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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事还在后面,卫旌为了减轻战船的负载,方便战斗,将大部分的辎重都卸在了陆营里,这些辎重现在全成了魏霸的战利品,别人还好说,特别是粮食和药品,那可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战场打扫完毕,己方的伤亡也报到了魏霸手中。因为出其不意,因为卫旌的误判,吴军抵抗的时间非常有限,己方的伤亡没有预期的大:魏家武卒战死十三人,重伤五人,轻伤二十一人,担当正面主攻任务的赵家矛兵损失要大一些,战死十五人,重伤八人,剩下的几乎人人带伤,连赵统本人腿上都挨了一刀。
“轻伤的用了药,不影响战斗,重伤的士卒必须立刻疗伤,否则很可能送命。”赵统恢复了冷静,一想到自己的矛兵一战就损失近半,不由得有些担心。接下来还有很多仗要打,可是哪来的兵源补充啊。
“不急,接到相夫之后,我们就顺酉水而下。这些重伤员全送到船上去,让他们好生静养。”魏霸安慰道:“以后,不会再有实力这么悬殊的战斗了,伤亡也会小很多。”
赵统点了点头,站起身。准备离开。
“唉,你等等。”魏霸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急着走,什么事这么重要?”
赵统有些慌乱:“没有,没有,我以为你说完了呢。你说,还有什么事?”
“这次参战的矛兵中,有没有机灵点的,最好是识文断字的。”
“唉哟,机灵点的倒是有。这识文断字的可是一个也没有,最好的也就是认识自己名字。”赵统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魏霸身边的武卒基本上都经过了初步的识读训练,至少有一半人能读下《孝经》,有一些读过《论语》,其中有几个还读过几句兵法。赵统一直觉得很意外,却没有想太多。
“那怎么行?”魏霸皱了皱眉:“不识字的人以后怎么带兵?看个命令都费劲。”
赵统红了脸:“那……我现在请人教。行不行?”
“有时间吗?”魏霸苦笑道:“你以为我们到了五溪之后还有时间教他们认字?”
“那怎么办?”
魏霸思索了片刻:“这样吧,反正一时半会的也不会让他们看太复杂的命令,你先挑几个脑子活泛的,能服众的,我准备提拔他们做队率、军侯什么的,逐步把那些蛮子都纳入我们的指挥范围。”
赵统大喜。连忙答应了。队率指挥百人,军侯指挥两百人,虽然都是低级军官,但是只要派出四五个人,他就能控制一两千的蛮兵。有了这两千人。他其实就是一个校尉或者偏将军的等级了。
这可是魏霸给他的重赏啊。
“行,我一定抓紧时间教他们认字。”赵统喜滋滋的应了。转身又要走。魏霸又叫住他,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总急着走,想干嘛去?”
“我……没想干嘛呀,还有事?”
“当然还有事。”魏霸站了起来,搂着赵统的肩膀,眼睛一斜,坏笑道:“不过,我现在最重要的是摸清你到底在想什么。战阵之上,可容不得片刻分心,如果你有牵挂,我可不敢把任务交给你。”
“我哪有什么牵挂。”赵统一口否决,“你说吧,什么事?”
魏霸瞅了他好一会,这才说道:“没什么,我准备带武卒去接应相夫,你拨几个矛兵给我,伤兵都留给你,你看好这艘船和东西,别被吴军再夺了回去。”
“没问题。”赵统拍着胸脯说道:“我保证完成任务。”
“去吧。”魏霸阴阳怪气的说道:“特别留心那只老虎,别看她受了伤,一样能咬人。”
赵统的脸蓦地红了,狼狈不堪的逃走了。魏霸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嘀咕了一句:“想不到这家伙口味这么重,居然喜欢这样的,还真是极品啊。”
“什么极品?”王双兴冲冲的走了过来,嗓门大得像打雷。刚才那一战打得痛快,他现在心情倍爽,走路带风。
“哦,子全啊,来得正好,兄弟们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随时准备出发。”王双搓着手道:“就是……就是有点问题。”
魏霸很诧异:“什么问题?”
“受轻伤的兄弟不想留在这里,他们都要求和少主一起去接应相夫,再和步骘大战一场。”
“胡扯。”魏载断然否决。“要打仗,以后有是机会,受了伤,就得好好的养伤。更何况把他们留在这里也不是闲着,他们同样有任务要执行。这个没什么好商量的,必须执行。”
“喏!”王双见魏霸有些怒了,不敢再说,连忙答应了。
时间不长,魏霸带着六十名魏家武卒和十名赵家矛兵出发了。他们沿原路返回,小心谨慎的向前进发。按照时间估计,现在相夫应该和步骘交过手了,如果他命大,也许还能逃出几个,如果运气不好,也许已经全军覆没了。如果是那样,他就有可能和步骘的大军迎头撞上。
魏霸离开之后,赵统把辎重全搬到了船上,又把孙鲁班和潘子瑜接到了船上。看着满地的血污,看着那些还没来得及掩埋的吴军尸体,孙鲁班和潘子瑜非常震惊。他们虽然不知道吴军究竟有多少,可是一看那些尸体就知道肯定比蜀军多。蜀军以少胜多。不仅打赢了这一仗,而且是大胜。这让她们获救的希望变得更加渺茫。
“潘姑娘,别看了,还是赶紧给公主换药吧。”赵统伸出手臂,把潘子瑜扶上了船,笑道:“我们缴获了不少药,公主不会有性命危险了。”
“我不需要用药了。”孙鲁班看了赵统一眼,垂下了眼帘,目光落在赵统的腿上:“倒是赵中郎抓紧时间疗伤。不要留下残疾。”
“我没事,一点皮肉伤而已。”赵统笑道:“公主千金之体,宜当保重才是。”
“我现在只是一个俘虏,不是公主。”孙鲁班轻声说道,转身进了船舱,小心的倚着舱壁坐好,却没有坐在赵统为她准备的坐榻上。赵统有些诧异。潘子瑜苦笑了一声:“公主清醒之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可能还没有清醒,请中郎莫怪。”
赵统连声说没事,他把药塞到潘子瑜的手中,转身刚要走。潘子瑜叫住了他。脸色有些泛红:“那个……中郎,我……我帮你换药吧。”
赵统有些不解,刚要拒绝,潘子瑜又急急的说道:“中郎,我清楚军中的规矩。别的不敢奢求。只希望中郎开恩,不要让我们去侍候将士们。如果……如果实在不行。那也请中郎对公主网开一面,她的事,我可以来做。”
赵统明白了,这两人是被魏霸吓坏了。如果魏霸把她们当成与众不同的俘虏,那她们当然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魏霸险些一刀杀了孙鲁班,显然没有真把她们送回去的意思,既然如此,她们就和普通的俘虏没什么区别。俘虏嘛,就要有俘虏的待遇,像她们这样的女子做了俘虏,运气好的可以陪将领们睡觉,运气不好的就会被派去服侍普通的战士,受点委屈是意料之中的事。
潘子瑜之所以要讨好他,并不是对他有什么好感,只不过是想避免那样的厄运罢了。看来她们所有的信心都被魏霸那毫不犹豫的一刀给砍没了。她们现在非常清楚自己的境遇,特别是潘子瑜,她熟悉军中的情况,远比孙鲁班更能明白面临的危险。
“那……就麻烦潘姑娘。”赵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把潘子瑜带到了自己的船舱。他先进了舱,坐下来等着。潘子瑜脸红得像抹了血,在舱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只伸进来一只脚。
赵统看着那只露出裙摆的脚,皱了皱眉:“潘姑娘,你再站一会儿,可就什么人都看到你了。”
潘子瑜吓了一跳,像只小兔子一样跳了进来。
“关门舱门。”
“啊?”潘子瑜吃了一惊,惊恐的看着赵统:“赵中郎,要……要关门么?”
赵统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反问道:“姑娘以为呢?”
“哦,哦。”潘子瑜恍然大悟,连忙反手关上了舱门。她贴着舱壁站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连看都不敢看赵统一眼,手也有些发抖。虽然明知能为赵统一个人换药,而不是服侍所有的伤员已经是运气,可是当她要与赵统暗室相对的时候,她还是紧张得发抖,不敢迈出一步。
赵统一边点亮了灯,一边轻声说道:“麻烦你转过身去。”
潘子瑜不敢违抗,默默的转过身,背后没有了依靠,她几乎都站不稳了。她竖起耳朵,却听到悉悉嗦嗦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能咬着嘴唇,屏住呼吸,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厄运。
赵统见此情景,不禁会心一笑,一边用手小心的掩着甲裙,一边说道:“潘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吓着你了。请潘姑娘稍候片刻,我马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