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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卫兵档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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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个“西山老大”算不了什么,一个电话,火葬场就来人抬走尸体,一烧了之。计三猛在回忆这件事时说:“至今,也无人问起过这件事、这个人,也不知道‘西山老大’是罪有应得,还是冤魂屈鬼。红卫兵判处他的全部依据是居委会的小报告,那个时代,那种小报告,又有多少可靠性呢?”
  可悲的是,对那些参预制造暴行的多数人来说,暴行在他们心中并不是“恶”,而是一种合乎革命道德的“美”,是体现革命性的最好手段。而当时所有的宣传机器和中央文革要员面对这些血腥的事实时,总是异口同声地赞道:“好得很!”那些明目张胆的杀人,他们是真正的幕后凶手。
  据中共中央1980年第77号文件中的附件材料所公布的数据,1966年8、9月间的40天里,仅北京市就打死了1700多人!
  其中最骇人听闻的是北京市大兴县的事例。
  8月26日,大兴县公安局召开局务会议,传达了当时公安部部长谢富治在市公安局扩大会议上的讲话。谢富治在讲话中说:“群众打死人,我不赞成,但群众对坏人恨之入骨,我们劝阻不住,就不要勉强。”“民警要站在红卫兵一边,跟他们取得联系,和他们建立感情,供给他们情况,把四类分子的情况介绍给他们。”
  8月27日,红卫兵在大兴县公安局的配合下,对四类分子大开杀戒。
  一方面打人杀人,一方面谣言四起:打人杀人这事,“公社知道,县里知道,市里也知道,连周总理都支持。”有妖言蛊惑人心,批斗、打人、杀人之风愈演愈烈。由斗打表现不好的个别四类分子,发展到斗打一般四类分子;由一个大队消灭一两个、两三个“尖子”,发展到消灭十几个,再发展到乱杀家属和一般有问题的从,最后发展到杀尽全家!
  从8月27日到9月1日的4天时间,大兴县13个公社、48个大队被杀害的四类分子及其家属325人,满门抄斩22户,其中年龄最大者80岁,最小的出生才38天!
  “红色恐怖”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法西斯恐怖”!
  镀金的天空飘满死者弯曲的倒影……
  在这样的情形下,那些一辈子孤傲清高的知识分子尤其倒霉。一方面,他们白天得接受拳脚交加的批斗;另一方面,他们夜晚还得接受来自内心的良心和道德的审判——那是一场不亚于白天批斗场面的痛苦折磨。
  与其活着遭受非人的凌辱,不如一死了之。
  于是不少人选择了死。自杀,成了他们反抗的唯一手段。
  在这样的时候,死是美丽的。
  在这样的时候,他们用生命向人类敲响了声声警钟。
  有权威人士在分析文革中出现的大量自杀现象时,提出了其中的三大特征:
  一是超高百分比,自杀创下了骇人听闻的新记录;
  二是全方位分布,自杀者几乎遍布一切党派、团体、职业、年龄和职位;
  三是自杀者中,集中了一批中华民族最优秀的人物。
  当我们写下那些自杀者的名字时,内心里不能不对他们肃然起敬:邓拓、李立三、阎红彦、老舍、吴晗、翦伯赞、傅雷、以群、闻捷、海默、上官云珠、筱白玉霜、容国团……
  1966年8月23日,一个狰狞的日子。
  事实上,著名作家老舍的人生悲剧在此之前就已经开始了。首先是病魔袭击,入夏以来,老舍身体便感觉不适,一天夜里突然大吐血,总量竟有半痰盂,他当即被送往北京医院。住院半月,出院时,医生嘱咐他在家多休养些日子,老舍却急着要上班参加文化大革命。命运无情地嘲弄了他的献身精神,老舍加速度地走向了他生命的终点。
  这天,红卫兵破四旧,冲进北京市文联、文化局大院,烧戏装烧道具,并且还揪出几个“黑帮”要带走参加批斗。身为市文联主席的老舍看见自己的老朋友、老部下都被点了名,便主动地站了出来。没想到他的正直,恰恰要了他的命。当时有人认出了他,大声叫喊:“这是老舍!是他们的主席!是大反动权威!揪他上车!”
  红卫兵勒令“黑帮”们在熊熊燃烧的戏装道具周围跪成一圈,用木刀朝他们身上、头上砍杀。突然,一个红卫兵喊了一声:“这老东西的头破了,流血了,他妈的太嫩!”这个流血了的“老东西”就是老舍。鲜血从他的头顶上一串串沁出,顺着他的额角和脸颊,流进了衣领遮掩下的脖子里……。
  老舍没有揩去额角上的血迹,他的脸色煞白,眼睛在镜片后闪动着异样的光。
  批斗完毕后,老舍被接回市文联机关,继续接受数百名红卫兵的审讯。皮带、拳头、皮靴和雨点般密集的唾沫打向老舍。红卫兵向老舍提出了几个挑衅性的问题,老舍冷静地作了回答。然而,这些冷静的、捍卫人的尊严的回答,似乎更加激怒了红卫兵,招致来的是更残酷的肉体折磨。
  老舍明白了:他的任何回答都是无用的。除非他象狗一样趴在地上,任人拳打脚踢。可是老舍的骨气使他注定了不会象断了脊梁骨的癞皮狗,他不再低头,不再说话,也不再举手中的牌子。
  “低头,举起牌子来!”红卫兵冲他喊道。
  老舍使足了残存身内的微弱气力,将手中的牌子愤然扔在地上。他完全清楚这一掷意味着什么。牌子碰到他面前的一个女红卫兵身体后落在了地上。
  红卫兵们沸腾了。老舍被当作现行反革命被扭送到派出所。尔后,尾随而来的红卫兵在派出所里轮番殴打这位老人,直到深夜。
  凌晨,老舍被放回家。离开派出所前,他被通知,早上必须拿着“现行反革命”的牌子到市文联报到。
  他却到另一个地方报到去了。25日凌晨,老舍的尸体被人在太平湖边发现,他被打捞起来,放在湖边。一位好心的人实在看不下去,找了张破席,掩盖在他的尸体上。
  太平湖公园的看门人说,8月24日,这位老人在这里坐了一整天,从上午到晚上,整整一天,老人像一尊泥塑,几乎没挪窝。估计,老舍悲剧最后落幕的时间是在午夜。
  著名文学翻译家傅雷,把毕生的时间和精力凝固在十五卷《傅雷译文选》中,共约500万字。傅雷的一生,是在书斋中度过的。
  这样一个终生以事业为唯一追求的知识分子,也难逃脱残酷的政治斗争,在中国屡遭厄运。1957年,傅雷被划右派,从此,他更是深居简出,闭门谢客,“门前冷落鞍马稀”。
  傅雷成了右派分子,灾难波及到他的正在波兰留学的长子傅聪。在留学生中,右派分子之子傅聪理所当然成了批判对象,有一度,还被召回国内写检查。1958年12月,傅聪留学毕业,从波兰乘飞机出走英国。
  对于这段往事,傅聪在1980年的一篇回忆录中说出了他当时的处境和心情:
  “我是被逼上梁山的。1957年整风反右时,我和父亲几乎同时挨整,他在上海,我在北京,我是从波兰被召回国内参加反右整风的。我写了个检查,后来仍被允许回波兰继续学习。我走后,对父亲的批判越来越扩大化了。我在波兰听到很多关于他的传说。1958年12月,我留学毕业,如果我回来,势必是‘父亲揭发儿子,儿子揭发父亲’,可是我和父亲都不会这样做。当时我是被逼上梁山的。当然,对我的出走,我永远是内疚的。”
  这是双重的悲剧。一方面,傅聪作为中国之子,对祖国已绝望,挥泪忍走异国他乡;另一方面,爱子的出走,对傅雷来说犹如五雷轰顶,傅雷苦恼至极。
  1961年9月30日,报上终于登出了这样的消息:“摘去傅雷的右派分子帽子”。看到报上的消息后,一直呆在书斋里的傅雷说了句并不感恩的话:“当初给我戴帽本来就是错的!”
  1966年,文革风暴又起。
  8月30日,夜晚11点多钟,傅家大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中间还夹杂着粗野的踢门声。
  来人是上海音乐学院的红卫兵。他们平时所学的那些典雅的音符,变成了急风暴雨般的打击乐。
  长达四天四夜的大抄家开始了。
  傅雷爱花,夜间曾叫夫人朱梅馥打着手电筒,在小花园里进行嫁接试验。这一细节被具有高度警惕性的革命群众发现了,认为他们是在埋变天帐,于是红卫兵挖地三尺,小花园里盛开的月季和玫瑰,全被连根拔掉。
  傅雷家书成了重点搜查目标。红卫兵原以为信上写的会是“叛国勾当”,谁知他们父子在纸上互相倾诉爱国之情,发表对艺术的真知灼见。红卫兵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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