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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黄家老祖宗又是用尽全力地拍旁边的桌子一下,“长辈的事哪里轮得到你说!当初若不是冯大夫,你祖父我早就死了,你怎么能不感恩。林子墨那小子算什么,不过就是走了荣王那里的门路,直接就越过柳府来管事了,也不知道柳莫寻柳大管家是怎么想的,居然还真的没反抗将事情丢开就走……哼,难怪有风言风语说林子墨那小子是荣王的姘头,我看,这事很靠谱。”
“祖父!”黄忻依知道黄家村的很多人对林子墨感官不好,但她不知道已经这么严重了。
这事还得从林蕊蕊区别对待何家山与黄家村的恩怨说起,何家山那边又是煤矿又是炕又是新式作物,甚至这作物还得到军官老爷的把手,流言说是圣上都看重呢。可同为林蕊蕊那五百亩地上的黄家村呢,不但什么都没拿到过,反而还吃了几次闷亏。这对比强烈的,你说黄家村的人能不眼红嫉妒么。
“这小白脸不就仗着荣王宠么,可他毕竟不是蜀城人,根不在这里,我们暂且先忍了!”黄家老祖宗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黄忻依,“你可是我孙女,你莫非不站在祖父这边反而跟着小白脸那里混?!”
“祖父!你不要左一个小白脸右一个小白脸啦!林公子还是圣上亲封的少上造呢,”黄忻依不满地扭了扭帕子。
“……”黄家老祖宗一噎,顿了顿,猛地挥挥手,“不成不成!反正不准你出去!”
黄忻依眼珠一转,然后说道:“啊!我听说何家山山脚下开了一处学堂呢,所有未满十五岁的少年都可以进学堂学习呢。只要是认真读书者,一切读书费用皆有林家承担!”
黄家老祖宗惊诧扭头,读书这事在洛国可算得上很奢侈的事情,一般人家是肯定读不起的,识字与不识字的人,不论干什么,都会受到两种阶级待遇。
可他听到了什么,居然是免费读书?!这,这何家山的人也太占便宜了吧。
凭什么啊?
他们黄家村的人也老老实实耕地种田,没少做什么啊!
凭什么他们什么都没有啊!
黄忻依说完,瞧了一眼自家祖父愤愤不平的表情,继续道:“林神医接管之后啊,农税从十分之四五变成只要上交十分之二呢,何家村上上下下的吃得油光满面,现在都在烦恼老鼠会不会进米缸偷吃呢。”
古代农田,除了地主或者富农,其余的人想要每日吃白米都是一种奢侈,如今居然都开始担心老鼠偷米了,这证明什么呢?
证明米缸的大白米多啊!
百姓们日子过得好啊!
黄家老祖宗的眼睛亮了起来,动了动嘴唇,但还是不表态,一动不动。
黄忻依在心里暗笑,她还能不了解自家祖父么,虽然性格有些偏激,但本质还不是希望黄家村的人集体过上好日子!
黄忻依添油加醋道:“而且啊,林神医说了,但凡是在她的田地耕作的,愿意跟着林神医干的,林神医可是免费将大黄牛全天借给他们!不但是一开始免费,只要那户人家老老实实跟着干五年,那大黄牛就送给那户人家呢!”
“什么!可是,可是真的,真的送大黄牛!”黄家老祖宗腾地一下站起来,面露震惊地看着黄忻依。
这真的没办法不震惊!
大黄牛啊,这可是世族都不能明目张胆捕杀的利器啊!
林子墨居然白送!
这也太牛了!
黄家老祖宗的老脸皮抖了一下,想要说什么,但是在看到自家孙女窃笑的表情后,又顿了顿,不开口了。
黄忻依在心里嘀咕,祖父真是太重面子了,于是继续说道:“林子墨这人也不藏私,但凡想到什么能改善农事的法子,立马就让她下面的租户知道,比如那新改造的犁,那炕什么的,还有铺子啊,还让管事们去读书去学什么来着……对对对,经管什么的,一开始管事们还不好意思,也纳闷有没有用,后来证明这是顶顶有用的,光是一个首饰铺就翻了几番。对了,隔壁村何瘸子月前不是米都没有一粒了么,现在呢,承包了一个小绸缎铺,天呐,如今家里三面墙都挂着腊肉,炉子上也有好几排在那里熏啊!如今何家山哪个人不是比以前赚翻好几倍?!买起年货来,个个都提的手软,简直好过得不得了!”
黄忻依瞧出自家祖父眼中越来越严重的动摇的神色,知道有戏,决定下最后一剂猛药,突然叹了一口气道:“也难怪林公子对我们黄家村的印象不好,据说二叔他们一家放印子钱的事情,被林公子抓了个正着。而表哥的师父冯大夫,他居然还公然陷害林公子。若不是林公子命大,又得了圣上的眷顾,指不定就怎么样了呢。”说到这里,黄忻依还撇撇嘴,显然对那个冯大夫很看不惯。
放印子钱,就是放高利贷,旧社会借债,一般由债主放出钱后,预先算好利息,借债人按日摊还,债主每天都要派人到欠债人那里收款,在折子上盖上一个印子作借款已还的证明。
“放肆!怎能这么乱编排长辈!”黄家老祖宗气得涨红了脸,“放印子钱怎么了,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冯大夫……咳咳。反正不得编排恩人。”黄家老祖宗再怎么不了解时事,但冯大夫那档子肮脏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黄忻依失望道:“可是老祖宗,就是你嘴里说的你情我愿的印子钱,却弄出了一条人命!祖父,表哥一家可是逼死一条人命啊!”声音有些哽咽。
“你说什么?”黄家老祖宗震惊的问。
“祖父,这事我们一直没提,就担心祖父你心里受不住。那还是林公子来之前的事情了,您还记得冯大夫上门就诊的事情吗?!为什么从来不上门出诊的冯大夫会上门?为什么从来不收弟子的冯大夫会收下表哥呢!”
说到这里,黄忻依脸上有些愤愤不平,也有一些悲哀,“还不就是因为冯大夫与表哥家一起放印子钱,双方谁也不信谁,为了巩固关系就结为师徒么。正好结为师徒那天祖父您病了,冯大夫凑巧才过来治病的。祖父你知道么,后来表哥他们放印子钱,利滚利,又不准对方以物易物,逼得一户人家没办法要去卖女儿,结果那女儿不堪受辱地跳河了。祖父可知道,其实表哥他们就是故意的,冯大夫与知府里一师爷较好,而那师爷的儿子看上了那个姑娘要收小妾,姑娘死活不肯。于是这三户人狼狈为奸,故意逼得那家人没活路!逼得那姑娘跳河。”
“嘶——这不可能!那可是你三舅!”黄家老祖宗不敢相信地说道,“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呵,三舅?我没有这么逼良为奴逼死人命的三舅!”黄忻依冷一声,“冯大夫不是个好相与的,祖父若是去蜀城认真打听一下就知道,那道貌岸然的冯大夫心里到底有多狠,手段又有多黑!曾经不少大夫都是被这号称神医的冯大夫给逼走的呢……”
说到这里,黄忻依又将过去知道的一些冯大夫与三舅舅一家狼狈为奸造下的孽,挑了一些说与祖父听。
“这,这,这……”黄家老祖宗的脸随着黄忻依的话,变白变黄变红又变绿,就像一个五彩调色盘一样,在听到自己的儿孙居然还借用他的名号,霸占黄家村的公地放贷给外面人的时候,黄家老祖宗胸膛气得一拱一拱的,猛地一拍桌案,“这个,这个孽畜!”
说到这,突然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祖父,”黄忻依大惊失色的冲上去,然后冲后面含着,“来人!快喊郎中!”
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大惊失色,一些人赶紧冲进来扶着老祖宗上床躺着,另一些人则兵分几路请大夫。
待得郎中请过来,又仔细诊脉过后,便道:“老人家,切忌怒燥,你们怎能让老人家受那么大刺激呢,亏得发现及时,否则说不定下次就醒不来了!”
黄忻依低着头听郎中训斥。
其余听到消息的人也冲了进来,其中就有被黄忻依批判的三舅舅一家。这位三舅母是个嘴皮子很厉害的女人,开口就是:“哎哟,侄女呀,你也是个快要当母亲的人呢,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呢,万一出点什么……唉,这得多亏是在娘家,若是在婆家发生这种事,你可不是就要去跪祠堂了么。”
三舅母念念叨叨,黄忻依木着脸没有回答,而正在屏风后换衣服的黄家老祖宗,原本无神的双目,在看到那不肖子孙后,惨白的脸涨得铁青。
“爹啊,你可怎么……”这位黄三舅一脸关切,“哎呀,怎么就突然气晕了,可是外面的事太琐碎了?我早说了交给我做就……”
“闭嘴!”黄家老祖宗突然吼了一声,“你滚!”
“父,父……”黄三舅从小就是个受宠的,还真没被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