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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看着书中笔记,问:“言格,你最喜欢哪篇?”
他早料到她会问这话,眸光渐深,答:“婴宁。”
“婴宁?”甄意翻到那一页,快速浏览下来,渐渐看到他划线的地方,不禁念出声,“。。。。。。然笑处嫣然,狂而不损其媚,人皆乐之。。。。。。孜孜憨笑,似全无心肝。”
她从书里抬眸:“诶?她这么爱笑?”
这次,言格转过身来了,手落进兜里,背靠在书架上,隔了一室的盈盈烛火望她。其实,他意有所指:
“嗯,她挺爱笑的。”
甄意却不知:“我听说,聊斋里最爱笑笑声最好听的就是婴宁。之前没机会看,现在。。。。。。唔,还真可爱。”
言格若有所思:“嗯,是很可爱。”
甄意低着头,丝毫不知言格正凝视着她,安心看书。
时间安静如流水,如他真挚的目光。
过了好一会儿,她道:“古人写书夸张了,什么‘注目不移,竟忘顾忌’?又说什么几日不见,便。。。。。。”
她抬头,略带娇俏地质问:
“难道你会对一个爱笑的女子‘神魂丧失,恹恹而行’?”
他凝眸半刻,温声缓缓说:“行不成。不语亦不食,肌革锐减。”
这是书中原话,可在他清润无声的眼眸里,听他淡然平缓地说出这番话,甄意竟瞬间有种沦陷之感。
不知为何,她感念至深。
只不过,
她已不记得,
此刻3楼的灰烬里,是他8年的“今天甄意没有回来。”
她也不知道,
他何止是“神魂丧失”,何止是“行不成。不语亦不食,肌革锐减。”
甄意低下头去继续看书了,看着看着,扑哧笑出了声:
“这婴宁好可爱,书生拿着她干枯的花枝去见她,以示初见后思念至今,没想那婴宁说,这点小东西有什么值得珍藏的,你要是喜欢,‘当唤老奴来,折一巨捆负送之。’哈哈,太可爱了。”
言格眼中亦浮起淡淡的笑意,说:“我非爱花,爱拈花之人耳。”
听他说书生的话,甄意歪着头笑,也顺着书中婴宁的话回应:“葭莩之情,爱何待言。”
言格却沉默了。
书房里一篇静谧。
甄意见他不和自己对话了,抬头看他,却见灯光下他的眼眸深邃,情深似海。
他缓缓道:“我所谓爱,非瓜葛之爱,乃夫妻之爱。”
甄意心一磕,咚咚直跳,莫名觉得他不是在背书,也不是在配合她玩闹,而是在。。。。。。表白?
她声音轻了下来,问:“有以异乎?”
“夜共枕席耳。”
。。。。。。
甄意心跳全乱,篇章后面那句“我不惯与生人睡”却是说不出口的。
不知为何,在他此刻笔直而柔软的目光里,她竟脸红心热了,垂下头,轻轻讲:
“言格你不是生人。”
狂风细雨的夜里,屋内一室暧昧。
甄意心绪颠簸不宁,再也无心思细看,翻到后一页,却看见一个名字。
言婴宁。
是言格的字迹,却看得出是多年前所写,笔迹还很稚嫩,应该是中学时代。
“言婴宁?”她疑惑抬头,“这是谁?”
“我们女儿的名字。”
甄意心内陡然一震,睁大眼睛:“你怎么突然说这么不像你的话?”
“甄意,”他轻轻道,“我在向你求婚。”
、chapter90
风雨飘摇的夜里;古老的书房中灯光温暖而朦胧。
甄意捧着300多年前的聊斋志异;怔怔立在原地。
她全然没料到言格会向她求婚;更没料到他这样的心思,其实藏了9年。
9年前,他在泛黄的古籍书页上写下青涩的“言婴宁”三个字;那时沉默的少年便计划好了长大之后的求婚。
终有一天,他要带着喜欢的女孩儿来他家里;来他长大的地方,给她讲他在前人300多年前的书里发现了和她一样纯真爱笑的女孩。
于是;他给他们的孩子想好了名字。
然后;用一个名字向她求婚。
时光飞逝;到了此刻;长大后的少年就站在她面前,眉目如画,因紧张和害羞,脸颊微红。
甄意愣愣望着他,眼睛湿了:“我以为会是我向你求婚。”
他目色隽永,缓缓地实话实说:“这世上,我只喜欢两样东西,星空和甄意。一样因为你,一样就是你。”
她的眼泪一下子吧嗒吧嗒砸下来,脑子里竟空空荡荡的,什么也不能想。
他等了片刻,见她只是流泪,问:“甄意,你答不答应啊?”
“当然答应!”她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激动得发抖,“我只是太意外了,怎么会这么突然?你吓了我一跳。”
他迁就地弯下腰身,搂住她,诚实地回答:“也没什么可犹豫的啊。”
朴实无华的一句话,叫她愈发泪崩。她埋头在他怀中,又哭又笑。13年了,终于走到一起了。所有的一切,到这一刻,都值得了。
她拥着他,心中幸福满溢,不由自主抱着他摇晃。
渐渐,两人相拥慢舞起来。她踢掉鞋子,赤着脚踩着他的脚,在袅袅的风里缓缓跟随着他的舞步旋转。
她闭着眼睛微笑着,想起书中的内容,不自禁喃喃:“我所谓爱,非瓜葛之爱,乃夫妻之爱。”
“夫妻之爱,夜共枕席耳。”轻吟几遍,心中便起了涟漪。
她扬起头,黑湛湛的眼眸里盛着烛光盈辉,望住他,柔柔又缓缓:“言格?”
这样娇柔的声线和带着期盼的眼神叫他不可自抑地心弦微颤:“嗯?”
她便说:“我想要……夫妻之爱。”
他身体绷了一下,是紧张的。
半晌,轻声应允:“好。”
他的手绕去自己的腰身后,执起她的手,她却轻轻一挣,歪头靠在他肩窝,喃喃地说:“就在这里吧。言格,我喜欢这里。”
像《赎罪》一样,在图书室里。
他稍稍一愣,她已松开他,解了浴袍上的腰带,白色的袍子滑落脚边。她只着一件衬衫,洗完澡了从他衣柜里偷来的衬衫,露出修长匀称的腿。
衣衫半解,肤若凝脂。
她轻轻咬唇,眼眸盈盈看着他,踮起脚尖,软糯地说:“从头到脚,只这一件哦。”
他呼吸微滞。
“言格~我想在这里,好不好?”
他竭力沉住颠簸的心跳,眼眸不经意深了一度:“好。”
彼时,他们整好相拥缓步到书架边。他停住脚步,手掌缓缓下移到她的臀下。撩起薄薄的衣衫,掌心的她丰满而有弹性。
她配合地踮起脚尖,更深入地坐进他的手中。
他稍一用力,把她托起来放在书架上。衬衫滑去了腰际,她双腿大开,把身体最柔软的一处对着他。
她亦急不可耐地拉开他的裤子,小手捉住掏了出来。任他硕大的坚硬抵在她那里弹跳厮磨。
他在眼前,背后是他的书,空间狭窄,她已无处可避,心口却完满地期待着,完全把自己交给他。
窗外风雨飘摇,室内,炉子里点着淡淡的沉香,清淡如雾,不袭人,却叫甄意醉了。
因他已低下头来,口齿清香,吮住了她的唇,与她的舌尖勾挑缠绕。呼吸渐沉,他的舌尖深入舔刮着她的上颚,她顿觉头皮麻酥,无法呼吸。
而他的手已钻入她的衬衫,掌心略微粗糙,在她细腻光滑的肌肤上逡巡摩挲。
细长的手指摸揉着她的脊骨下滑,她像被拎住了脖颈的猫咪,一动不能动,乖乖缩在他怀里,呜呜地哼哼,任他滑下去,捧住她的臀,手指温柔地抚弄她的尾骨。
她简直腹背受敌,后边发痒,前边又被他身下的那处熨烫磨蹭着,她腿根已湿润如泥沼。心痒难耐,仿佛身体空了一块。
“言格。”她呼吸不畅,哀弱地哼哼,“我好难受。”
他松开她的唇,低眸看她,她面颊潮红,眼睛湿润而清亮。凝视半晌,他俯身贴近她,来回轻蹭她发烫的脸颊,这一刻,竟像只原始的动物,本能地寻求亲昵。
他很轻地带动腰腹,往她那边推动了一下。
“啊!”她失声,一下子紧绷着往后缩,“痛!”
她呜呜着闭了闭眼,心惊胆战,太。。。。。。大了。
嗷,她会痛死的。
可想了想,一咬牙,视死如归地抱住他:“是吓住了,也没那么痛啦。”
但他没听,已半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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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着纸灯摇曳,甄意的衬衫已经湿透,凌乱地裹着纤瘦的身体在风里颤抖。
她光露在外的双腿纤细而白皙,不可自抑地紧贴住他柔软却有些扎人的头发,小腿无力地搭在他的背后,轻轻颤抖。
她仰着头,眼眸湿亮而迷茫,望着一室的清雅,原木色的楼梯,暧昧的灯光,四周环绕的古籍。她竟羞愧起来,想把他的头推开,却又不舍。
她闭上眼睛,身体渐渐僵硬,白玉般的脚趾卷起来,僵硬地蹬蹭着他的背。
“嗯。”她哼出一声,扬起头,咬着唇颤抖如风中的落叶,想要抓附什么,却拉倒了书架上的几本书。
摔到地上,书页刷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