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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周没回到办公室了,抹净桌子上的灰尘,电脑开机。她将包里的调研笔记拿出来,又翻出昨天塞进包里的防护服,准备套在身上。
天凉了,她穿了件长袖的衬衫和一条布裤,把防护服当长款马甲罩在上面应该很长时间不会显出来的。
上楼走的有些渴了,她端着杯子准备去打开水,转身便看到于刚站在办公室门口正盯着她看。
方若谨从来没有看到过于刚这种神情,有探究,有疑惑,还有着一股莫名的情绪,她一下子没看懂。
她放下杯子站起身,有些不解地问:“处长,有事儿?”
于刚点点头,走到她身边垂着眼帘,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半晌,他才低声淡淡地说:“你去王部长办公室一趟。”
方若谨调到这里之后,办公室的几个人一直相处很好,特别是于刚一直很关照她,作为他的副手,于刚对她更多的是像对妹妹一样的关怀和照顾,耐心地带着她尽快地进入工作状态,却从没有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过话。
她机械地点点头答应着转身要走,心下又十分奇怪,便停住脚步回头问了他一句:“有什么事吗?”
于刚头也没回,闷声说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方若谨见他不愿意说,便转身走出办公室,正好和进来的陈颖走了对头。
“若谨你干嘛?”陈颖随口问了她一句。
“王部长叫我有事。”方若谨向她摆摆手,笑笑朝走廊那头部长办公室走去。
郭部长在北京开会结束后,直接到到省里参加另外一个会议,部里的工作便由常务副部长主持。王副部长的办公室在这层楼的最东侧,门是虚掩着的,方若谨走到门前敲了敲,等里面传来一声“请进”,她便推门而入。
五十多岁的王副部长坐在办公桌前,正与坐在他对面长沙发上的两个在说话,见方若谨进来,忙站起身说:“方若谨同志,这两位是市纪委的同志,有事情要和你谈。”
“哦。”方若谨答应了一声,回过头去看那两个人。
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年纪都不太大,一位大约三十五六岁,王副部长介绍说姓陈,是副主任;另外一位三十来岁的姓吴,方若谨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却一下子想不起来。
“陈主任,你们谈吧,我回避。”王副部长说罢,便要离开办公室。
“不用了。”那位陈副主任忙抬手阻止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说罢,两个人同时站起身,便往外走。
方若谨有些呆愣,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她看向王副部长,王副部长半垂着头,根本看都不看方若谨。
这时,那位陈副主任走到门口侧身抬了下手,示意方若谨先走。
方若谨点点头说:“好,请稍等,我去带上我的背包。”
“不用了。”那位姓吴的年轻人已经站到了走廊,他微笑着阻止道,“时间不会太长,结束后我们会送你回来。”
方若谨又是一愣,略一思索便明白是怕她打电话或是泄露什么消息,便点点头也不说什么,跟在陈陈副主任身后向前走去。
从王副部长办公室出来下楼,要路过办公室的两个房间,谢茜莹端着杯子靠站在自己办公桌前正对门口,见方若谨一行路过,轻薄的嘴角微微一翘,心情明显愉悦:“方处长早。”
方若谨的脑子霎时有着五秒空白。
谢茜莹这样的笑容自她们成为同事后,她几乎就没有见过,十分的客气与亲切,自信的可以用神彩飞扬来形容,这让方若谨忽然就想起第一次在林州的家中见到这个女人和她母亲的情景。
方若谨缓缓地点了点头,算是回了她的招呼,挺直着脊背,随着那两个人下楼。
谈话的地点离这里有点远,车子往东郊开了快半个小时,拐进一个大门口有武警站岗的院子,停在一个四层建筑在大门口。院子大门和楼的门口都没有招牌,进了楼的门内,便是一个类似接待室的大屋子,里面有两位武警战士。他们看到这一行人进来,似是认得陈副主任,先是递过一个登记薄,陈副主任登记后签了字,便由一位战士带领着走到接待室的一扇门前,打开了一道铁门,门内是楼梯。
陈副主任在前面带路,接着是方若谨,后面是姓吴的年轻人,一直上到三楼,打开了走廊最东端的一个房间的门。
“坐吧。”陈副主任示意方若谨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坐在了对面,中间是一张略显破旧的桌,小吴坐在稍远的一张椅子上。
“方若谨同志,我们请你来,是因为有人举报你有受赌的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向组织说清楚有关情况。”陈副主任开门见山地说出了目的,尽管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方若谨仍可以听出他话语里的警告的意味。
几乎是从小吴拒绝她回办公室带包开始,方若谨心里便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等车子穿过市区往郊外驶去,她便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首先她想到的是厉家铭,但他去北京和李世清出国应该不是假的,这已经可以排除他出了什么事;那么,是有人想从自己这里打开缺口,针对他?她不知道;还有一种可能,是针对自己。
几乎瞬间,她眼前划过于刚的脸。她这才明白,他当时看自己的神情除了探究和不解,还有一种情绪,是难过。
是的,她几乎可以确定,那时是难过。
几乎在同时,方若谨安下心来。只要不是他出什么事就好,她暗想。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句老话儿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她并不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因此,方若谨一直淡淡的脸上竟浮出了一抹微笑。
“我没有。”她简洁却是清楚地回答道。
“方若谨同志,你也是位领导干部了,应该知道党的政策。”陈副主任沉声说道,“因为我们接到举报,而且已经调查核实过,所以今天才找你谈话,不是无中生有的。”
“陈主任,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受过赌,请您听清楚。”
方若谨的声音仍是淡淡的,并没生气,没有恼羞成怒,反倒有种从容。
陈副主任思考了一下这样说道:“方若谨同志,我只能提醒你好好回忆一下,你是否打着某人的旗号收受过贿赂,在什么时间,地点,收了多少,你又给了别人什么回报。一共做过多少次,希望你一一说清楚。”
“很抱歉,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方若谨略提高了些声,身体靠向椅子的后面。
这把椅子有没有垫子,她坐的极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她很想去厕所。可是让她对这两个男人说出这种话,她实在是不好意思。
忍忍吧,她这样想。
这是一场心理战,也是智慧的较量,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需要斟酌,她的任何不慎都将会成为夺命的子弹。
陈副主任冷冷地看注视着她,足足有五分钟,然后缓缓地说道:“方若谨,我还叫你同志,就是希望你能认真对待我们提出的问题,如果有什么需要交待的,请你最好诚实地交待清楚,争取宽大处理。”
方若谨却不再说话,她将目光投向窗外。
已是初秋时节,昨夜的一场雨过后,院子的一棵大树已经飘下了不少落叶,有了些许的萧飒之气。
她在想,这个时候厉家铭在干什么?他那边是什么时间?对时差她没有多少概念,也从未主动给他打过电话,都是等他打过来。在上周六的时候他来电话说,那边事情仍没结束,还需要几天时间,叮嘱她注意身体。
后来是昊昊和爸爸说话,软着嗓音说想爸爸了,让他早点回家。昊昊说这话的时候和方若谨眨眨眼睛,表示他不会和爸爸说他们的秘密。
方若谨下意识地摸了下小腹。下去调研这几天有些颠簸,特别是昨天她明显撑不住了,好在是最后一天。
这孩子基本上不算闹腾,反映不大,否则会很受罪。她希望,今天的事情不会影响到胎儿,否则,她想象不出结果会是什么。
这段对峙僵持了有半个小时,方若谨终于回头微微一笑:“对不起,我想去厕所。”
她记得书上说,怀孕的妇女不宜憋尿太久,否则对胎儿不好,她没必要为了面子让自己身体难受。
那位姓吴的年轻人抬头看了陈副主任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陈副主任已经已经点头答应了:“好。”
然后指了指身后的一个门:“那里有卫生间。”
方若谨这才知道这是个套间。
她打开门进到了里面屋子,发现这里有一张床,硬板床加上简单的被褥似战士宿舍,左手边是一个小小的卫生间,打开看,只有洗手盆和一个坐便,洗漱用具只有一只牙刷和一管牙膏,另有一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