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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这一觉,倒是睡得踏实,却苦了那些给他送食的小道士,两个道士轮流守候了一夜,还未见他醒转过来,却又不能离开。杨过一觉醒来,发觉天已经大亮,才意识到竟然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他本来只想打个盹,这时觉得肚皮更饿。
走出门外,却还见一个小道士正侍立门外,他伸了伸懒腰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小道士连忙答道,“丘师祖让我在等您醒来用夜宵,我已经等了一夜,还未曾去睡。”杨过见这个小道童比他大上几岁,却在外站了一夜,存心不忍地说道,“你回去吧!”他接过托盘,把托盘端回到房中。大吃大嚼才完毕,丘处机已经候在外面对他说道,“师父,你醒了!”杨过擦了擦嘴说道,“才吃了,你进来吧。”
两人在桌前坐下后,丘处机恭声问道,“师父,你找我何事?昨晚我见你睡熟,不忍心吵醒你。”
杨过见丘处机在他面前就像讨好的猫咪一般,心中暗笑,“你做得对极了,我今天找你来,是想打听点儿事,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少年,后来还有没有见过他?”
丘处机摇头说道,“那个少年没有见到,后来倒是普光寺来了几个和尚,到我们重阳宫住了一晚才走。”杨过估计完颜若水是被她自己的人救走了,这才没有再问。丘处机又拿出一封信说道,“这是普光寺的和尚留下的,说要我亲手转交给你。”
杨过把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小九’的卖身契约;另外还有女真文字写的东西,可惜他一个字都不认识。知道是完颜若水故意捣鬼,当即收到怀中。却想起完颜若水的那张卖身契约来,他从怀中掏了一掏,果然只摸到了如同浆纸一般的东西,不由一阵苦笑,原来契约在他入水道找小龙女的时候浸透,已然成了废品。
接着他又想起小龙女还约他到古墓去,于是对丘处机说道,“我还有点事要离开,行踪不定,你也不要找我,我有事自会来找你!”丘处机对这个神机妙算,武功超卓的师父哪敢提反对意见,又是连连称是。
在重阳宫混吃混喝,混穿混玩完毕,杨过来到了古墓前,只等着小龙女来给他意外的惊喜,谁知等了好久,都没见小龙女露面。杨过朗声叫道,“杨过拜见姑姑,求姑姑恩准过儿拜见姑姑!”他如此叫了几遍之后,却无任何人应答。
杨过不死心,又如此在墓门前叫了几遍,这时他猛地发现墓门前似乎有字迹,于是走近一看,上面写着,“我不愿见你,颜儿也不愿见你,你有诚意,三年后在此相见!”
杨过吃了一惊,没想到小龙女居然会跟他玩这一套,让他等三年?那岂非真的见面见早了?按照那世,他与小龙女最多只要半年就可以相见了,然后他跟她在古墓中学习古墓派的玉女心经以及全真教的功夫大概两年时间,加起来也差不多三年时间后就开始行走江湖,难道命运的齿轮会转到如此相似?他的位置现在已经被洪颜代替?
可是他就是不死心,她不出来,难道他就不能进去吗?然而他再一细想,知道自己实在小看小龙女,她又岂会被自己几句话诓过去,说不定那条秘道也已经被她封住,想从秘道进洞可能也已经不可能。前门进不了,只有走后门。杨过一路奔驰,找到那个山洞,潜入水中,向秘道游去,果然不出所料,秘道的洞口已经被一块巨石遮得严严实实,断了去路。杨过暗恨自己大意,把秘道的秘密说了出来,小龙女却偏偏不给他任何机会,一念如此,徒然叹惜。
杨过一身湿漉漉地坐在一块青石上,满眼透出迷茫之色。虽然他那世英雄盖世,却勘不破一个情字。这世他已有盖世武功,却仍然勘不破一个情字。他也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对还是错?回首那世,唯有郭芙才是他最大的心痛,却因为他的傲气,与之失臂;至于小龙女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得她就像是一个母亲,一个姐姐般的人儿,否则为什么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丝毫升不起任何欲念,想到两人孤男寡女处于一室长达两年,竟然始终守之以礼,杨过也只有怅惘而已。临到眼前,又面临着她不愿见他,接着他又是一惊,那世小龙女也曾对他说过,练就玉女心经,根本不能动情,一动情,练功时非走火入魔不可。难道小龙女现在已经走火入魔了?否则又为何不让他见面?
杂七杂八地想了那么多,他后来安慰自己,小龙女一定吉人天相,那世深受冰魄银针之毒,入侵内腑还无恙,又何况自己只是胡乱瞎猜。这样一想,他决定还是先去找完颜若水,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想到把她一个人抛在野外,不闻不问,杨过暗暗发笑,也不知见到她时,她会不会是吃人的表情,他摸了摸被她咬过的右手背,那儿已经只有淡淡的印痕。
当然李莫愁也要找,他可不想让她趁虚而入,早早收服方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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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风流浪子 第062章 恩威并施
杨过无精打采地回到重阳宫内,找到丘处机,对他没好气地说道,“长春,我想从这儿调两个人跟我到江湖中走一走!”
丘处机连声说道,“师父,算我一个,另外还找一个就可以了。”杨过摇了摇头说道,“长春,你太老了,这件事也不太适合你!”杨过一边说,一边暗中偷笑。
丘处机道,“我老骥伏枥,壮志不已,无论做什么,我都有一大把的力气!”说完,他还摆了一个雄壮的姿势,竭力争取行同的机会。
杨过笑道,“我这次想找两个道士抬我到江湖中走一趟,也长长我重阳宫的威名!”丘处机差点跌倒,结结巴巴地问道,“师父,你这是?”
“我想带赵志敬与尹志平跟我到江湖中转转,让他们也长长江湖经验。不然几十岁的人了,还老是是非不明,敌友不分!”丘处机一听这话有理,也不晓得尹志平与赵志敬会不会听从安排,不过,现在师父吩咐,自然一意奉承。他恭声回道,“师父考虑极是,尹志平与赵志敬也该到江湖走动一番,老是关在宫中,一向坐井观天,夜郎自大,浑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杨过这次要带两人出山,自然是为了修理两人。见丘处机同意了,他打了个哈欠说道,“给我备轿,一个时辰后出发。”
丘处机找到赵志敬与尹志平对他俩说道,“这次祖师爷要带你们去见识外面的世界,根据几个长辈的讨论意见,觉得你们两个资质不错,所以让你们两人出山游历一次。”
两人听后,大是兴奋,在‘志’字辈当中,也以两人的名望最高,师伯让两人到江湖游历,就是给他们镀金,回来之后,掌教必在二人当中产生,想到这儿,两人齐齐答道,“谨遵师命!”
丘处机把拂尘一扫说道,“我要交代几件事,你们须得听仔细了。无论祖师爷让你们做什么,你们都不得违拗,就是他命你们立刻自刎,也不得有丝毫犹豫!”两人一听,面面相觑,难道祖师爷会要他们的小命?想到这儿,两人的脸上都流下了冷汗,想到小祖师爷到了重阳宫后,就把这儿弄得鸡飞狗跳,让两人头皮发麻。
见两人的神色,丘处机又喝道,“这第二件事,要委屈你们给他当回车夫,把他抬着出山,这也是对你们意志与能力的考验,你们办得到吗?”两人一听,冷汗更是直流而下,要知道进重阳宫的山路有好几段是悬崖峭壁,不要说抬轿,就是过人也得万分小心。不过两人知道师伯已经做出决定,也只能点头称是,两人明知是苦差使,也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去。
喝了饯行酒后,杨过坐上丘处机为他准备的软轿,屁颠屁颠就上了路,两个轿夫就是尹志平与赵志敬,丘处机原意是想让两名身强力壮的年青弟子代劳,但杨过只是不许。两人也暗暗较上了劲,虽然是苦差使,但也一声不吭,在众目睽睽下出了重阳宫,来宫外相送的竟然多达两百余名全真弟子。
杨过坐在软轿当中,一时忆得少年时的那些江南俚曲,竟然一路高唱了过去,歌声在山间不断盘旋,煞是热闹。好在软轿本身并不重,两人虽然还背了行李,也不是很累人,但听到那粗俗的东南俚调后,两人却是大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