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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郎,你什么意思?”叶天成皱了皱眉,沉声问道。十二郎没有答,反问了一句:“请问帮主,昨夜你让黑虎泊在水湾的两只船用黑布遮得严严实实,里边装的到底是什么?”叶天成一愕,似乎有些迟疑,缓缓坐到椅子上,警觉道:“谁告诉你那两只船的事?嗯……不过是两船仔棉,有什么大惊小怪?”
十二郎冷笑了一下,淡淡道:“船舷吃水那么深,怎么可能是仔棉?”
叶天成遭他连声追问,登时恼羞成怒,骤然喝道:“不是仔棉,会是什么?”
他身畔那个叫赵老四的疤脸汉子甚是机灵,察言观色,见叶天成怒气勃发,当下上前一步,指点向十二郎,叫道:“十二郎,你好大胆,清楚自己在和谁说话吗?要以下犯上吗?”十二郎并不理睬他,还是对着叶天成道:“帮主!船里装的是什么,你心中最清楚。不光是这两艘船,我还知道有一百多名捕快,埋伏在黄三邪码头两旁的树林里。”
叶天成脸色变了。
“那船上载的是私盐,我说得不错吧?黄三邪也说得不错,你借码头是假,本意是污蔑他贩运私盐,假手官府除了他,趁机侵占他的地盘生意!可是帮主,狗急了还要跳墙,何况是本来就有几分不要命的黄三邪?现今他纠结了帮中所有弟兄,弓上弦刀出鞘,正虎视眈眈等着咱们去呢。咱们的二百人碰上了他们这二百亡命之徒,恐怕讨不了什么好儿去,谁胜谁负还说不准呢。”
叶天成喝道:“去二百人不行就去四百!不错,我就是要占他的码头!他既然不相,我就灭掉他!”十二郎大声道:“我英雄会是江南有名的侠义帮,岂能做出这等恃强凌弱、倒行逆施的行径出来!”
叶天成怒极,喉咙中低吼一声,一拍椅子扶手,“咔”的一声,硬紫檀木的扶手竟被拍断。他霍地跳起身来,大步冲到十二郎面前。他双眉倒竖,炯炯的目光盯着十二郎,双臂微曲,拳头紧握,臂上虬结的肌肉不断跳动。叶天成身高过丈,体开魁梧,回上冲天的霸气,站在矮他半头、体形瘦削的十二郎面前,便如一头暴怒的雄狮逼信了一只沉默的孤狼。
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尺,但十二郎毫不退避,腰杆挺得笔直,微仰着头,直视着叶天成的眼睛。
二人四目相对,斗鸡一船,足有半盏茶的工夫。叶天成突然仰头哈哈大笑,笑声极其高亢。这笑声很是突兀,周遭的人一都吓得身子一震,屏住了呼吸。
“好!”叶天成笑毕,伸手在十二郎的肩头轻轻拍了两巴掌,脸上戾气尽去,现出亲切和蔼的神色,“素闻十二郎胆色过人,果然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整个英雄会部众三千,敢当面顶撞我的,除了温如筠,就只有你十二郎!我英雄会中有这样耿直的兄弟,我叶天成何其幸也。”他回身对众人喝道,“你们退下!”
众人刚才见他暴怒空前,简直就想将十二郎毙于阶下,都吓得面面相觑,不敢上前。眼下听他下令,登时如释重负,一窝船退出了厅常。叶天成背负双手,停了片刻,温言道:“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过黄三邪,生意也不再夺他的。”
叶天成转变此之快,倒让十二郎有些意外,当下大声道:“谢帮主能纳属下之言!”叶天成点点头,道:“其实我这样做只不过想将英雄会的霸发扬光大,以不愧对爹爹泉下之灵。只要我等运筹帷幄,精心谋划,三年之内,片们英雄会定能成为雄霸江南的第一大!十二郎,你有没有这份豪气?”
十二郎道:“只要你秉承老帮主的遗风,处事侠义公道,江南各派自然会高看咱们三分。”叶天成脸色又有不悦,鼻孔中哼了一声,但旋即又舒开眉头,和颜悦色拍拍十二郎的肩头,道“兄弟,你还年轻,成大事须刚柔相济,单靠一团和气哪能做一代霸主?”
“帮主,”十二郎不想再就此事继续探讨,道,“我有一件事,要请帮主恩准。”
叶天成笑道:“什么事?但说无妨。”十二郎道:“我要过江。”
“过江?”叶天成的笑容僵在脸上,“过江干什么?”
十二郎转过身,背对着叶天成,平静说道:“去找一个人。”
“找一个人?”叶天成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温如筠?”
十二郎默认。叶天成面沉似水,半晌,才缓慢而又生硬地说道:“我知道你和二当家是最要好的兄弟。如筠和我也情同手足,我一向把他当成亲兄弟看。你牵挂如筠,足见兄弟情意。呆是我告诉,他渡江北去,是去办一件极为重大的要事,难免会有些耽搁。”
“不会!温大哥一言九鼎,他说过端午节前回来,就一定回来。除非……”十二郎的眉毛动了两下,眼中露出一抹痛苦之色,一字一顿道,“除非他出了事。”叶天成叹息一声:“兄弟,事到如仿,我就对你实说了吧。你知道温兄弟过江干什么大事?”他环顾周遭一眼,凑到十二郎身前,低声道,“是去行刺齐孟尝。”
十二郎身子一震,脸上陡然变色,禁不住后退一步:“行刺齐孟尝?暖春堂堂主齐孟尝?”
“是。那暖春堂狼子野心,觊觎咱们英雄会已非一日,早晚会过江来挑衅。齐孟尝更是阴险狡诈,实是我帮的心腹大患。去年我和温兄弟商议此事之时,他锐身自任,决意为帮中大计,独自过江行刺齐贼。此事是帮中机密,你们都不知晓。”
十二郎眼中尽是焦灼,顿足道:“他身上有伤,暖春堂又高手如云,他独自一人贸然前去,岂不是羊入虎穴,凶多吉少?”
“他不是一个人。我还请了嵩山三鹰,做他的强援。这嵩山三鹰都是嵩山少林的俗家弟子,还精练了一种厉害的阵法叫做三才阵。有他们护卫,加上温兄弟自己也武功绝伦,相信纵使不成功,也必能全身而退。”
“这三个人功夫不错,可他们都是见利忘义之徙,怕只怕他们不尽全力。”
叶天成道:“五万两银子买他们的命都够了,他们还敢不尽全力?”十二郎道:“怕只怕这些人只想要钱,不想卖命。”叶天成鼻中哼了一声,脸色甚为难看。
十二郎突然一抱拳,道:“适才已向帮主请令,现再请一次,我要过江。”
叶天成脸色微变,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你不能过江!”他似乎觉得口气有些过于强硬,顿了一顿,又温言道,“我会派人过江打探温兄弟的消息……”
十二郎没有听完,面无表情,倏地转身,大踏步向厅外走去。他背后那柄黑色长剑上系的剑穗,像一团黄色火苗飞扬动。叶天成面沉水,用马锋般凌厉的目光送他走到厅口,突然道:“十二郎!,我有一句话要问你。”
十二郎止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叶天成缓了一缓,温言道:“倘若温兄弟有个三长两短,你愿不愿意代他的位子,做我叶天成的左膀右臂?”
十二郎没有回头,也没有答话。
“你放心,我叶天成言出必践,将从此视你为心腹亲信,必将如对温一般对你。”
十二郎依旧没有回头,停了片刻,斩钉截铁说了一句话:“如果温大哥有个三长两短,英雄会里也再没了十二郎。”
天沉似水,风雨将至。黄昏的矶江码头,只有孤零零的一条渔船泊在岸边。舱中传出七嘴八舌的吆喝声:“黑虎,你坐庄,看哥哥怎么吃你!”
“吃我,嘿嘿,一连三把,你不是蹩十,就是小三点,最大也不过是个杂入对。还想吃我,吃粪吧!”
“哈哈,虾仔今儿个手气太臭,要翻黑虎的庄,还得靠我。”
“你们斗什么嘴?有能耐手底下见,别愣着,掷骰子呀!”
四个渔夫打扮的粗莽汉子正在舱中赌牌九。舱内乱七八糟,几片竹垫,一张破桌,到处弥漫着汗臭和鱼腥味。坐庄的精瘦汉子,嬉皮笑脸,一双眼睛叽里咕噜乱转,手心里握着粒骰子,举过头顶不住晃动,嘴里喃喃念道:“天灵灵,地灵灵,财神爷,快显灵。”旁边一个阴着脸的胖子气呼呼骂道:“黑虎,你他娘能不能快点?老子这一把再不翻本,就把你丢到江里去”显然已输得极为恼火。
那瘦子嘻嘻一笑,喝道:“抛个豹子六!”手垂下来,用嘴对着拳心吹了口气,轻轻一场,将骰子向桌上撒去。“嗖”的一声,那三粒骰子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几个人面面相觑,便如白日见了鬼,八只眼睛斗鸡一般盯着看,骰子也没长翅膀,怎么会飞了?
那胖子骂道:“黑虎,你他娘耍老千吗?骰子呢?”那瘦小汉子也涨红了脸,辩解道:“我怎么知道?你们都看着呢,我又不会变戏法。”
“梆”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