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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嫁给他。”
她说到这里,双眼秋波流动,脉脉含情地望向朕,朕急忙别转脸,避免与她四目相对。只听她继续说道:“真是天开眼哪!就在俺即将支持不住时,只听缸外‘砰砰砰’连声震响,一个男孩高声喊道:‘小妹妹不要怕,我来救你了!’他的声音质朴淳厚,俺一辈子也忘不了。”
“缸外‘砰砰砰’的声音连续不断,越来越响。俺记得大缸旁边放着不少大石头,是用来压布料的。那男孩此刻一定在用大石头砸缸,砸得砰砰直响。俺心里激动万分,真想早点出去,好好瞧瞧是谁救了俺。”
“砸呀砸,砸呀砸,终于,大缸被砸开了一道口子,缸里的水从裂缝里哗哗流走,水位慢慢下降。但那个男孩怕口子太小,水流太慢,还在使劲地砸着缸。俺从裂缝中往外一瞅,只见一个憨头憨脑的胖男孩正拼命地用自己的脑袋撞那口大缸。俺心里登时热乎乎的,这个男孩真好,为了救俺竟拿头撞缸,难怪砸缸的声音,是‘砰砰砰’,而不是‘咣当咣当’了。后来俺看清了那个男孩的面目,就是阿斗你啊!可惜你用力过度,撞得满头是血,把俺救出来后就晕了过去。”
张燕燕说完这段往事,旁听众人沉默片刻,突然哭笑声同时爆发,“呜呜呜”、“哈哈哈”响成一片。哭者是张苞,笑者却是诸葛瞻。原来他在大家凝神倾听时,已悄悄踱到了朕身后。
张苞眼一瞪,对诸葛瞻道:“你笑什么?”
诸葛瞻道:“那你又哭什么?”
张苞抹着鼻涕道:“俺为大哥撞出一头包而哭。大哥真是个好心肠的人,小小年纪就懂得见义勇为,助人为乐。”
诸葛瞻笑道:“见义勇为固然值得夸奖,可也得讲究方法。放着缸旁一大堆石头不用,偏要以头砸缸,那就真的太——纯——了。”
他故意把“纯”的发音拉得长长的,朕知道他想说的其实是另外一个与“纯”同音的字,也不去理会他,心里只想着,怎么对当时“撞缸救人”的壮举一点印象也没有呢?难道是因为撞晕了头,导致朕部分记忆丧失?
张燕燕双手一叉腰,道:“所以啊,阿斗,咱们的缘分是天注定的,没跑。你今年十八,俺今年十七,正是适婚之年,你禀明太后,把俺娶了吧!最好明天就过门!”
朕惊得下巴都快脱臼了,心道你也太急了,这不是强买强卖吗?遂婉言道:“燕燕,婚姻是要有感情基础的,两情相悦才能婚姻美满。咱们接触不多、了解不深,终身大事还须从长计议。”
张燕燕嘴一扁,眼眶含泪,怨声道:“这么说,你是不肯答允了?你!你无情你残酷你自私!”
朕辩道:“我哪里无情?哪里残酷?哪里自私?”
张燕燕道:“你哪里不无情?哪里不残酷?哪里不自私?”
朕不悦道:“我就算再怎么无情再怎么残酷再怎么自私,也不会比你更无情更残酷更自私!”
张燕燕道:“我会比你无情?比你残酷?比你自私?你才是我见过最无情最残酷最自私的人!”
朕道:“我绝对没你无情没你残酷没你自私!”
张燕燕道:“好,既然你说我无情我残酷我自私,我就无情给你看残酷给你看自私给你看!”
朕一哼,道:“看吧,还说你不无情不残酷不自私?现在完全展现你无情残酷自私的一面了吧!”
旁观众人精神崩溃,纷纷跪地,向天求道:“饶了我们吧!琼瑶阿姨。”
张燕燕咬着嘴唇,突然下定决心似的,吼道:“俺是将门虎女,不喜欢弯来拐去,俺就是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说完猛地一个饿虎扑食,抢到朕的跟前,“啵”一声,重重地亲了朕一口。
朕大惊失色,慌道:“你,你竟然夺走了朕的初吻……”
张苞嘴一咧,笑道:“不要紧。大哥,你还有贞操!”
张燕燕乐滋滋地道:“怎么样?惊喜不惊喜?”
朕回道:“惊喜?女人的惊喜,就是男人的惊吓!人家说,少女情怀总是诗,为何你少女情怀那么湿?”说着使劲擦拭脸颊被亲吻的部位。
张燕燕见状,真的生气了,她怒目圆睁,道:“刘禅,你来看这是什么字?”伸出食指,往酒杯里蘸了酒水,在石桌上写了个字。朕一看,是个“恋”字!
张燕燕道:“俺告诉你,‘恋’是个很强悍的字。它的上半部取自‘变态’的‘变’,下半部取自‘变态’的‘态’。所以‘恋’就是一种另类的变态。你不要把俺弄得变态了,到时候有你好受的。哼!”言罢脚一跺,转身飞奔离去。任凭张苞怎么叫唤,也不回头。
唉,俗话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张燕燕把真心话一股脑儿都倒出来了,可是朕却不敢像她那样直截了当。朕无可奈何,目视张莺莺,眼神中满是期待。
张莺莺嫣然一笑,道:“想当年,黄月英阿姨以一句‘凭什么郎才女貌,今儿个我要女才郎貌’,引得丞相亲自提亲,得谐鸳盟。现如今,前辈风流许再攀,陛下若真的有心凤求凰,请好好做一番大事业,凭着才干,让天下人颔首称赞,届时自然良缘可期,佳偶必成。”
说着,她从颈中解下一块小小的翠绿玉佩,轻轻放在朕的手心。玉色苍翠,微风细吹,一抹春光于凝眸中,在她如水的美目中悄然洇开。
朕久久凝望着玉佩,幸福只有这么一点,捧在手心,舍不得收起。
人生际遇常如水,缘世漂泊浮萍浅。本意轻携汝素手,怎料独钓离愁归。
朕唯有等待。等待,就有希望;等待,是生命中最美丽的动词。
廿陆章 最聪明与最傻
投胎绝对是门技术活。
这一点,您不得不承认。
有的人,聪慧颖悟、才华横溢,却因为出身卑微,不得出头,一生默默无闻,湮于俗尘。
有的人,脑满肠肥、庸碌无能,只因为投胎投得好,于是高官得做、美女得骑,一生享尽了荣华富贵。
人世间,就是这么不平等。
不平等,你徒唤奈何?
父亲大人总是教导我说,拼搏很重要,但有时候“拼爹”才是关键。你使尽吃奶的力气,拼了小命,所得仍然不及他人之万一。不是因为你差劲儿,而是因为人家的爹比你的爹牛。所以说,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老爸。
就譬如阿斗,众所周知,呆懵蠢笨、very foolish、very naive,只因为投胎的时候福星高照,于是奋斗的过程全部省略,一步登天,高高在上。而某些人,空负绝顶聪明、一身才学,却无以施展,徒然叹息,抑郁何堪!
——选自《诸葛瞻日记》
朕翻看这本日记,心底一阵阵泛寒,黄皓谄媚地笑着,在一旁恭敬侍立。朕猛地将日记朝御案上一摔,厉声斥道:“大胆黄皓,竟然擅自抄录廷臣笔记,你可知要尊重个人隐私权吗?”
黄皓从容道:“陛下,臣不知什么隐私权。臣只知忠于陛下,一切不利于陛下的言行,都要查探清楚,详细禀告,方不负陛下将‘刻胳膊’交托给臣负责的重任!”说着他挽起袖管,露出胳膊,胳膊上纹刻着一只夜枭(猫头鹰)。那夜枭猫脸鹰身,眼如铜铃、嘴似镰刀、脚爪锋利像铁钩,甚是可怖。所有‘刻胳膊’的成员,在胳膊上都纹刻着同样地夜枭。
朕默然,挥挥手,让黄皓退下,独自伫立御书房中,心绪纷乱。
诸葛瞻何以有此怨言,朕是清楚的。自从朕遵从先帝遗嘱,“事丞相如父”之后,朝中一切实权俱归相父,万事皆由他包揽。朕每日上朝,不过摆个样子,台词只有两个字:“准奏。”诸葛瞻自负才气过人,又兼亲生父亲独断乾纲,便想在朝中谋个高位,一展安邦定国之志。但相父公正廉明,执意不肯让诸葛瞻平步青云,要他从基层做起,因此只授了他一个赞军校尉职。
这“赞军校尉”是个啥职务呢?其实就相当于军中的参谋。俗话说:“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诸葛瞻自比国之栋梁,手里拽着博士文凭,恨不得一上来就是大将军或九卿之一,岂肯屈才?朕虽延揽他做了小军师,但朝廷政务军事,悉由相父裁决,朕数年来并无尺寸方圆,可供他施展本领,因此诸葛瞻牢骚满腹,屡有大材小用之叹。
日记一页页翻过,诸葛瞻内心的真实想法,袒露无疑地摊开在朕的手上。面对“刻胳膊”杰出的谍报工作,朕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刻胳膊”是朕授命心腹宦官黄皓,瞒着相父,用内廷的经费暗地里组建的情报机构,专门负责监视百官。朕绝非信不过相父,也绝非信不过群臣,可是朕又实在担心,担心某天早上醒来,蜀汉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