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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茉胜算是较小的，毕竟她的表演本来不是配这个音乐。
裁判席上又是如冬奥会短节目比赛那样忙忙碌碌，等待煎熬这每一位选手与花滑迷。
分数最终出来了，观众席上一片遗憾的叹息：杨茉以0。86分之差，获得季军。但她也是浅田真央之后，第二个敢在自由滑比赛中上两个阿克赛尔三周的女选手。中国花滑迷惋惜：如果杨茉的第一个阿克赛尔不摔的话，金牌就是她的。
不过他们显然都不知道，如果第一个跳跃不摔倒，杨茉就不会上两个阿克赛尔三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蝴蝶夫人
茶楼里，对花样滑冰外行的三个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摔倒了，日本选手得了冠军杨茉只能得季军，黄婉玲与苏晓薇只觉得日本选手的表演更流畅些，而杨茉的动作与音乐结合的不是那么好。
而香港的解说员也一个劲儿惋惜杨茉，夸奖她的难度为全场第一，若不摔倒定是冠军云云。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的，虽然杨茉没得到冠军，黄婉玲还是面有得色，她让女儿的父亲看到了自己亲生孩子的出色：即使是开头就摔倒仍旧镇定自若地完成了比赛，这可是比美貌更打动刘泰成的东西。须知这些有钱子弟最缺少的就是抗挫的能力，不能承受一点失败，不是就此放弃就是找父母善后。
起码，刘泰成的三个女儿都是如此。名校的商科毕业生，却不敢进入父亲的公司决策层，宁可装模作样工作几年后嫁人当家庭主妇。这里面固然有苏晓薇阻拦的缘故，但一遇强敌不战而降也实在太丢人了。
黄婉玲不无恶意地想：如果她们的丈夫有外遇，是不是要拱手相让？
年轻的时候，仗着姣好的容貌，黄婉玲还是见过几个真正有钱人的，其中不少富二代，有男有女，可惜纨绔子弟居多：男的比较自己的名牌跑车与女朋友的数量，女的比较自己的珠宝首饰与各种奢侈品。她最终选择刘泰成就是看中他对这些并不热衷——玩女人只是工作之余的消遣，当然，后来又加了希望生个儿子。
当然，选择视女人如衣服的男人下场是黄婉玲自己也成了被刘泰成丢弃的一件衣服，至于苏晓薇为何没被丢弃，全靠那个儿子。婚后刘泰成该工作工作，当然，该玩女人的时候照玩不误，苏晓薇最后只能抓紧钱袋子，不管怎么说，刘泰成娶了她，给了最重要的儿子一个婚生子的身份，以后再跟她离婚也不是难事。
男人真是靠不住的东西啊……
然后，黄婉玲包里的手机响了，是杨茉打来的。
每次比赛结束之后，周婷永远是第一个打来电话的，等她唠叨完十多分钟后，就看杨茉与李淇谁动作快了。这一次李淇说完嘱咐的话后，犹豫再三，还是对杨茉说：“给你妈打个电话吧，可能她在电视机前看你比赛呢。”
而这个时候，刘泰成苏晓薇正准备开车送黄婉玲回住处，黄婉玲激动得手直哆嗦，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做到与平日无异，这大概是她生平最难演的一出戏。
与杨茉交谈大概三分钟后，黄婉玲小心地问：“茉莉……要不要跟你爸爸说两句？他就在旁边。”
爸爸？电话那头的杨茉愣了一秒钟，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是李为国，其次是活在照片中的李为民，她的生命中，父亲的角色早已有人占据。
“……好。”
刘泰成也有些激动，接过黄婉玲递过来的手机，一听背景音乐，确实跟电视转播里一样，还隐约能听到英语的广播，是指导观众如何退场的。
“您好，我……我是杨茉。”这时旁边一个中年女声问道：“周婷这丫头怎么还没讲完哪！”
杨茉小声说：“我跟妈妈打电话，她要我跟我……亲爸说话。”
“哦，那我们等会吧！”那边大概还有记者等着采访。
刘泰成咳嗽了一声，不知如何开始第一句话，酝酿了半天，才道：“我跟你妈妈都看了比赛了，今天有点可惜，你表现得很好！”
杨茉也迟疑了一会，才回答道：“谢谢！”
对于父女关系来说，这样说谢谢似乎太客气了吧？不过刘泰成没感觉出来，继续问：“为什么失误了呢？”
这个比较专业的问题，杨茉回答起来流利多了：“我本来想做一个连跳的，但是距离不够长，想着还是做单跳，起跳的时候就犹豫了。”
刘泰成追问道：“怎么会距离不够呢？”
“这个地方本来是做单跳的。”
刘泰成继续追问：“计划做单跳？你自己改了动作还是怎么回事？”
“是我自己改的，如果不改的话，难度就比浅田真央低，我表演上又没有什么把握可以胜过她，所以就拼难度了。”
刘泰成责备道：“教练难道没有考虑过吗？”
杨茉顿了一下，之前陈媛从来不曾因为这而怪自己，现在的教练史兰真一样没有：摔倒之后能很镇定地把动作跟上已经很不错了，钟海欣就出现过跌倒之后方寸大乱，动作与音乐完全脱节的情况。
“是我临时改的。”
“怎么可以不听安排呢？教练不比你懂得更多些？”刘泰成已经不自觉地用上了父亲的口吻，高声道：“不要自作主张，听到没有！”
杨茉吓了一跳，李为国从来没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就是李淇因为自己做错事体罚自己，也是慢条斯理地告诉她为什么这样做不好，错在什么地方。
《凯鲁比诺咏叹调》是由劳瑞尼克尔编舞的，后来实际训练的时候，陈媛、李淇都对这套节目进行了微调。这在花样滑冰中是很常见的，真正比赛的时候，根据当时的完成情况，肯定都会有备份动作，第一个阿克赛尔三周的设计原本就是可以做两连跳的，可惜临场的时候杨茉滑行的路线没有选择好，起跳又过晚，这样的失误并不稀奇。
重要的是，在表演开始就失误的情况下，能急中生智把全套节目完成，并且符合规则要求，保证得分不难看，已经是很牛逼的心理素质了，不满18岁的普鲁申科就在世锦赛自由滑中跌倒，结果接下来的步调全乱了套，仅获得第四。所以史兰真没有责备杨茉，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在赛场上不会摔倒。
但是刘泰成说上了瘾，足足说了三分钟，那头杨茉的一言不发——在她心中，这个没见过面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她的父亲，被陌生人无缘无故斥责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见过，忍一忍，就当他说的是另外一个人好了。
她不知道，她的不顶嘴让刘泰成十分受用，纵然是刘泰成的另外几个子女，也经常受不了他这样专横的指责，不是转身就走便是反唇相讥，现在的这个女儿能乖乖地让自己过一把训斥瘾，刘泰成还是十分欣慰的，觉得这孩子听话，所以说了几句就转了语气：“没得冠军也不要紧了，我的孩子肯定是优秀的。听你妈妈说过年的时候你要来香港，到时候到我这里来住两天，见见你哥哥姐姐，你大姐姐已经当妈妈了。。。。。。”
杨茉又耐着性子听他以“父亲”的身份教训了四分多钟，才终于挂机。
一股委屈甚至愤怒的感情顿时充满胸臆——他凭什么！
他凭什么以为他是我的父亲！他凭什么以父亲的口气教训我！
如果说见到面的黄婉玲以她柔弱的形象，悲惨的过去赢得了杨茉的同情，至少是不反感，那么刘泰成是彻底激起了杨茉的逆反之心：我的父亲，只能是老爹李为国！
所以，当一个星期后黄婉玲得意洋洋地与刘泰成带着一纸优厚的广告合同北上北京找到国家队准备签约顺便联络亲情的时候，杨茉的态度十分冷淡，甚至拒绝签约。
黄婉玲一时都懵了，问道：“我辛辛苦苦为你拉来赞助合同，有钱拿又可以出风头提高知名度，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杨茉警惕地看了刘泰成一眼，回答：“我现在不缺钱，手头的代言足够了，我不想挤占训练的时间。”
刘泰成公司的相关负责人忙解释道：“拍摄时间最多只需要半天，满打满算就是三四个小时左右，其余的镜头我们只要剪辑训练以及比赛视频就可以了，至于活动，杨小姐并不需要亲自出席，只要签下肖像使用权就可以了。这是一份很优厚的合同了，杨小姐，还有李先生，你们还是多多考虑一下吧？”
管理中心方面的戴建成自然也是希望能签下的，虽然他不知道刘泰成与杨茉的关系，但这么宽松条件又报酬优厚的合同也是不多见的，能给运动员和国家获得经济收入，而且并不影响训练的好事，何乐不为呢？
杨茉将目光投向李淇，李淇望向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坚定，仿佛在对她说：“不喜欢别勉强，面对这种事，该硬气的时候要硬气，要会说‘不’，懂了吗？”
杨茉最终还是没有答应这份合同。
戴建成固然遗憾，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