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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着一壶清茶,另一个盘中放了两只茶杯,在二人面前分别放好,其中一个丫鬟便要给两人倒茶。
抬手接过紫沙茶壶,武敦儒起身亲自给黄药师倒茶,口中道:“这里就不用你们了,你们下去吧!通知红茹准备几个清淡点的小菜,再把我留下自用的酒都拿出来,等会送到这来,晚饭我就陪师祖在这亭中用了。”
齐齐应了一声,秀青两个丫头又齐一蹲身。随之退了下去。自去转告红茹准备酒菜。
待周围人等全都下去后,这亭中就只剩下黄药师与武敦儒两人。端起清茶至唇边品了一口,放下茶杯点了点头。黄药师道:“好茶,观此茶之水色橙碧,叶如松针,闻此香之清远甘醇,余有兰韵,这应是朝廷贡茶四明十二雷吧?”
武敦儒一笑,回道:“师祖博闻渊深,所言自是不会有错,此茶之名果然就叫做什么四……十二雷的。不过这些东西都是她们喜欢,也都是她们操持打理。敦儒只知牛饮痛喝,对这些东西的来历倒是没有研究过。”
哈哈一笑,黄药师道:“你倒实在,却不似许多人那般不懂装懂,巧言遮掩故显渊博,这一点很好,不错!”
摸了摸鼻子,武敦儒苦笑道:“又承师祖谬赞了。倒不是敦儒不想遮掩,实在是无此渊学,便想遮掩也遮掩不住,一个弄不好倒要弄巧成拙,出乖露丑。”
微微点头,黄药师道:“这些都是饮食小节,不知道也没什么。观一叶而知全秋,只看你庄中能以此等价胜黄金的极品贡茶待客,便可知你今日之豪奢,且我远在江湖也早都听说过你慕容山庄的大名。却也不是虚妄。年纪轻轻能创下如此诺大一片基业,我年轻时也远不如你,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武敦儒点头回道:“谢师祖指点,敦儒记下了。”
黄药师道:“闲话不说了,我此来一是替蓉儿捎些话给你,二是想见见你这邪气犹胜于我又是我名义上的徒孙,本是再无别事。但到了你的庄内,我却又有话想要问问你,不知你是否肯予我解惑呢?”
武敦儒道:“师祖有话尽管询问。敦儒知无不答。”
“嗯……!那我就问了,适才有几位女子与我施礼,她们与你都是些什么关系?还有那白裙女子,若我没看错她应该是那赤炼仙子李莫愁,她怎会做如此打扮?又与你是个什么关系?”黄药师问到。
“这个简单,她们都是敦儒的红颜知己。”武敦儒回到。
“都是你的红颜知己?李莫愁也是?”黄药师又问到,
“都是,李莫愁也是。”武敦儒再回到。
静了一会,黄药师又看着武敦儒好一会没有开口,武敦儒也仍旧抬眼回望,声色不动。
“你知道武林中人都怎么称呼于我吧?”静了片刻,黄药师又再言道。
“自然知道,师祖别号东邪,武林中人背后大都称您为黄老邪。”武敦儒回答到。
点了点头,黄药师道:“我生平最是憎恨礼教世俗之见,言行举止无不是离经叛道,因此得了个”邪“字的名号,在武林中实可说有许多人都看不惯我,都想替武林除去我这大害,就连我那女婿对我也有许多看不惯之处,只是碍于我的武功,故此才无人能奈何得了我。”
话到这里,黄药师顿了一下,而后继续说道:“可即便是我,也绝不会赞同你与杀母仇人结成什么红颜知己,此事实在是冒天下之大不讳,关系到孝道大节,你怎就敢……”
抬手一摆,将黄药师的话打断,淡然一笑,武敦儒沉静说道:“师祖不必说了,此事其中的关节要害敦儒都知道,也都想过。只是敦儒天性过于疏懒,对武林中这些恩恩怨怨实在没兴趣去关注,也不想去理会。至于杀母一说,真要细究起来也没什么意思,我母并不是直接死在李莫愁的手中,真正令我母故去的原因不说也罢!总之这件事情敦儒心意已定,绝对不会受人左右。”
黄药师道:“你如此……”
一句话刚说了三个字,远处已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就见从亭外正厅方向走过来十余名女子,有双手提着宫灯的,有手中端着玉盘的,盘中也盛放着杯晚盘碟等物。原来不觉间天色已晚,暮色已临,她们是来给黄药师与武敦儒张灯送饭地。
待她们到了近前时,却是红茹带着秀儿青儿还有几个丫鬟。到了亭中几个丫头与武敦儒与黄药师蹲身施了一礼,随即便在石亭四角挂起了精巧雅致的方型宫灯。红茹与秀儿青儿却把盘中的酒菜都端出摆放在石桌之上,共是八样精致的小菜,三只青玉酒壶,两只白玉杯。
这八个小菜色香味具全,清淡素雅不见半点油腻,都是红茹亲手所做,壶杯也都是晶莹剔透,洁净无暇。更有三个丫鬟怀中各抱一个古青色小酒坛,坛口都是用明黄封泥封好的,放在了桌上。都摆放妥当,红茹众女又与黄药师施了一礼,随之就要退出亭去。
在众女忙着诸事时,黄药师一直都没说话,只是抬眼打量了红茹一下,而后就自顾在那品茶。武敦儒却微笑与红茹点了点头,也没急着说话,待到红茹众女要退出石亭时,武敦儒才开口笑道:“红茹你等一下,这位是我的师祖黄药师黄老前辈,由我这论你也该叫一声师祖,过来给师祖见个礼吧!”
微微点头,红茹略一摆手示意秀儿青儿带众丫鬟退下,然后唇边含笑,上前一步向黄药师盈盈拜了下来,柔声道:“红茹拜见师祖。”
武敦儒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跪拜,见红茹盈盈拜下唇边一动就想开口阻拦,可话到嘴边他又收了回去,没有出口。如果是换个别人,就算是一灯大师当面他也不会让红茹跪拜,虽然当时给长辈见礼都是要跪的,但在武家大郎这里是绝对行不通地,他绝不会让自己的老婆孩子给别人跪拜。
只是东邪却有些不同,无他,就是因为武敦儒觉得东邪的性子比较合自己的胃口,故此对东邪他也颇为尊重,如果红茹第一次向师祖大礼参拜自己就给拦了下来,未免也显得太不尊重黄药师了,所以话到嘴边他又收了回去,没有出口。
所幸黄药师与武敦儒也是颇有同好,他也不大喜欢别人向自己跪拜,故此见红茹向自己拜倒,便大袖一挥,口中言道:“罢了,这些俗礼就免了吧!”随着他大袖起处一股柔和且强劲的力道已挡在红茹身前,再不容她屈膝,只受了她半礼。
红茹现在内功也已有所小成,自己身前涌出这股极强的劲力,她自然知道奥妙,转头看了武敦儒一眼,见武敦儒点头,便不再勉强,站起身又柔声道:“师祖慢坐,红茹先告退了。”待黄药师点头,红茹就退出了石亭,回正厅去了。
第四卷 十九 车队
“……好酒,辛辣醇厚,幽香绵长,此酒不负雪涧香之名,确是我生平仅见。若是那老叫花子还活着,喝到你这雪涧香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子了!搞不好连降龙十八掌他都能拿来与你换酒喝了,可惜……”话至这里,黄药师轻轻叹了口气,再端起杯中之酒一口饮下,静静品味,神情颇见几分寂寥,却是想起了旧时老友。
见黄药师加此,武敦儒便又拿起另一只玉壶,与黄药师将杯斟满,笑道:“师祖再来尝尝这凝碧液,此酒与雪涧香比起来却是另一种味道,平日里我倒是最喜此酒,雪涧香我总觉它稍嫌辛辣了些。”
被武敦儒这么一说,黄药师便将心中所思放下,恢复了平日里萧疏轩举之概,抬手品了一口武敦儒刚刚斟上的凝碧液,而后笑道:“此酒涩而后甘,饮入口中虽不比雪涧香那般辛辣醇厚,却别有一番素雅清香,倒是颇合你我这般疏狂性子之人饮用,你较为喜它也是自然。”
微微一笑,武敦儒道:“还是师祖渊深博学,敦儒平日里只觉此酒颇合口味,倒是没有想过其中的缘由,如今听师祖一说,还真就是这个道理。”
哑然一笑,黄药师道:“又来拍马,罢了罢了,不与你再说这些闲话。说说我此来的缘由,我此次来此主要是替蓉儿捎话与你,通知你于八月中秋前到襄阳走上一遭,芙儿和修文要在中秋那天大婚,你这个做大哥的也该到场庆贺帮忙才是。”
“芙妹与修文要大婚了?是不是和耶律兄与完颜姑娘?”武敦儒惊喜的问到。
“正是他们,你已经知道消息了?”黄药师反问到。
摇了摇头。武敦儒道:“师祖说起我才知道。不过三年前在绝情谷的时候,芙妹与耶律兄,修文和完颜姑娘。就早都有了些那个苗头,我还以为他们早都办了呢!怎会拖了这么久?”
黄药师道:“他们是早要办的,不过这几年蒙古人打襄阳打得很凶,他们一直忙于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