带着疑惑,也更多了些警惕。
中年罗人也是靠近手持‘镜子’的老罗人,悄声说道:“师父,这人该不会也是蛊师级的高手吧?可看他相貌,只怕比无毗还要年轻……”
满脸皱纹的老罗人却不置可否,只是心中也有同样的疑惑。看胡未刚才摔出无毗时所展现的速度和力量,就算是身为蛊师的他都是有些不如,只是他觉得如果胡未真的也有蛊师修为的话,也未免太年轻了些,除非说这并非是他本来面目,或者他所炼养的蛊物有什么驻颜之能,能使得他容颜不老。
胡未却不理会他们那满是疑惑和戒备的眼神,看了看仍趴在地上哼声连连的无毗,便掉头继续向前行去。
然后他没走出多远,正准备转道避开诺公主他们,加快速度离开这里时,那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的无毗见到他正渐行渐远,竟又大呼小叫地追了上来,而他那师父和师祖对视了一眼后,也是紧跟而上。
那无毗又拦到胡未前面,恨恨地盯着胡未,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卑鄙的家伙,竟然使用这么无耻的手段!看我怎么教训你!”
说着,他抬起手,把那手上那绿色管子放到自己嘴边,准备吹动那根管子。
这无毗也是大学徒的修为,可没有他那师父和师祖的眼光,再加他接连在戒戒和胡未手下吃了亏,更是被气愤和恼怒冲昏了头脑,根本没去想胡未的速度和力量上的异常,只以为胡未是趁着他一时大意偷袭得手,更气恼胡未不用蛊术和蛊宝,竟以凡人打架一样的方式对付自己,让自己吃了亏,所以终于按耐不住,含愤出手。
“无毗,住手!”他那师父和师祖则是脸色大变,惊呼出声,脚下也加快了速度,尤其那手持古怪‘镜子’的老罗人更是身形连闪,疾步而来,想要阻止无毗。
无毗却充耳未闻,鼓起腮帮,吹了起来。
只是他刚吹出第一口气,却突然感觉眼前一暗,胡未已是来到了他的跟前,几乎同时,他发现自己手上一空,那根绿色管子已不知去向,接着他胸前衣服又是一紧,然后整个人离地而起,飞了出去。
这一次,胡未也是加大了力量,把无毗高高地抛了出去。无毗就像是颗炮弹,斜飞而起,一直飞出五六米远,离地也五六米高,才又像只断线的风筝,疾速落下。
那手持‘镜子’的老罗人此时正赶到胡未这里,但见无毗又被摔了出去,眼里精光一闪,将那‘镜子’收进怀里,又转朝高飞而出的无毗追去,想将无毗接住。
胡未却也冷哼了一声,身形骤闪,疾追了出去。而不等老罗人接住无毗,胡未竟已突然赶到了前头,但见胡未双脚在地上重重一顿,也是斜跳而起,在半空中抓住了正手舞足蹈的无毗一只右手,接着用力一甩,顺势将无毗甩出了更远,自己则借着反作用里停了下来,落到了地上。
这一次,那老罗人是再也回天无力,无法追到无毗,眼睁睁地看着无毗又疾飞出十来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无毗受不住身体和地面的撞击,差点直接晕死过去,他脑袋发昏,眼前黑暗,躺在地上哼哼出声,手脚已是没了知觉,根本无法站立起来。
“卑鄙?无耻?”胡未笑了笑,似自言自语地轻声道,语气里却带着丝揶揄。接着,他又甩头就走,也不理会身后那无毗的师父和师祖在那里目瞪口呆的,一脸惊诧。
只是这一次,他又没走出几步,那老罗人却又手持那面古怪‘镜子’拦在了胡未前面,一脸肃然地说道:“阁下请留步。”
“大师也想为难我么?”胡未也谨慎了起来,脸色变得严肃了些。
对那无毗,胡未也看到了他脖子上的黑色印记,知道无毗不过大学徒的修为,而胡未虽然也只是个大学徒,但以他目前的本领和手段,却是不用惧他,更重要的是胡未现在自身力量和速度超人,还未正式发动蛊宝的无毗根本就应付不了,况且这无毗脾气既坏,心胸狭隘,脑子也是不大灵光,思想僵化古板,夜郎自大,甚至可说愚蠢,所以胡未才敢放手施为,却也屡试不爽。
但对上这满脸皱纹的老罗人,胡未可不敢轻举妄动,虽然他并不清楚这老罗人到底是什么修为,但胡未知道这老罗人既是无毗的师祖,修为怎么说也应该在蛊士以上,而且他手上这面怪‘镜子’不但能吸走戒戒的攻击,还能反放出同样的攻击,可绝对不简单,说不定其它蛊术遇到这面怪‘镜子’也会是这样的情况,胡未也有自知之明,怀疑就算自己发动那青云珠,也未必是这老罗人的对手。
其实如果胡未知道这老罗人已有蛊师修为的话,更是连试试青云珠的念头都不会有,直接拔腿就跑。虽说他也不一定能跑得出这老罗人手下。
好在这老罗人比起那无毗来却是要和善和理智得多了,对胡未并没表现出什么敌意来。
听胡未质问,那老罗人却一脸平静地摇了摇头,说道:“阁下误会,贫罗并无为难之意,只不过现在诺公主正在赶来,还请阁下稍待,等诺公主一到,贫罗自会放行。”
他刚说完,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诺公主和诸多手下正驱马快速赶来。远远见到胡未和老罗人面对而立,似要冲突起来,诺公主也忙高声叫道:“无戒大师,空凡大师,请住手!”
赶到胡未这边后,诺公主匆忙跳下马来,拦在了胡未和空凡也就是老罗人之间,又双手合十朝空凡施了个礼,说道:“空凡大师,无戒大师是我请来的贵客,请勿误会。”
空凡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转头看向胡未道:“你是大罗教的人?”
胡未不由苦笑了笑,双手合十朝空凡施了个礼:“见过空凡大师,贫罗来自北唐大罗教。”
他知这空凡是西硫国大罗教的人,所以原本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却不想诺公主一来,就直呼自己法号,以致他现在想瞒也是瞒不了了。
空凡脸色微变,一双原本看去有些浑浊的双眼竟是变得清明起来,也显得炯炯有神,与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对比明显,他皱了皱眉,转头看着诺公主,神色更显严肃,说道:“恕贫罗多嘴,不知诺公主请无戒大师来西硫国所为何事?”
诺公主愣了一愣,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不过随后她却压低了声音,跟空凡说道:“忘记跟空凡大师说了,无戒大师来自北唐国杨林县大罗寺。”
空凡也是一愣,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他定定地看了看胡未,脸色却缓和了下来,也压低了声音道:“请问无戒大师,空闻师兄现在是否一切都好?”
胡未疑惑地点了点头,说道:“他老人家好得很,空凡大师认得……我师祖?”
空凡点了点头,露出一丝笑意来:“岂止认得,贫罗当年和空闻师兄同门同师,还有空见师兄以及空信师兄,都是了尘师父的弟子,贫罗也是了尘师父最小的弟子,平常多受几位师兄恩护,一直不曾敢忘。不过后来,我们几个师兄弟和师父各奔东西,我也在五十年前来到这西硫国,便再没跟师父以及几位师兄联系过。空闻师兄现在还是那杨林县大罗寺的住持,一直为得升迁么?不知你是否知道我了尘师父以及另外两位师兄近况如何?”
空凡听说胡未是那空闻的徒孙,也是改了称呼,不过虽少了几分敬意,却也多了几分亲近。
“是的,空闻……师祖还在杨林县做住持,空见师叔祖和了尘那个……大师现在也在杨林县,只不过您说得空信师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胡未愣了愣后,挠了挠头回道,心里却想这些称呼真是拗口,也不由暗笑这空凡既然也是了尘弟子,那说起来胡未和他还是师兄弟呢,只可惜这个关系却不能明说出来,否则空凡如果知道他现在已经算不上是了尘的最小的弟子,胡未才是的话,也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不过最让胡未意外的是,这空闻和空见竟然也是了尘的徒弟,要知胡未以前可从没听他们说起过,而看空闻和空见在了尘面前的言行举止,并不怎么像是弟子面对师父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