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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飏很感激她的第一个问题并非自己心中最想问的那个,同样看了她良久才答道:“是我让司徒去找刘守义,让他贴个要对平一寒斩首示众的告示出去,但在此之前,也有让他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吴长卿之前,至于吴长卿是如何说服平一寒的,相信不用我说,你我也都应心知肚明,然最后平一寒还是答应替你解毒了。”
陆黎诗无言以对。
她现在除了无言以对还能如何,她知道他全是为了她才会做出这等……不入流的举动,她根本没有资格去批评,或者做任何的评价,只是一想到长卿的立场,她还有何脸面面对他。
回想之前她对长卿的质问,明明他都那么难过了,却还是瞒着她,不让她内疚,她……哎,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伤他到几时,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吧?
“那倪姐姐为何会受伤,你是知道的吧?你的属下那个时候跟你说的是什么事?”陆黎诗选择问下一个问题。
周飏答:“你猜得不错,我的属下跟我说的就是倪雪影为何会受伤。她……在得知平一寒被我的人抓来万荣居后,就第一时间往这里赶,以她对平一寒的了解,或者说对吴长卿的了解,她知道平一寒肯定会替你解毒,但是她在来的途中被人设陷阱给抓到了,而设陷阱的人正是……我的母妃,她会受伤,也是因为清醒以后同王府的士兵硬碰硬造成的。”
其实他一开始也很奇怪,他抓平一寒的事,可以说完全没有任何的避讳,还一路招摇的把他带去万荣居,目的就是为了引倪雪影出来,结果她一直没出现,也是到那时他才万万没想到居然是……
“是不是我真的快不行了的消息让你母妃知道了,而她困住倪姐姐……所以你母妃想我死是吗?”这是她的第一反应,语气很平静,平静到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在陈述事实。
这个因果其实很容易想明白,他母妃为什么要拦住倪姐姐,无非就是不想让倪姐姐给她解毒,可她什么时候不去拦,偏偏那个时候去,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让她不得不这么做,也不过两种可能,要么担心迟则生变,要么就是她当时真的快不行了,已经到了只要再晚一些时候,她就会一命呜呼的地步,而她更相信是后一种可能。
“……是。”周飏无法反驳。
事实再一次证明,她的确很聪明,也再一次庆幸他的人能在最及时的时候发现倪雪影,且协助她从戒备森严的王府逃出来,虽然王府的损失不小,但,也是时候该给母妃一些小小的警告了。
“好了,刮好了,起来洗把脸吧,真的希望平大夫能平安无事,不然倪姐姐该恨死你了。”这是陆黎诗的第二反应,微笑的说的,但她的微笑中带着满满的担忧。
周飏猛地坐起身,紧紧的看着她,似只有这样才能确定她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继而用力的抱住了她,“那你呢,你……会怨恨我母妃吗?”
抱着她,是因为很想听到她真实的回答,又很怕听到。
陆黎诗叹气,“我又不是圣人,如何会不怨?却也没到恨的地步,她这么做也可以理解,试想哪个母亲会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对儿子毫无用处的媳妇呢,除非她本身很中意那个媳妇,然则她并不中意我,所以她没有亲自动手解决掉我,应该是看着你的面子上吧?不过,没有下一次了哦,如果下一次她还想置我于死地,那我也不会乖乖的任她宰割的。”
她这话说的是真的,没有谁愿意莫名其妙的就那么死掉,她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呢,如果那么容易就死了,不是白让她穿了一回?如果再来一次,她一定会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不管她是谁的母亲!
“不会的,不会再有下一次的,我保证!如果她还敢伤害你,我绝不会再原谅她,哪怕她是我的母妃。”周飏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抱着妈妈撒娇一样抱着她,说话的语气也像孩子一般幼稚,且不安。
陆黎诗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乖,别怕,阿姐待会给你买糖糖吃。”
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周飏,觉得挺可爱,又挺可悲,谁说帝王家的孩子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了?往往至高位者,他们的束缚才是最多的,这不,连最基本的喜欢一个人的自由都没有,如何不可悲?但与他,她更多的是心疼,哎,看来她真的是爱惨了他了呢。
“我只爱吃一种糖,就是这个。”周飏“泄愤”似的轻咬了下她的双唇,而后轻抚着它说道。
陆黎诗小脸一红,“多大人了,没个正经。”
彼此相拥良久,周飏又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陆黎诗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了。”
周飏捧起她的脸,“真的没有了吗?比如……我为什么会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支走张世忠。”
其实她刚刚问的每一个问题,都有可能让他们两个走到无法挽回的局面,可她一次又一次的选择原谅,他如何还能对她隐瞒?
谁想陆黎诗一边拿袖子替他擦着还残留在脸上的胡渣,一边说道:“我想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再问了,我有思维,能自己判断,有眼睛,能自己看,过去的事情,你有你的理由,我没必要问,现在,我只想相信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虽然有些错误真的不能犯第二次,但是一个人的真心骗不了人,他对她的种种,她都看得到,而她爱他,也是不争的事实,况且,他并不曾真正的伤害过他,这样就够了。
周飏再次情不自禁的想吻她,却被她聪明的挡住了,周飏“怒视”她,继续BI近,她继续挡。
见实在是“退无可退”了,陆黎诗才又道:“别闹,倒是你,可还有事对我隐瞒?”
这个问题让周飏停了下来,凝望了她半响,最终说道:“我听司徒说,在你晕倒前一刻,你对你的倪姐姐说了句话,是说你相信自己的男人么,虽然这话你刚刚也有对我说,但我还想再问你一次,你相信你的男人么?”
呵,他也承认自己很可笑,刚刚才说没办法对她有所隐瞒,可是这个问题,他真的没有把握,一丝一毫的把握也有没有,虽然他百分百确定她对自己有情,但同时他也百分百确定她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也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早在和信儿在山庄灶房内的对话就已经明确的表达过了,所以他真的不敢冒这个险。
陆黎诗有些狐疑的打量了会他,但转瞬间就肯定的点了点头,“我自然是信的。”
周飏暗暗松了口气,“那……”
“主子,属下有事要向您禀告。”
偏偏这个时候,司徒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那……就没有什么事了。”周飏本想坦白,可因着司徒的突然出现,话到嘴巴还是改了口,微笑着替她整理下被他弄乱的发丝和衣珊,而后对着门外道:“进来说话。”
司徒得令进屋,也不犹豫,“主子,刚刚倪姑娘出来说她需要一味药,这位药王府确实有,但……”
“是什么药?”周飏知道司徒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来找他,更不会如此犹犹豫豫,于是直接问道。
司徒答:“回主子,是七尸蚀魂散。”
周飏一听到这个名字表情就变了,半天不说话,倒是陆黎诗先皱着眉头道:“哪个‘湿’?又是哪个‘食浑’?”
司徒看了她一眼,又道:“回小姐,是‘尸体’的‘尸’,‘蚀魂夺魄’的‘蚀魂’。”
陆黎诗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到底是什么药啊?名字听着好玄乎,你家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药?”
说奇怪绝对是保守了,又是尸体,又是蚀魂,如何不吓人?
周飏叹气,“名字听着是挺玄乎,但也并非什么害人的玩意,虽然提炼的过程……的确很匪夷所思,然则实际上却是救命的好东西,不过这药极难配制,据我所知,现如今这世上只有三粒,两粒在皇宫,还有一粒则在我母妃手里。”
他之所以会变脸是因为他很惊讶倪雪影为什么会找他要这一味药,是巧合,还是确定他有才会开口?毕竟知道这药在他母妃手里的人,一个手都能数完……莫非……
意识到什么,周飏又对陆黎诗道:“刚刚也说了,这药在我母妃那,他们是要不到的,看来只有我亲自回去一趟了,你的毒才刚解,要是累了就歇下吧,我去去就回。”
陆黎诗点点头,“好,你快去吧,唔,那什么,你说话……注意一点,要是实在要不到,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千万别乱来。”
周飏旁若无人的抱了她一下,“嗯,我知道了,你早些歇息。”
陆黎诗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和他亲热,不由赶紧推开他,“你快走吧。”
周飏知道她害羞,也只轻轻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