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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一个便衣说:“队长走了,他又不肯说,等队长来了就把他带走。你看着他,我去弄点吃的。”说着就要走。
“不行。我一个人……”
“怕死鬼!他的枪早就被缴了。他敢动,你手里的王八盒子是纸做的?”孔三说。
这话提醒了张大平。他把孔三拉到大门口,对他耳语道:“队长都没办法,我们有什么办法?不如把他结果了算了。”
“不行,万一队长追究起来怎么办?”
“就说他要逃跑,我们只好开枪,不就行了。”
“这主意不错!行!”
“噗!”“噗!”
只听得两声闷响,孔三、张大平应声倒地。
从屋子右墙根跳出两个黑影,抡着棍子对着倒在地上的孔三、张大平又是一阵猛砸。
“连长。”两个黑影喊道。
陈德伦一听响声,早就警觉地隐在屋角。
“你们怎么……”他一见来人,就问道。
“不要说了。赶紧走。”
两个人拖着陈德伦直往村子北边奔去。
“不行。我要救我女儿。”
“哪里能救得了。不但救不成,你自己还得送死。”
“不行。我宁可自己死了也要……”
突然一把枪顶在陈德伦的腰眼:“连长,不要怪我无礼了。你只要往回跑,我就开枪了。”
另一个人劝道:“走吧,现在救不了了。双方一开枪,他们肯定要杀孩子,我们枪弹不多,也是送死。不去救,他们还不一定就对孩子下毒手。毕竟,他们的目的是抓我们。”
说完,两个人一齐拖着他往北走。
“还有人呢?他们到哪里了?”陈德伦疑惑地问。
“……”
“说呀!还有人呢?”陈德伦快要吼叫起来。“就剩我们两个了……”
“什么?陈言呢?”
“……”
“快说!”
“我们刚到凤栖渡就撞见了把守渡口的国民党兵……我们……寡不敌众……”
“还有呢?快说!”陈德伦头都要炸了,他想到可爱的儿子,还未成年,他可不能……
“陈言究竟怎么了?他到哪里去了?”
“连长,我们该死。我们没有保护好他!我们情愿自己死了,也不能让毛娃娃……”
“他?”陈德伦几乎要栽倒在地。
“袁秀才和刘刚,还有伍勇、陈士林都牺牲了。陈言负伤了,向东跑去,敌人在后面追他。我们在敌人的后面想吸引敌人,可是,敌人人多,他们用火力压住了我们,我们过不去。我们只能眼看着敌人追赶他……”这个战士说不下去了。
“陈言究竟……”
“不知道。”
杜林甫听到汇报,又带着抽泣的小红萍来到了陈德伦家。
“乖,不哭。你看,你爸爸跑了,他杀死了两个人。”杜林甫指着门口的两具尸体,对小红萍说。
小红萍看见地上的尸体和一大汪血泊,吓得抱着杜林甫的脖子哇哇大哭。
“你爸爸和政府作对,造反、杀人放火、干坏事,连你也不要了。我们只要他写几个字,你就没事了,可他不管你了,这就是共产党……”
此时的杜林甫,心里刚刚有了一个打算。这个打算后来慢慢实现了。杜林甫事后一直认为,这是他特工生涯中干得最成功、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它带给杜林甫的成就感要超过杀多少敌人、破获多少案件。
当时,军统发现,在隐蔽复杂而又冰冷残酷的特务工作中,有时需要一些少年人的加入,这将在情报传递、刺探暗杀等方面起到成年特工不能起到的作用——少年人的特工行为不容易引起对手的注意,可以麻痹敌人。
可是,少年人的心理素质和特情技术显然不能适应这项工作。
在这种思路的启发下,军统办了一个少年特工班,专门将具有特工潜质的少年物色进来。他们主要是孤儿和流浪少年,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对于军统和这些少年来说,都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他们的年龄大都在10岁至15岁之间,太大或太小都不行。
少年特工班的优秀学员既可以视情投入实战,也可以作为未来特工的后备力量。
杜林甫知道这些情况。他把小红萍抱回去后,对她很好。他下决心要把她培养成一个优秀的特工!杜林甫热爱自己的特殊工作,他要独自培养一个接班人,一个最亲近、最可依赖的接班人。他给她改了名字,叫“何芳琳”!
改名字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不改名字将带来后患,二是“陈红萍”中的“红”字令杜林甫反感——它是共产党的颜色。
后来,杜林甫将何芳琳送到少年特工班。先是读书识字,学习文化知识,同时接受洗脑教育。在这里,共产主义成了可怕的歪理邪说、洪水猛兽;共产党人成了无恶不作、杀人如麻的“叛逆赤匪”“妖魔鬼怪”……再后来,她就开始学习一些特工技能……
从此,何芳琳成了一个训练有素、机敏聪慧的国民党特工。
她恨共产主义,恨共产党人,恨那个抛弃了自己的——“爸爸”!
林秀跨进谢家磨房,走进她的办公室,定了定神。
“太危险了!差点出事!本来是不想去舞会的,都怪方向晖这个家伙!”林秀想到,“爱情是个毒饵!”
是的,对于即将到来的舞会,她早就想好了托辞。这样的场合人多,最容易被识破。可是,方向晖死拉硬拖,不说跳舞,反说什么关首长有重要事情要和他们两个谈。她不好坚持,她甚至幻想能借此获得一些重要的东西。
“完成任务,早点消失!”她坐在椅子上,心里说道,“太折磨人了!这不是人做的事!”二十多天前接受任务的情形如在眼前。
“琳琳,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不知道你愿不愿去做?”杜林甫坐在小红楼的办公桌前,温和地对何芳琳说。
“什么事情?”何芳琳大大咧咧地坐在杜林甫的对面,晓起二郎腿。在何芳琳眼里,杜林甫的形象很复杂,既像义父,又像兄长,还是上级和教父,此外还有一点,他是逼她和父亲分离的一个冷酷特工。
“到江北去!”
“江北?那不是共产党的地盘吗?”
“不错。共产党在肥东成立了渡江战役总前委。我想派你打入总前委的要害部门。”
“这……”何芳琳迟疑着。
“怎么啦?害怕啦?”
“哼,害怕?你太小看我了!”何芳琳高傲地昂了一下头。
“那你刚才吞吞吐吐地干什么?”
“我在想,这可能吗?”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会安排好的。”杜林甫倒了一杯茶给自己的得意门生,“据内线报告,共产党军队总前委正在准备渡江战役的事情。你去的主要工作,就是想方设法搞到他们的渡江作战方案!或者类似的东西。”
何芳琳默不做声地听着。
“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很危险,很复杂。但对一个优秀的特工来说,它也是一个机遇、一个挑战,是一个成就功勋的大事!说实在的,我也想去。”
“我不是小孩子了。说得这么好听,你既然想去,你自己去吧,就省得我去了。”
“可是,我不符合条件。”杜林甫说他自己想去,并不全是假话。对于一个渴望功勋的优秀特工来说,这确是不可多得的机会。有些人生来就对刺激和冒险怀有兴趣,而勋章和荣誉只是他们的部分目的,决不是全部。成就感才是他们最主要的追求。
“什么条件?”何芳琳问道。
“她必须是女的,少女,20岁左右,精通报务,机敏灵活……必要时,还要有牺牲精神。这些,只有你才符合。”杜林甫严肃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有牺牲精神?”
“说真的,我也舍不得让你去执行这个危险的任务。”杜林甫并不回答何芳琳的问题,而是沿着自己的思路讲下去,“但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局里获悉内线情报后,就紧急商量渗透措施。毛局指定了你。他到重庆去了,让我把情况转告你。本来,毛局打算亲自和你说这件事的。嗯,我希望,由我来布置这件事不会影响到你对这件事重要性的认识。”
何芳琳仍旧不吭声,但眼光却有点虚无缥渺起来。这是满腹心事的目光,在情侦学上,尤其是在审讯工作中叫做“乱光”,即“纷乱的眼光”。纷乱的眼光等于纷乱的心事。它基本分三种:眼光纷乱,但向上而坚定,是“心事浩茫连广宇”;眼光纷乱,但平视而虚无,是“满腹心事谁与诉”;眼光纷乱,向下而黯然,是“万念俱灰心已死”。
现在,何芳琳的目光像第二种,即满腹心事谁与诉。杜林甫当然看出来了。
“有一件事,我一瞒着你,怕你伤心。再说了,你那时候还小……”
“什么事?”
“你生父,陈德伦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