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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逼迫自己拼命去想,可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
难道,她只能把那个小女孩处理掉?
不行!
她狠狠捶自己的头,脑袋嗡嗡一片,痛得像有人撕扯着她的神经。一抬头望见镜子,她的脸格外惊悚可怖,像杀人犯的嘴脸。
不行!
她不能这么做。
她哆嗦着掏出手机,通信记录一个个往下翻,有谁值得她全身心的信任?有谁可以帮她解决目前的困境?有谁可以告诉她该怎么做?
通讯录刷刷往下,她蜷在地上,眼泪都出来了。近一千个手机号,没有一个能让她拨出去。她握着一世界的陌生人,恐惧,孤独,泪水疯狂地流淌。
怎么办?谁来告诉她怎么办?
不能给杨姿和司瑰打电话,朋友闺蜜再亲也不会帮你犯罪!
该死的,到底该怎么办?
她颤抖着吸了一下鼻子,泪眼朦胧,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
她手上全是眼泪,手机湿漉漉的,打到言格的办公室。
虽然不应该,可该死的,现在她只相信他。
嘟。。。。。。
嘟。。。。。。
嘟。。。。。。
一声一声,敲着她空落落的心。
言格,接电话!求你了,接电话!
她抱成一团缩在地上,哆嗦着咬着手指,一直在等,眼泪吧嗒吧嗒地下落,可始终无人接听。
她多想听听他的声音,让他告诉她怎么做!
可是,只有办公室的电话,她居然没有他的手机号。
她抱着头,深深的,泪流满面。
一瞬间,绝望悲哀的情绪像黑夜的大海,阴冷地将她吞没。
除了8年前那次,她从没像此刻这般无助。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孤单一人。
忽然,她想到了姐姐,便止了眼泪。她拿袖子擦干脸颊,拨通了姐姐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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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意再次回到案发的房间,已把自己整理好,面无表情地拿手机拍现场照片。
崔菲警惕地拦住:“你要干什么?”
“留存。”甄意出乎意料地冷静,“如果最终我们被警方发现了,就把现场照片交出去,存档。”
崔菲一听,有些心慌:“我们会被发现吗?”
“如果你都听我的,不会。”
大学里专攻犯罪的她,从未想过,她的刑侦能力会用在违法犯罪上。
崔菲点头:“我相信你。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甄意再次看了小女孩一眼,是个可爱水灵的姑娘,穿着雪白的公主蓬蓬裙,挂着粉红小皮包,扎了羊角小辫,头上血迹斑斑,是连续击打多次的结果。
她内心全是负罪感,瞥一眼就立刻把头别开:“表姐,你怎么补偿她的家人?”
“她的父亲在戚氏上班,行远准备给他升职,预计在几年内给他隐性加400万。”崔菲气色不好,灯光让她的脸看着发黄,
“甄意,如果走法律,他们得不到那么多赔偿,杀人凶手因为老年痴呆也无法偿命,无法让家人得到心理满足。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现在我们的选择是最好的,是双赢。”
“双赢?谁赢了?”甄意竟笑了起来,目光如刀。
“那你说该怎么办?能怪谁?”
“你要把爷爷留下时,我是怎么说的?他病情不好,要有人盯着他,你是怎么答应的?崔菲,如果是红豆,你会把她扔在一边没人照看吗?”
“是,是我的疏忽。可是甄意,已经到这种地步,能不能先不要内讧。算我求你了!”
甄意冷冷别过头去,隔了一会儿,重拾话题:“你认识她的父母,那她叫什么吗?”
“艾小樱。”
“她是怎么到别墅里来的?”
“不知道。她的父母参加了今天的寿宴,她或许是中途无聊,从宴会酒店跑出来,到这栋房子里。也不知道她是躲猫猫还是干什么,整个晚上我都不知道她在这儿。”
“她的父母肯定已经报警了。”甄意说,“度假村里有摄像头吗?”
“没有。”
“知不知道她是从哪里进来的?”
“这种细节有关系吗?”
“关系大了。她从哪里进来,决定了会不会有目击证人。”
“目击证人?”崔菲惊得抖了一下。
甄意观察艾小樱的鞋子,上边有一点泥巴和草屑。随后,她带着崔菲检查地板上的痕迹,最后推断,艾小樱应该是从小狗门里钻进来的。
外边是大片的灌木丛,边缘篱笆的另一边是宴会酒店后门的围墙,那里也有一个洞,养着很多花草。她应该是在草丛里玩,渐渐爬过来。
“如果是这样,应该不会有人看到她进了这里。”甄意望一眼夜里黑暗的灌木丛,原路返回。
“是吗?”崔菲舒了口气,仍后怕地握着手,“然后呢,我们该做什么?”
甄意脚步微顿,眼眸暗淡下去,轻声道:“抛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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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抛?”崔菲高度紧张地看着甄意,“现在开车把她运到很远的地方去吗?”
“如果是那样,警察很快就会找到你。”
“为什么?”
“警方会从艾小樱的尸体上看出很多东西。她的身份,她去过的地方,她的遭遇,她死亡的方式。。。。。。很多很多。”
“那该怎么办?”
“用警察的方式思考。”
甄意说,“你这里有没有到处都可以买到的,没有任何特别标识的布料?”
“用来做什么?”
“你看,”甄意指了一下小樱,“她的衣服上有青草绿叶和泥土,对比分析的话,一定和别墅附近的土壤青草成分一致。”
“这么厉害?”崔菲头皮发麻,背后都是冷汗,“所以要把她的衣服换掉吗?”
“嗯。”甄意面无表情,“但如果换别的衣服,比如红豆小时候的衣物,据我所知都价格不菲,警察可以轻易查到购买记录;即使不是名牌衣物,一件衣服也能说明太多的问题。布料也一样,但至少危险系数低一些。”
崔菲后怕:“那,不用东西包着她,可以吗?”
甄意扭头看她,眼神有点儿阴:“崔菲,你自己是个妈妈。你要让这个小女孩光着身子曝尸荒野?”
崔菲羞愧地低下头,小声地确认:“那就裹着她吧,如果能做到安全。”
甄意没说话。
其实这很危险,脱掉衣服会让警察知道凶手有反侦查能力,包裹着尸体则说明凶手有怜悯和忏悔之心。
她现在脑子很乱,不知警方能不能看出更多,也不知她的这个决定会不会引火烧身。
崔菲见甄意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忙道:“那就把这孩子包着吧。我前段时间带红豆去游泳,临时在沃尔玛买过浴巾,因为当一次性的用,所以买的最便宜的促销货。”
“那条浴巾用过?”
“没。红豆不喜欢,所以另买了。不过,”崔菲犹豫起来,“回来的时候,红豆手臂受伤,用浴巾包过。”
“那就不能用了。警方会把它的每一丝纤维都分析干净。”
“这样啊,”崔菲泄气又焦心,怎么处处都是地雷?
“等一下,我记得是两条捆绑销售的,另一条还没拆封呢,我过会儿去找。”崔菲不自觉舒了口气,“这样就好了吗?”
甄意听言,看她,眼中有奇怪的冷笑:“这才只是刚开始,接下来才是一场大战。”
、chapter 31
森白的灯光照在小厅里;身着公主裙的小女孩毫无声息;甄意和崔菲相对站在门边;两张脸上都没了一开始的波动情绪,像戴着面具的没有表情的脸。
只是刚开始吗?可崔菲已经觉得疲惫:
“好。那接下来呢?”
“让表姐夫和姑妈都过来吧。”甄意冷淡道,“我会告诉你们具体该怎么做?”
崔菲很快下楼。
四周安静下来;甄意面无表情地立在门边,一秒;又一秒;神色渐渐松动。
她抬起眼眸;四周没人了。
回头望一眼屋子里的小女孩;忽然间情绪复杂,竟想作呕。她拉上了房门,独自站在走廊里,靠着墙壁深呼吸,觉得恶心,鄙视自己。
酒精让她的脑子昏昏沉沉,她头痛得无法正常思考。不论如何,为了爷爷,她没有退路了。如果有因果报应,就报在她身上好了!
姚锋装精神病的风波还没过,如果大家说爷爷是装的呢?更有甚者,如果有好事媒体恶意揣度,说老人猥亵儿童?
她想都不敢想。
要不,留几个漏洞,让警察最终抓到他们?
不一会儿,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姑妈和戚行远都跟着崔菲上楼来。
姑妈眼泪汪汪,一见甄意便紧紧握住她的手:“好意儿,你能为爷爷做这些,姑妈谢谢你,谢谢你了。”
甄意不做声,默默抽回手。
四人去了案发房间对面的小客厅,甄意并不耽搁,直接问:“我对这附近不太熟悉,你们知道什么比较隐蔽的地方吗?她被发现得越迟,对你们就越有利。”
崔菲和姑妈齐齐看着戚行远。
戚行远低着头,眉心深深皱着,看得出非常痛苦煎熬,他长久不说话,很久才无奈地叹气:“向西10公里有一处湿地公园,人很少。”
“湿地公园吗?”甄意思索。
崔菲插嘴:“湿地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