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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武敦儒难得没有反口相讥,那郭靖黄蓉等人又是惊奇又是欣然,齐齐抢身过来,黄蓉柔声道:“大师傅。你远道赶来也累了。让我先陪您……”
黄蓉想说自己先陪柯镇恶进去,以避免他们的冲突,却不想柯镇恶兰出才理会黄蓉。而是白眼一翻,又冷冰冰道:“武大公子怎么不讲话啊?听说武大公子的胆量一向过人,连自己的授业恩师也敢讥讽,现在不会是怕了我这个老瞎子吧?”他仍旧不肯甘休,定要寻武敦儒生事。
见柯镇恶仍旧不肯甘休,武敦儒终是开口说话了,就听他淡淡回道:“柯公公年长辈高,您怎么说就怎么是了,敦儒没有异议。”
“嗯!还象句人话,看来武大公子长进了不少。可惜了晚了。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情,自己想想哪件是一个人能做出来的事情?讥讽授业恩师,叛离师门,十余年的养育之恩全都抛在脑后,简直是猪狗不如,畜生一样。”柯镇恶越说越怒,到最后索性更是破口大骂。
柯镇恶本就是固执古板的性子,又嫉恶如仇。认定一件事就九牛都拉不回来,对武敦儒的恶感就是如此。加上这些年在江湖上人人都敬他重信重义,教出郭靖这样一位身为当世大侠的弟子,故此与他相处时都是极为尊重于他,大多都是他一讲话旁人立时群起附和,无有与他争辩之人,也就养成了他这个目空一切的习惯,或者说是他生性梗直,一开口就要训人。
而在武敦儒来说,他今日之所以两度没有与柯镇恶计较。都是因为他不想搅了郭芙与武修文的婚事,再者他也知道柯镇恶的脾气,与柯镇恶闹起来还真是个麻烦,所以便没有去理会。不想自己接连退让,柯镇恶却是步步前逼,直到此时被柯镇恶破口大骂,武敦儒心中便有几分恼了。
唇边浮现出一丝淡漠的笑容,武敦儒道:“今日是芙妹和修文他们的大婚之日,我不想搅了他们的大喜的日子。希望柯老前辈也能自重身份,不要与市井匹夫一样,满口秽语让旁人耻笑。”
听武敦儒如此一说,那柯镇恶立时又破口大骂道:“老瞎子本就是市井匹夫一个,也不怕旁人耻笑,我今日就非要你这个畜生好生分说一翻,看看到底是谁人被……”
“柯老前辈,畜生之名恕我愧不敢当,就原璧奉还了。若是柯老前辈真有兴致,这襄阳城内的畜生尽有的是,敦儒可以教人寻上几只来,让柯老前辈与它们好生地分说一番,分说上几日几夜也都不会有人打扰。”武敦儒淡淡说道,随之转身,从容往府中行去。
武敦儒这些话说的殊不客气,就差直指柯镇恶才是畜生了,此言一出柯镇恶顿时气的全身发抖,指着武敦儒颤声道:“你……你……”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敦儒!你给我站住,你竟敢与柯公公如此讲话?是不是以为谁都说不得你了?若你不想让我动手,就快快给柯公公磕头谢罪,否则……”郭靖面沉如水,望着武敦儒的背影高声怒喝道。
“否则如何?”武敦儒也朗声喝道。
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双眼中寒芒连闪,直看着郭靖,武敦儒又栗声言道:“郭大侠若有兴致,尽可以随意任人辱骂,见人就去磕头,但恕敦儒不奉陪了。您最好也不要总拿动手来恐吓于我,我对您的这些说辞手段已是极度的厌烦,若您还认为动手可以降得住我,那我今日不妨就陪您彻底的见个高下,索性我们就来个不死不休,免得这些说辞总是没完没了。”
一席话冰寒澈骨,言语中没有留下半分余地,武敦儒是真的不耐烦了,从到了襄阳开始,郭靖等人就不是这个便是那个,总之都要寻自己地不痛快。郭靖更与自己动手大斗了一场,但现在他又拿着动手前来说事,好似自己真怕了他这一手?故此武敦儒真是下了狠心,若郭靖还敢寻自己动手,那么自己也用不着再顾及他是什么当世大侠了,就来个不死不休,一次解决。
群起哗然,听得武敦儒这些话后,柯镇恶与邱处机等人全都是心头大怒,他们并不知道武敦儒现在的武功如何?也从没想过武敦儒现在的武功竟可与郭靖相提并论。故此看见武敦儒这般张狂,他们就觉得武敦儒实在是太过大逆不道,竟敢如此口放狂言,眼里还有没有自己这些尊长前辈?甚至他们都觉得自己的尊严也有些受损了。
当下柯镇恶老脸更是涨的通红,指着武敦儒怒声道:“靖儿,你给我毙了这个悖逆妄上的畜生,当年我们能救下这畜生的性命,现在我们也能毙了这个畜生。”
“柯大侠说的是,似这等大逆不道的畜生确不能容他如此下去,简直比当年的杨康还要张狂,就是不毙了他也要废了他的武功,免得他继续贻害世间。若靖儿你不忍动手,那就让我来。”邱处机也怒声喝到,更接过一旁李志常手中的长剑,跃跃欲试。
被恩师与邱处机如此连番一逼,郭靖就是不想与武敦儒动手也不成了,他也真不想与武敦儒动手,但没有办法,只得抬步上前,徐徐往那目光如电,冷冷看着自己的武敦儒行去。
情形如此,最高兴的就要属柯镇恶与邱处机几人了,他们倒不是幸灾乐祸,只是他们认为郭靖一出手武敦儒必然要被拿下,再不能如此张狂,故而高兴。
最担心的却是那黄蓉与小一辈众人,他们对武敦儒的性子已是了解极深,听得武敦儒讲出了不死不休的话来,就都知道武敦儒是动了真怒,若再动起手来,恐怕就真的要不死不休了,且死的不一定就是武敦儒,搞不好死的就是郭靖。
“靖哥站住。”一声清亮的大喝,紫影一晃黄蓉已急急冲出,挡在郭靖的身。
将郭靖拦住,黄蓉又转过头去,俏面冰寒,望着柯镇恶与邱处机等人,冷然道:“大师傅,邱道长,你们二位也该说够了吧?我看你们也该先进去安置,等着芙儿修文给你们行礼敬酒了。就不要再逼靖哥与敦儒了。难道定要看他们两败俱伤,双双重伤甚至丧命,这才是你们心中所愿?”
第四卷 三十九 教训
相顾骇然,或许这么形容有点不准确,但被黄蓉冷着脸这么一喝,那柯镇恶与邱处机二人心中确实没有准备。他们没有想到黄蓉竟会对他们如此讲话,他们以为自己是在训斥一个大逆不道的叛师之徒,旁人该都不会有什么意见,绝没想到黄蓉竟然对他们讲出了这么一席语气森冷,且稍带不客气的言语,故此一时间两个人都楞住了,两张老脸都涨的通红。
“蓉儿!你怎可与大师傅邱真人如此讲话?快向大师傅邱道长赔罪。”郭靖低声轻喝了一句,向黄蓉摇了摇头。
转头看了看郭靖,黄蓉罕有的没有在旁人面前给丈夫留面子,就见她俏面冰寒语气森冷,冷冷回问道:“陪什么罪?不这么讲又该怎么讲?看着你与敦儒在芙儿的大喜日子上闹个血溅当场,不死不休就对了?今天是修文和芙儿他们大喜的日子,大师傅与邱真人没等进门就如此闹法,且适才敦儒几度忍让你也都看到了,但他们还是不肯甘休,你觉得我应该和他们怎么讲话?”
话到此时,黄蓉对柯镇恶邱处机已是极度的不满这谁都能看得出来,倒不是黄蓉总要维护武敦儒,只是她深知其中的厉害关系。武敦儒的心计、手段、武功、门人、再加上李莫愁与红茹等等女子,如此种种黄蓉这些天来全都是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中,绝无半点疏漏。
以武敦儒此时的武功和势力,郭靖真要和他闹翻,结下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怨,这绝不是黄蓉所希望看到的,真若闹到那个地步。恐怕真是后患无穷了。当然这里要再说一遍。黄蓉绝不是怕了武敦儒,只是没有必要而已。
虽然武敦儒叛逆张狂,但他对黄蓉还是保有了一份尊敬。遇事之时他也肯全力扶助郭家,当年的夺婴之战,前些时日的送弩之举,都已是明明白白的例子,故此黄蓉才绝不允许郭靖和武敦儒真闹到不可收拾的田地。
再说黄蓉对柯镇恶与邱处机也真都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对他们尊崇礼让,都是看在丈夫的面上。但眼下他们竟然逼自己的丈夫去行那博命之举,甚或要危及性命,这种要命的关头黄蓉怎还肯给他们什么好脸?没有立时开口逐客已是在强压心火了,连带着对丈夫也都不留脸面。开口就是不客气的反询。
“蓉儿你……”郭靖本就口拙,且眼前之事也确如妻子所说,都是自己的恩师先寻茬生事,敦儒也真的几度容让,到实在忍不住了才反唇相讥。故此被妻子接连这么一问,一时间郭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叫了一声蓉儿就再讲不出话来。
“你们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