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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宗面色颇为复杂地接受着参加校阅的宿卫兵马的欢呼,他忽然转头对陪侍在后的郓王赵楷道:“杞儿,今年多大了?朕记得,还没有册立正妃吧?”
“回禀父皇,过了八月,儿臣便年满二十七。”赵楷恭恭敬敬地答道,如此大的场面上,父皇关注自己的年庚和婚事,乃是极大重视。
“嗯,”徽宗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道,“朕听闻彰信军节度使曹迪的长女知书达礼,贤良淑德,便赐婚于你,册立为正妃吧。”
赵楷闻言大喜过望,当即拜倒在地谢恩,他身旁的太子赵恒则脸色骤变。彰信军节度使曹迪乃是本朝名将曹彬的传人,官居西京行营都部署,统帅驻扎在洛阳左近的十五万军。西京行营在三大行营中距离汴京最近,曹氏自开国名将曹彬、曹韩之后,代代都有将才,部署故旧遍布西京行营,却对皇帝最为忠心耿耿。父皇将曹迪的女儿赐婚给自己,给自己争夺东宫,乃至日后继承大统增添了天大的助力。
官家对三皇子的偏爱昭然若揭。支持改立赵楷为太子的王黼与几位大人,以及梁师成等人暗中交换了一下眼色,从各自眼中看出一丝喜意。而支持太子赵恒的参知政事的蔡京,耿南仲,李邦彦等则面露忧色,只因皇帝安排皇子的婚姻乃是家事,一时也不好反对。一桩涉及东宫储位之争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殿前司、侍卫马军司、侍卫步军司、河东行营、河北行营、西京行营的各军都排出了仪仗,依次经过临水殿向皇帝三呼万岁。但在辽国使者耶律大石的眼中,来自河东行营的铁骑别有种凛冽的杀气,这是后面的河北行营与西京行营的军队所没有的,虽然西京行营最受朝廷的重视,向来以赏赐最多,盔甲最好而著称,但宋国与夏国之间数十年都没有战事,西京行营诸军受了洛阳一带奢靡重商风气的影响,精神反而是最为萎靡的。与三营边军精锐相比,常年驻扎内地,轮流戍守边关的三衙军则更是不堪。
“这杨家玄甲骑与我们的卫军若是战场相遇,不知谁更胜一筹?”耶律大石低声对身旁羊舌子说道。羊舌子顿时脸色铁青地道:“我大辽狼骑的战斗力,岂是他们可以抗衡的。”
耶律大石微微一笑,道:“这等小打小闹怎见得出真正的实力。不过以我之见,这杨家的玄甲骑,似乎比汴京的班直宿卫军还要强上几分。”
“北方无险可守,朝廷不得不设置河北、河东行营互为犄角以抗衡辽国。边境囤积重兵,行营自成体系,导致了边将权重的局面。为今之计,当以收复幽燕为要务,到那时便可以裁撤三大行营,削减冗兵,与民休息,致天下太平。这也是太祖皇帝的遗训。”宁奕暗暗思忖,一时倒忘了去理会身旁的耶律大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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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 第三百七二章 册封(下)
三衙及行营精兵仪仗兵马校阅之后,水面上竞标的诸军龙舟亦已撤离,接下来诸军准备的各种画舫又使出水面,上面排列着各种鼓乐、杂技、把戏等,煞是好看,不时引得金明池周围观看的百姓爆发出阵阵彩声。与此同时,鸿胪寺安排来自辽国的使者和大宋的臣僚一道叩拜皇帝。不远处的诸军和百姓见官员叩拜,也纷纷双膝跪地,遥遥向着临水殿的金黄色伞盖叩拜,远远望去,以临水殿为中心,数十万大宋的百姓的叩拜,如同水波一圈一圈漾开来,欢呼万岁的声浪越来越大,太平盛世的气氛已经高涨到极致。
徽宗心满意足地接受着臣民的朝贺大礼,徽宗皇帝此时此刻的感觉极为良好,仿佛在这一刻之间,自己就像是回到了少年时代那般,登基大典,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皇帝,他双目微闭,双手微举,正欲示意平身,眼神却忽然一凝,只见辽国使者耶律大石鹤立鸡群一般立在跪伏的诸人之中,泰然自若地行着躬身作揖之礼,他身后那些从人,包括了羊舌子在内,也有样学样地只躬身行礼,并未叩拜大宋皇帝。
耶律大石越是泰然自若,就越显得他不把堂堂大宋的皇威放在眼里。徽宗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强按着怒火让臣民平身,方才问道:“辽国使者耶律大石,为何不行跪拜之礼?”
“启禀陛下,自从澶渊之盟,南朝使者参见我朝承天太后时,便只行躬身之礼,此后我朝使者朝见武宗皇帝,也躬身行礼并未叩拜。辽宋约为兄弟之国后,南北使者俱依从此例,朝见时皆只躬身而不叩拜,下官不过是依照成例行事而已。难道鸿胪寺的官员不知道吗?陛下何故多次一问?”
耶律大石颇有些冒犯地抬头直视着龙椅上的皇帝,即便在汴京已经居住了好几个月,他还是第一次见着宋朝的皇帝。
徽宗一时语塞,耶律大石所述确实是事实,使者代表的是国家,澶渊之盟后,宋、辽、夏三国并无臣属关系,辽国使者确实没有必要行叩拜之礼。所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他一腔怒火无法向耶律大石发泄,只得强自按捺,将头转向鸿胪寺卿宁奕。这藩属朝贺的礼仪都是由鸿胪寺安排的,出了岔子,自然要有人负责。
皇帝的天威岂是宁奕能承受得了的,在徽宗的视下,宁奕只觉得两股战战,背上寒毛都炸了起来,这一切的礼仪安排,可不是宁奕做的,当初交给拖小太监交给蔡京的那份奏折,也不是宁奕亲自书写,而是由底下的官员代劳的,这一下出了岔子,宁奕是万万无法担当的起的!
正匍匐跪倒在地行叩拜之礼的宁奕微微地抬起头看着耶律大石,只见耶律大石也正紧紧地盯着自己,嘴角勾起一抹抹若有似无的微笑,仿佛就像是正在暗暗嘲笑着宁奕似得,耶律大石的这一手,可谓是如同闪电一般的,打的宁奕防不胜防。
“该死的契丹人。”宁奕在心里暗自的嘟哝了一声,出了岔子自然得有人负责,宁奕可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更何况,这本来就不是自己的责任,就算是要自己背,那也得找出来那个主事之人!
宁奕想也没想,立即朗声说道:“回皇上,辽人确有曾向鸿胪寺禀报要行君臣之礼,鸿胪寺也有相关辽国使者的文书作证,也是由辽国使者亲自画押过的,然而,辽人却出尔反尔,不予对我皇行叩拜之礼,此乃是真真的亵渎我国天威,臣恳请,捉拿辽国使者,在向辽国发出文书,投国问罪!”
“哗!!”
宁奕的这一番话,顿时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赤-的敌意,这可是赤-的敌意啊,这不正是向辽人发出了一个明确且极为强烈的信号,这是要和辽人打仗么!宁奕心思,昭然若揭!
徽宗皇帝的眉头动了一动,没错,鸿胪寺有辽人亲自签押的礼仪文书作证,绝对做不了假,然而宁奕的这一番强烈富有敌意的言论,倒也不由得让徽宗皇帝的心里猛地一震,战争?这是战争的信号么?
“嘿,好小子。”徽宗皇帝在心里暗暗地念了一句,脸上的寒意却也依旧没有减去半分,隐隐的仿佛还带着有一丝凌厉的杀机,隐隐的闪现了出来。
正跪在徽宗脚下的步军都虞候祁青冬见状暗暗替宁奕捏了一把子冷汗。尽管祁青冬仅仅只是一名小小的捕头一跃而上才成为了这个军步军都虞候的位子,可是脑子却倒也并非一窍不通。宁奕和祁青冬乃是老乡,又是旧识,就算是在朝堂之上,宁奕也将会是自己的鼎力合作的伙伴,祁青冬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自己根基尚浅,倘若失去了宁奕这么个助力,对自己那也是大大的不妙啊。
想到这里,祁青冬正欲出列为他说上两句话,却见眼前一个人影忽然闪出,沉声道:“儿臣启奏父皇,按照鸿胪寺具体章程,辽人要对我皇行使的所有礼仪章程,皆需要画押签字,并按上辽人玺印,所以,儿臣恳请父皇,捉拿辽国使者,再向辽国皇帝发国书问罪。”
祁青冬定睛一看,原来这人居然是刚刚赐婚的三皇子赵楷,祁青冬心中暗道了一声宁奕无碍,这才打消了为宁奕说的念头了。
眼见三皇子也这样说,群臣一时间倒是无人敢出班复奏,要知道,若是真的一不小心惹来了宋辽之间的一场大战,到那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人,可是自己才对。
见底下的群臣静悄悄的,徽宗皇帝的怒火也开始缓缓地平息了下来,做为一名皇帝不可以轻易表态,否则金口玉言一出,若是引起了一场祸乱,可不是一件好事。
就在徽宗皇帝暗暗地想着的同时,蔡京在心中暗叹了一声,自己乃是文官之首,更是当朝首辅太宰,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