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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金桃上一次来已经是一个月前的时候了。灵牌许久没人护理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于金桃在一处房角熟练的拿起一块布轻轻的擦拭起来。自从师父走后他就接下了这个活儿。他已经干了七年了。
于金桃拿起最下方的一块灵位擦拭着。他默默地看了看上面的名字，于长明。一个看似平凡的名字。
“师叔，你在那一边过的还好吧？”于金桃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这个一向坚强冷血的杀手也终于当着众多前辈的灵位，流泪了。
第六十五章 小孩
记忆不可阻挡的的回到的他同师叔于长明相遇的那一天，那年，他十岁。
“大爷，行行好吧！大爷，给点吃的吧！……”
十岁的小孩口中不停的祈求，小孩不知道自己是从何学来的这一句台词，他只知道自己从小就是靠着这一句话活到现在的。而路过的旁人不是厌恶的回避就是根本无视他的存在。反正没有人把他的话当成一回事。
下雨了。路人们纷纷加快了脚步，他们一边走着一边抱怨天气的无常，自己的衣裳又被淋湿透了……
转眼之间路上就再也没有了行人，小孩却笑了起来，他张嘴大口的喝着上天赐予他的甘露。
喝了一肚子的水他疲惫的来到一座破落已久的土庙中。这个被人们放弃的庙宇便是他的家。今天又没有讨到任何的东西，虽然现在肚子是满了但是那种熟悉的饥饿的感觉还是充斥着他的全身。
小孩只觉得浑身无力，随时都要扑到在地上，但是他没有倒，小孩扶住木门告诉自己：既然老天也让自己活到了现在，他就要继续的活下去！
他推开门，正要走进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家突然发现自己的家中斜斜的躺着一个人，屋里有一种味道。小孩使劲的闻了闻，一种不祥的感觉在他的心里蔓延。他低头看向门槛。外面被雨淋过后没有一丝痕迹。
他又看向屋里。里面有一滩血迹！是那么的明显。小孩“啊！”的大叫了一声。这血一定是躺着的那个人的！
他死了吗？小孩不知道。但他害怕了，第一次看到一个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是死在自己的家里，虽然这本来不是他的家。
他感到手足无措了，要怎么办？要离开吗？屋里死了一个人小孩怎么也不敢再住下去了。
但是他又不甘心，是呀，离开，到那里去呀？自己还能够找到一个这样能为自己遮风避雨的地方吗？应该不能了吧……
终于，小孩鼓起勇气，他决定上前去看看那个躺在自己家中的人。不管他死了没有小孩都不会离开这个破庙了，因为他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小乞丐缓缓的走到那人身边，怯怯的喊了一声：“大，大叔，你没事吧？”
对方没有回应。但小孩见到对方的胸口还在起伏，还活着！小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人活着就好！他不那么害怕了。
他又喊道：“大叔，你快醒醒！”说着便要去拉他的手臂。就在将要触到对方的时候小孩突然缩了回来，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在那个人脸上的黑布之下，有一双冰冷的眼睛正在打量着自己，他醒了！
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小孩还是觉得浑身发颤。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就此逃走。最后他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大叔，你醒了吗？”
静！静的房帘上的雨水跌落之声清晰可闻。黑衣人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应该怎样处置这个打扰自己休养的小乞丐。
小乞丐也不敢说话了，他害怕极了。良久黑衣人问他：“你是谁？”“这是我的家……”小乞丐小心翼翼的回答。
听到小孩的回答黑衣人将身体支撑起来背靠着残破的土墙坐下，他顺手拉下了自己脸上的黑布，一张铁皮面具赫然出现在了小孩的面前。小孩又大吃一惊忍不住叫出声来。
黑衣人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笑了一声然后对小孩招了招手示意他不要惊慌。他自言自语的说：“要不是被追的紧了，我的身份又太明显了，谁愿意带着这块破布呀！”
铁面具代表着一种身份，在他生龙活虎的时候人们敬而远之，但在他虚弱的时候复仇的人便会多得数也数不清。
小孩见对方没有杀自己的意思也就放下心来。
他见对方刚才躺下的地方留下了一滩血迹便担心的问道：“大叔，你流了好多的血，你不要紧吧？”黑衣人笑笑不说话，示意小孩走到他的身边。小孩犹豫了一下还是来到黑衣人身边坐下。
黑衣人用颤抖的手抚摸着小孩的头，眼中满是呵护之意。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对待这个小孩，难道自己心中还有真情？可自己的心应该早就冷了，硬了呀！
小孩不知道黑衣人是怎么想的，但他也能够感觉到刚才的那股萧杀之气已经消失了，这让他安心了不少，头上的大手让他觉得很温暖。
小孩的头还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小小的心中泛起，这种感觉好舒服，这就是爱吗？
身受重伤的男子和一个苦苦生存的小乞丐紧挨在一起。想到自己凄惨的命运小孩的心中突然酸楚不已。他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那只颤抖的手帮小孩抹去了眼泪：“孩子别哭，有大叔在呢！”小乞丐停止了哭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同这个黑衣汉子才在一起这么短的时间，但自己却如此的依赖他。
黑衣人见他停止了哭泣便问他：“孩子，你没有亲人了吗？”小乞丐缓缓的点了点头说：“从小就是我一个人了。”
黑衣人叹息一声像是想起了一些沉封的往事，他又问小孩：“告诉大叔，你叫什么名字？”小孩摇摇头说：“我没有名字，别人都叫我小乞丐。别人看见我都会说：‘小乞丐，一边去；来来来，小乞丐，我这儿还有半个冷馒头……’”
黑衣人听了不免心中一酸。他轻轻的说了一句：“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他说的很小声，好像只是说给自己听的。恍惚之二十多年前也有一个小乞丐经历着同样的命运。
小孩没听清他说的什么，便坐在黑衣人的身旁没有说话。
雨很快停了。六月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季节无情，只是在一个无法企及的高度淡然的看着眼前的沧海桑田。
被雨洗过的天空变得绽蓝，空气也更加清新起来，路上又有了行人，人们一边抱怨着一边把东西搬出来，集市上又恢复了闹热的场景。
小孩喝下的说无异于杯水车薪。他的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叫了起来。黑衣人哈哈大笑，然而笑声牵动了他的伤势，他不得不停下来。
小孩见他的脸涨得惨白担心的问他：“大叔你没事吧？”黑衣人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他从怀里拿出一些散碎银两对小孩说：“大叔也饿了，你去帮大叔买些吃的东西！”
小孩从前最多只拥有过别人施舍的小小铜板，哪里见过如此白晃晃的银子？这在他的眼中无异于一笔巨大的财富。
拿着这些银子他的心中突然感到一阵害怕。他诺诺的说：“我，我不敢……”“怕什么？有大叔在，谁也不敢欺负你！”说着将手在小孩的肩膀上拍了拍。小孩望着黑衣人的眼睛，他的眼里尽是鼓励。
小孩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大声的对黑衣人说：“大叔你等我！”然后怀揣着银子大步的走向门外，怀揣的还有一份满满的信任。
小孩走在大街上徘徊不前，他不知道自己该买什么东西，他又向前走了几步，突然见到不远处一一个商贩正在卖桃子，他便走上前去。
“去去去，哪儿来的小乞丐！一边去，别把我的买家都臭走了！”商贩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想要把他赶到一边去。小孩怯怯的说：“我有钱，我想买你的桃子……”
“你有什么钱？一个，两个铜板？”商贩说着向小孩走来，想提起他把他扔到一边去。
小孩急忙从怀中拿出银子说：“你看，我真的有钱！”老板见了钱停下了脚步，他看了看四周没人有恐吓似的对小孩说：“你是偷来的吧，看我把你拉去见官！”说着嘿嘿的笑了一声便要一手抓住小孩一手抢下小孩手中的银子。
小孩知道这人是看自己弱小无力便想抢自己的银子。他把拿着银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身后并且大声的对他说：“我是帮一位大爷买到，要是我一会儿回不去的话，他一定会来找你的麻烦的！”
商贩一听也认为这种可能性极大。他一个小小的乞丐怎么会平白的有这么多的钱。而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他也得罪不起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