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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明白了,今天之所以会把我叫过来,只是因为那个女孩一家想看看我长的到底什么样,顺便在羞辱我。
“我回去了……”我咬着牙,克制着即将流下的泪,跟凌子璇说。
凌子璇刚要说话,他妈妈就说了:“走就走吧?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在这里给我们凌家丢人现眼……”
后面他妈妈再说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了,我逃命似的跑着下了楼,忘记了自己已经是孕妇。
我只记得,他妈妈和那一家三口在我转身后一直笑,笑的很开心。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那是冬日的傍晚,风很冷,柏油路似乎比平时硬了,冰冷的寒意从四面八方包围我……一辆辆疾驰而过的车,还有那些来来往往赶着回家的行人,让我更觉悲凉。
其实我只想要一盏灯,一盏为我等候的灯。可是,怎么就这么难呢?
、从此天涯是路人
不知何时眼泪已经肆意流下,在这样的天气里,带着沁人的凉意,悬挂在我的脸颊。马路对面,飘来烤羊肉串的味道。好香啊!其实我不饿,现在的心情哪有心思吃东西,可是肚子里的宝宝饿了,他淘气的动来动去。五个月了,胎动已经很明显。
我摸着自己的肚子,感觉很温暖,温柔的说:“宝宝饿了吧?妈妈带你去吃羊肉串。”
我去了马路对面……那桥下是公园,公园门口有很多卖小吃的。
我奔着烤羊肉串的摊子就去了,要了十串羊肉串。说是不饿,吃起来却狼吞虎咽的,十串羊肉串下肚,居然还饿。我犹豫着说道:“老板,再来十串羊肉串。”
“吃那么多羊肉串,对肠胃不好,吃点别的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愕然回首,竟然是他——楚阳。
他的脸上多了些沧桑,想来也就半年没在见面吧,他似乎老了很多。
“是你?”
“嗯,依依,大冬天的,你怎么跑出来了?”他问着,眼里是热切的目光。
我刻意的回避着,心里酸酸的,却还是说了违心的话:“嗯,在家待烦了,出来溜达溜达。”
“前面有家火锅城,去那里吃吧?”
“我……”我犹豫着。
“上次……你没事吧?”我喃喃的问着,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可是在火车站出口的路上,那天他摔倒了,我却趁机跑掉了。
“呵呵……你说那天……”他尴尬的笑笑,却很开心:“没事,很好!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呵呵,嗯。”
“走吧?我的车在路边,我们坐车过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在车上看到你……似乎是你……就跑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
“你……”我讪笑一声,再也无法控制,泪水夺眶而出。
“依依!你怎么了?是不是……他又打你了?”他向前一步想抱住我,我却躲开了。
“对不起!我……我怀孕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但我说了,然后转身就跑了。他愣在当地,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从此天涯是路人!”不知为什么,在回去的路上,我突然脱口而出这句话,还一直碎碎念念的重复着。
肚子里的宝宝又动了,似乎很不满意我只吃了十串羊肉串。泪流满面的我,捂着肚子傻笑,然后去了回家路上的一家小饭馆,点了一个菜,一碗米饭,都吃完了,才算吃饱。
当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凌子璇没有回来。那天,他彻夜未归。尽管我已经习惯他经常住在他妈妈家,可那天心里总是不踏实。
三天后,凌子璇才再次回到我们的家。他什么都没说,我也什么都没问。觉得没有必要,也实在懒得问。
我知道我不爱他。其实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也不知道爱上一个男人会是怎样的感觉,可我知道,我不爱他,也不可能会爱上他。
又过了五个月,孩子终于要出生了。尽管这是没有爱的婚姻,但我还是被即将为人母的喜悦包围了。
、心灵的觉醒(1)
预产期已经到了,我的肚子很大,脚和腿都肿了,走路很费力,半夜睡觉还会憋醒。这个时候的我实在需要人照顾。迫不得已,我第一次开口跟凌子璇说:“你少去你妈妈那,多点时间照顾我吧?”
“照顾你?我爹妈谁照顾!”他冷冷的答着,眉宇拧成一线,极为不耐烦。
“孩子要出生了,我需要人照顾。”我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流泪,不让自己愤怒。一切不良的情绪变化对胎儿都不好。虽然他还没有降生,可他是我的孩子,我要他好。
“你不农村出来的吗?这么没用!我听说你们农村的女人都快生了,还能下地干农活呢!”
“凌子璇,农村出来的怎么了?你吃的饭不是农民种的粮食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不满。这么久了,他还是这个样子,张嘴一个农村的,闭嘴一个农村的。婚,也不是我想结的。如果不是他……算了,那些事不想提,提了便会伤心。
“让你妈过来照顾你。”他扔下这句话,撞上门,踏着落日的余晖又去了他妈妈家。
我欲哭无泪,想了想,也没别的办法,已经这样了,孩子得安全出生。我就给我妈妈打电话,表明了我的意思。
妈妈很痛快的答应了,爸爸也全力支持。爸爸还说,要理解凌子璇,他是个孝子。我哭笑不得,这真应了那句话,打落门牙和血吞,我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最亲的爸爸妈妈也无法体会我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
妈妈第二天就来了,大包小包的,还带了婴儿用的小褥子,小衣服,全是崭新的。我很奇怪,那些可是新做的。
妈妈说,预产期到了,不知道啥时孩子出生,她昨夜没睡,赶制的。
我呜咽着不知该说什么。
这些我一点都不懂,第一次怀孕,平时也没注意这些。凌子璇又是什么都指望不上。
妈妈的眼睛还是红红的,想必是缺少睡眠。我让妈妈洗个澡,休息。
那天是上午十点左右,凌子璇回来了。他一进门就看到我妈妈破旧的布鞋。虽然是布鞋,虽然很破旧,但真的很干净。
可凌子璇立刻就说了:“顾依依,这谁的鞋?赶紧扔出去!丢死人了!”
我妈妈当时在小屋刚躺下,还没睡着,她听到凌子璇的声音赶紧起来了:“姑爷,那是我的鞋。”
妈妈温和地说,还有点弱弱的。
妈妈这一辈子总是听爸爸的。到了我和凌子璇的家,又怕给我丢脸,添麻烦,凡事都是那么的小心谨慎。
“哦……岳母来了。”凌子璇客气的打招呼。转头又对我说:“依依,明天你带岳母去早市,买双新布鞋。就那个五块钱一双的就行。”
我心里很愤怒,可妈妈在场,不能发作,也不敢发作。
妈妈在老实也能听得出他言语里的鄙视。
“哦,不用了。我自己有钱。明天我自己去买就行了。”妈妈温和地说。
可妈妈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在剜我的心。我是她的女儿,却让她受这样的羞辱,真是无能啊!
、心灵的觉醒(2)
可是,那个时候,我若是说什么,以凌子璇的脾气,肯定得打起来。我选择了沉默。肚子却没来由的疼痛起来,绞痛,越来越厉害……我强忍着,没发出声音来。离预产期还有几天,应该不会要生了吧?我知道刚才生气了,是闷气,这很不好。他侮辱我,我还可以忍,可他当我妈妈的面那么说,我实在堵得慌。
“闺女,你怎么了?”我妈妈看出我脸色不好,额头冒汗,赶紧问我。
凌子璇也注意到了。“这还不到预产期呢?”他嘴上咕哝着,走过来看我的脉象。
我没有理他,腹痛却越来越明显,终于忍不住喊叫了起来,接着我便感觉双腿间有湿湿的东西流出来……
“哎呀,破水了?赶紧去医院吧?姑爷。”
那个时候我在家穿的是宽大的孕妇装,妈妈看到了,赶紧跟凌子璇说。凌子璇这下也慌了,赶紧打电话叫车……
从来不知道生孩子是这么痛苦的事情。从上午一直到晚上,肚子不停地疼,孩子却始终没出生,催生的药也用了,没有效果。最后,医生说了,在不剖腹就危险了。这之前,不管是我自己还是凌子璇都是不愿意剖腹生孩子的,可现在没办法了。
凌子璇签了手术同意书,晚上八点的时候,孩子终于出生了。剖腹术反而不痛苦,打了麻药,不是全麻,我的头脑很清醒,那些医生说的话,还有他们消毒、开刀的动作我都能听到,看到。那一刻,反而不害怕了,甚至期待小东西的出生。
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助产士刚把她从我肚子了取出来的时候,不哭也不闹,吓了她们一跳,有一个老助产士,轻轻的拍了孩子后背一下,这下可好,孩子哇哇大哭,声响震天,手术室外的妈妈和凌子璇都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