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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饿了,也许真的是饺子好吃,我吃的口滑,不知不觉吃到肚子发胀。
我说:“好吃!吃的胀了!”便把小回良抱了过来,又说,“我来喂他,你自己吃。”小回良此时也和我熟了,不再躲闪。喂着喂着,我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突然忍不住想哭。说哭就哭,我的眼泪已经一滴滴落了下来。
安仲笙慌了,问道:“怎么了?”
我说:“我想起我爸,我想我小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喂我的。”
安仲笙又是大笑,说道:“该想!该想!”
我喂着小回良,直到他一把将我的手推开,我想他是吃饱了,安仲笙也已吃完,正在收拾碗筷,我就觉得腿上热热的一股,便喊了一声:“天呢!”把小回良抱了起来,小家伙竟然尿湿了我的裤子!
安仲笙抱歉地笑着,挠着头,说道:“刚才我就想提醒,你看不是?咋办?”
我说:“你说咋办?赔我裤子!”又对小回良恨恨说道,“赔我裤子!”小家伙不害怕,以为我在逗他,反倒咯咯笑了。安仲笙出去借了一个电吹风进来,插上电蹲下身为我吹了起来。但见他将湿了的地方轻轻捏起,晃动着吹筒,一副认真的样子。
温柔的暖风抚着我的腿,一丝柔柔的感觉牵动了我某处敏感,我突然觉得一阵无力,就希望他不要停止,永远这样抚下去。我听得安仲笙说道:“好了,干了,看,都没有留下痕迹,小孩儿的尿是干净的!”
我无力的笑了一下,我心里说,傻男人!你是不会知道我当时感受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完了。
外面突然一阵吵闹,有人在发作,有人在劝,闹得很响。
我问:“外面怎么了?”
安仲笙笑笑:“不管。”又说,“C市人脾气暴,又耿直,邻里之间经常如此。今天闹得不可开交,明天就好得又像一家人似的。”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得咣当一声,屋门被推开,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站在门口,手里拿了一个方方正正用报纸包着的纸包,愣愣地看着我们,然后一言不发,走到桌前将纸包重重地拍到桌面上,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沙发上。门口又突然涌进几个人来,还有的人堵在门口,全都静静地看着那个壮汉。
不多一会儿,又听得一个女人的声音:“来!让我进去!”堵在门口的人自觉让开,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看样子也就三十几岁,从门口挤了进来,也是一言不发。
“安老师!你不对呀!你陷我老孟于不仁不义之中!”那壮汉说完这句话,用拳头重重地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小回良吓呆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两只小手伸出去挣扎着扑向安仲笙。安仲笙将孩子接了过来,哄着小回良,又从床上拿了一个玩具给他。我见那女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回良,眼眶里滚动着泪水。
安仲笙问道:“怎么回事呀这是?”
老孟反问一句:“你说怎么回事?!”说着忽地站了起来,吼道,“我没脸见你可以不嘛?可不可以!”说完向外就走,边走边向门口的人喊道,“看啥子看?有啥子好看的?”之后听得外边啪地一声,伴着一声女子的尖叫,门口的人又自动让开,一个女孩缓缓走进了屋子,我认得出来,刚刚在楼下和我们对视过的就是她。
那女孩刚被老孟打了一巴掌,一边脸已肿了,只见她脸色苍白,进来也不说话,慢慢地跪在当地,两行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
安仲笙看看我说:“把她扶起来。”
我没有去扶她,而是蹲在了她身边,我为她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我说:“妹妹,我知道你是谁。你是这个孩子的妈妈,对吗?一年前你冤枉了一个好人,是不是?你一直想对他忏悔,是不是?说吧!说一句对不起。安老师还是你的安老师。”
那女孩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突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哭着说道:“安,安老师!对——不——起,我,我实在是……受不了啦……”一句话说完,她就瘫在了地上。我看见安仲笙抱着小孩,两行泪水突然滚落下来,他背过脸去。
我将女孩扶了起来,坐在他父亲刚坐过的沙发上,我对门口的人说:“进来坐吧。”
几个男的不好意思道:“不了不了!”转身走了,有几个女人进了屋子,她们好奇地问着:“啷个回事嘛?”
先进来的女人大概是女孩的妈妈,她擦了一把泪水,指着一边的女孩说道:“我们哪里晓得,都是这个娃儿,都过了一年了,她今儿才要死要活地说要来认这个孩子,说是人家安老师根本就没有和她有那回事!我们哪里想得到,安老师当时也没有说别的!其实一年了,我也经常看到安老师带着这个孩子……”她说不下去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女孩的父亲一阵风似的又转了回来,进屋说道:“安老师,你说嘛,我啷个补报你?你索性把我家这个不争气的女儿要了吧!让她给你做老婆,你看可以不嘛?”
就见一边仍在哭泣的女孩身子一抖,屋里的人全都无声地看着安仲笙,那女孩的母亲却看了我一眼,一揪丈夫的衣服说道:“乱说啥子!”女孩的父亲这时也发现了我,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
我突然看到放在床上的那本刚买的书,《人性的弱点》,我还没有看它,但是此时此刻,我有些领略了。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有的人苛责自己善待他人,努力站在他人的角度为他人着想,在这种人格面前,自私的人却不敢面对自己的萎缩和渺小,努力地为自己对他人造成的伤害辩护遮掩,甚至装成一副侠肝义胆的样子,而完全没有顾及别人的感受,这大概就是浅薄吧!
安仲笙平静说道:“这样吧,如果你们愿意,把孩子的东西收拾一下,今天就把他带回去吧,如果今天不方便,那就准备一下,什么时候来接走他都行,孩子毕竟还是和亲人在一起的好。”又拿起女孩父亲放在桌上的纸包,打开,说,“我知道这是你们想要给我的钱,看来这是四万……”
那女孩的妈妈说:“家里也只有这点存款了,你知道,我们去年刚买了房子。”
安仲笙说:“去年你们让我出的一万块钱的补养费,这个我收回来;孩子一年雇保姆和吃喝用的,也就是一万多,我再留一万,剩下的你们还带回去。”
“不不!就这四万,我们也觉得拿不出手!”
“听我说,孩子过去也要花销的,就算是给孩子带的吧。只是希望,以后我想他了,能让我见见他。”
“那是当然的,安老师,你其实比他亲生父亲还要亲呀!不如,你就给这孩子做个干爹吧!”
安仲笙笑了:“当然可以。”
女孩的父亲把安仲笙放在桌上的钱拿了起来,说道:“安老师,这个钱你一定要收下!否则你就是看不起我呀!”
安仲笙说:“这是两码事,你要真想让我看得起,那就学得宽容一点!当初如果不是你用棍棒逼着小玲,她也不会想到要我替他们顶罪。宽容女儿,宽容这个孩子,也要宽容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这就是我希望你做的。”安仲笙说着,对怀里的小回良说道,“来,喊一声外公!”小回良定定地看着外公,血缘关系真的是那样的神奇,竟然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我看到这个暴躁得如斗牛一样的男人突然泪流满面,伸出双手将小回良抱了过来,嘴唇颤抖着哭出声来。
屋里的人叹息着,他们大概永远都不明白,安仲笙为什么会甘愿做这个替罪羊,但是我明白。安仲笙!我是理解你的,你知道吗?
父亲的担心
爸爸来看我了。
爸爸住在离C市只有二十公里的H县,坐车一个小时就到。他给我带了四五十颗松花蛋、三大块腊肉和十几根香肠。从他手里接过这些沉甸甸的东西,我发现爸爸满脸的汗水,气喘吁吁的样子,我说:“你怎么不打个车呢?”他说:“坐公交一样的,走不了几步路。”还说不累,把东西拎到楼上,我的两条腿也都软了。
爸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吸着烟,喝着我为他泡得绿茶,一边四下打量着四周,问我:“房租,一个月多少钱?”
我说:“不贵,八百。”
他点点头:“嗯,”他说,“要说不贵是假,在H县这样的房子一个月最多也就四百。不过,你还是住的好点儿,舒适点儿、安全点儿,不要图便宜!”
爸爸还是像以前那样,衬衣洗得白白的,扎在裤子里,头发虽已稀疏,但还是一丝不苟地理出形来,一道分线清晰可见。
我挨着爸爸坐下,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