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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罗镇上,你就一直说在下轻浮浪荡,今日重见,还是如此妄下评判,未免有辱在下的斯文。”铁昆仑微笑道。
这人正是铁昆仑在铜罗镇酒店遇到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她抿抿嘴唇,轻蔑说道:“你这一脸坏笑,轻薄的嘴脸一览无余,还用别人说吗?你叫做白衣卿相,不是浪子是什么?”
“你知道我是白衣卿相,我却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叫慕容——咦,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铁昆仑点头道:“原来你姓慕容,好,我就叫你慕容姑娘吧。”
女子面色微微一红,突然抬手,一柄短剑横在铁昆仑脖前,道:“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问,就跟着我来,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铁昆仑目不转睛望着她的眼睛,道:“铁昆仑自逃亡以来,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啦,送到谁手里都无所谓。送到姑娘手里,我心里反倒更乐意一些。”
女子绷起脸,道:“那我就要了你这条小命。”她竭力想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在铁昆仑的目光注视下,突然变得有些害羞。她抿了一下嘴唇,收回短剑,倒转剑柄,在铁昆仑胸口戳了一下,转过头去,一时间连后颈都羞得维红。
此时一轮太阳悬在当空,竹林满目苍翠,有两只翠鸟相伴徜徉林间发出清脆的鸣叫,仿佛互问互答,甚是有趣。女子仰头看了一会儿翠鸟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悠悠叹了口气,道:“你跟我来吧。”
女子在前,铁昆仑在后,二人在竹林中迤逦而行。女子脚步轻快一个手握着短剑的剑穗,将短剑悠荡成一个小圈,显得很是随意。走了一会儿,地势越来越高,竟来到一个小小的山岭之上,这岭松柏环抱地上也是绿草如茵,还有涓涓溪流宛转而下。远远眺望,林中的空隙之处露出了一角红墙碧瓦。
女子的脚步缓了下来,边走边低头思忖,似乎有些迟疑。快到林边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长出了一口气,用洁白的门牙轻轻咬咬下唇像是下了决心,回头对铁昆仑道:“你走吧。”
铁昆仑笑了,道:“我虽身无长物,但据传身价也值十万两银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位悬赏的东家就住在林中的屋内,只要你把我送进去,白花花的银子就会到手。对不对?眼下难得我如此配合,乖乖跟着你来,这些银子对你来说简直就如探囊取物,可是你此时要放我走,煮熟的鸭子可就飞啦。”
女子道:“我怎么不想要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只是……”她迟疑了一下,慑懦道,“我可不知道东家是什么人,说不定会……会害了你的性命。”
铁昆仑还是笑眯眯的模样,道:“你拿了银子走人,我是死是活有什么打紧?”
女子欲言又止,一时说不出话来。铁昆仑道:“多谢姑娘眷顾,在下足感盛情。不过,到手的银子不拿白不拿,这样吧,我仍跟你进去等你领了赏银,分一半给我。如何?”
女子一愣,抬眼像看怪物一般盯着铁昆仑,脸上渐渐换上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抬手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你脑子怎么如此不灵光,要钱不要命吗?”
铁昆仑叹了口气:“我现在病急乱投医,急着用银子。用区区一条小命就可以换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这买卖也算合算。再说,还有一个人也要等着分银子。”
“谁?”
“云飞扬。”
“剑池边我们已甩开了他。这里已是那道石屏风的北面,轻功再好的人也不能越崖而过,只有这道暗道一线相通。不过,这条暗道如此隐秘,云飞扬是断然找不到的。”
铁昆仑忽然笑了:“若能被你如此容易地甩开,他还称作什么金眼捕头?”
女子突然感到身后有异,慌忙回身,只见一个面如淡金、高大魁梧的汉子正卓立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双臂交叉抱在胸前,面无表情,一双眸子炯炯有神,目不转睛盯着她。
女子脸上色变,身形一晃,后退三步,左手已飞快伸人腰间的一个黑色革囊之内。
“别动!”云飞扬话音未落,身子如弹丸一般到了女子身前,手中赫然多了一把凤尾刀。刀光逼在女子颈前,发出凛凛的寒意,激起她脖中的一些寒栗。
女子登时不敢再动。铁昆仑倒是一团和气,和事佬一般在旁劝道:“人行千里只为财,二位何必伤和气,有话好好说,凡事好商量。”
云飞扬目光如刀锋一般盯着那女子,冷冷道:“你是什么人?掳人到此意欲何为?”
女子扬扬眉毛,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撇撇嘴道:“你以为自己还是捕头吗?居然还用这种腔调说话。你现在也是贼喊捉贼,咱们半斤八两。哼,你这个削职为民的公差挟持着铁二少来到莫干山,不也是垂涎那五万两白银?”
云飞扬冷笑一声,道:“不错,我是要领取那五万两银子。你若是那位悬赏的主顾,就快快践行诺言拿银子出来。不是,就走得远远的不要捣乱!”
女子还未说话,铁昆仑又在一旁插话:“有道是江湖规矩,见者有份。这位姑娘也是道上的朋友,云兄不要动粗。依小可浅见,如今咱们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就一块去找那位大财主主顾,领了赏银,咱们一分三份,大家一块发财,不是皆大欢喜吗?”
云飞扬看了铁昆仑一眼,慢慢退后,收起刀。女子哼了一声,对铁昆仑道:“他要用你的命去换银子,你居然还一口一个云兄叫着,真是不识好歹。”铁昆仑微笑道:“小可身无长物,能以微躯换几两银子给朋友花花,也不失为人生一桩乐事。”
三人不再说话,一并来到山冈之上。这时山风吹起,身畔传来松涛之声。松林边,现出一所小小的宅院。这宅院红墙碧瓦,像是新建,院门是一座小小的青砖门楼,两扇红漆木门紧闭,里面传出了低沉悠扬的曲调,是有人在抚瑶琴。
女子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低声道:“这人弹的是一首喜乐归,看来不会对你有什么恶意。”铁昆仑道:“姑娘不要担心,小可已将命送与你和云兄,无论好意还是恶意,尽皆无妨。”那女子听了这句话,不知想起了什么,脸颊上飞起了两朵淡淡的红晕。
云飞扬眉头拧着,双手抱肩,一语不发,如临大敌般密切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这时候,突然墙内的琴声停了。骤然间,一阵强劲的山风从墙头上掠起,吹得松柏旌摇,云飞扬低喝一声:“不好!”突然一个扫堂腿,将铁昆仑扫倒在草丛里。随着狂风,无数的松针零落下来。什么样的风,能把松针刮得飘落如雨?
云飞扬机敏异常,身子陡然缩成弹丸,连续向后翻了数个跟斗,没人了三丈外的松林。那些松针被狂风搅动,也荡入竹林中去,只听沙沙连声,无数的松针飘落下来。
女子咦了一声:“是漫天花雨的手法!”她是暗器好手,见识过天下各门派的暗器功夫,可是见到这种情势,也惊得目瞪口呆:世间有什么样的暗器高手,连面都不露一露,却能借东风为劲力,以松针为暗器,将漫天花雨的手法使得如此鬼神莫测?连武功卓绝的云飞扬都闻风色变退避三舍?
那松针虽未针对于她,但她还是全神戒备,留意四周的动静。铁昆仑却似没有察觉任何异常,爬起身来,对着云飞扬遁去的方向笑道:“眼看银子就要到手,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蹿进树林子了?少了一人分银子可好得很哩。”女子环顾四周,满面警觉,低声急促道:“决走!快走!不走就晚了!”
铁昆仑环顾四周山清水秀的景象,浑然不知所处的凶险景况,笑眯眯摇头道:“走到哪里去?这个地方如此雅静,怎不让人陶然忘归?能在此结一草庐,虽万金不舍也。可惜梁园虽好,终不是久恋之家。”
“怎么不是久恋之家?贤侄,你今日来到这里,这里就是你的家。”墙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接着吱呀一声,两扇小小的红漆木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老者。
这老者身材不高,体形较瘦,戴着员外冠,身穿团花绸缎的员外袍。他面容清瘤,两道白眉很长,领下花白胡须,一步一步踱出门来,走得四平八稳,颇有些仙风道骨。不过,他耳边脑后都没有头发,亮油油的其余地方虽被员外冠遮得严实,但推及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头发,看来是个秃头。
他上下打量了几眼铁昆仑,点点头,道:“贤侄,你安然无恙,老夫甚是喜慰。你一表人材,别人都叫你白衣卿相,看来没有叫错。看到故人有后如此,我也替令尊欢喜。”
铁昆仑也上下打量他几眼,道:“多谢员外谬赞,看来我这五万两银子的身价,还算是物有所值。”老者捻着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