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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稍稍冷静了一些,想了想,冷声道:“叫嫣然去一趟吧,把那狐狸精请到方府来,哼!我乃正房正室,没道理让我主动去见她吧?”
方铮愁眉苦脸回到家时,已是下午时分了。
刚踏进大门,他便发现今日家中气氛颇有些诡异,管家下人们一脸同情的望着他,不仅如此,还以一种诀别的目光一直目送他往小院走去。
方铮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一时间莫名其妙,这些人有病是怎么着?干嘛这样看着我?
边走边反省了一下,自己最近好象没干什么坏事儿呀……
通往自己院子的小径上,方铮迎面撞到一个软绵绵的娇躯,抬头一看,竟是凤娘。
凤娘哎哟叫了一声,随即发现是方铮,不由马上住了口,然后朝他高深莫测一笑,轻声道:“……你完了!”
说完凤娘闪身便走,走得飞快。
方铮正在发楞,小绿也跟着凤娘身后走来,经过方铮身边时,小绿明眸担忧的看了方铮一眼,轻轻道:“少爷……你完了!”
说完小绿转身就跑。
“喂!你们啥意思啊?啥叫完了?别吓我啊!知道恐吓朝廷命官啥罪名不?”方铮满头雾水的在后面嚷道。
使劲挠着脑袋,方铮怀着一肚子疑问跨入了小院。
抬头一看,方铮不由大吃一惊,俩眼珠子都快掉出来,情不自禁大叫道:“靠!我果然完了!”
只见院子内,长平俏面含霜,盯着方铮不住冷笑,左侧的嫣然神色复杂,笑也不是,怒也不是,颇为纠结。
最让方铮吃惊的是,长平的右侧,赫然站着一脸平静,却不时闪过几分凄然之色的韩家三小姐,韩亦真。
“你这该杀千刀的混蛋终于舍得回来了?”长平冷冷盯着方铮,然后右手一抬,指着韩亦真道:“说!她是什么人?”
方铮楞在原地,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心中仍处于深深的震撼之中。韩亦真……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方府?该怎么解释?怎么解释都势必会伤害到另一方。
方铮嘴角一瘪,想流下几滴男人辛酸的眼泪。老子今儿这是走的什么运呐!上个早朝大大破财,回到家里,后院起火,这……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我……”方铮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随即脑袋左看右看,神情异常焦急。
嫣然见状忙迎上前来,好奇道:“夫君,你在找什么呢?”
方铮一扭头,终于发现右边回廊下有一根红漆大柱子,方铮两眼一亮,将嫣然客气的拉到一边,彬彬有礼道:“麻烦让一下,谢谢。”
随即,方铮狠狠一跺脚,低着脑袋便向柱子撞过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大响,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方铮的脑袋已结结实实撞在了柱子上,然后方铮就势往地上一倒,昏了过去。
“夫君!”
“混蛋!你……你怎么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临盆
满院子的女人都被方铮这一举动惊呆了。
见过狠的。没见过这么狠的,别人逃避某件事的时候,都是扭头便跑,方大少爷倒好,一咬牙把自己脑袋朝柱子上撞,这得需要多大胆识呀,以方铮平日的为人来说,今日之举,实在是出人意料。
众女呆了一下后,顿时反应过来,都急得不行,纷纷抢上几步,蹲在方铮身前,焦急的唤着,下人们也进来了不少,眼色机灵的,又转身飞快的跑出去请大夫了。
方铮紧紧闭着眼,死咬着腮帮子,像个英勇就义的烈士,他的额头上撞出一个又红又肿的包,脸色苍白如纸。还不停的流着汗,任凭众女怎么唤他,他仍是不醒。
长平眼泪流个不停,深悔自己不该如此逼他,不就多娶个妾吗?方铮房中已收了四五个,再多一个又何妨?自己何必如此计较,累得方铮竟做出撞柱之举,他若有个好歹,自己可怎么办?
嫣然和韩亦真也急坏了,蹲在方铮身前不住的唤他,急得美目中珠泪涟涟。
“夫君!你……你怎么了?我……我错了,我不该逼你……”长平泣不成声。
方铮仍闭着双眼,没有丝毫醒转的迹象。
长平哭到一半,忽然站起身,怒视着韩亦真,道:“是你!都是你!我夫君有家有室之人,若不是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又怎会不顾家中妻儿,甚至情愿一死了之?你……你韩家纵是江南第一世家又如何?我堂堂华朝公主,便收拾不了你韩家么?”
韩亦真擦了擦眼泪,看着这个害得方铮撞柱的女人,素来沉稳冷静的她,此时也发怒了。
“我迷得他神魂颠倒是我的本事,你是方家正室,岂有逼得夫君撞柱自尽的道理?堂堂华朝公主,难道不知何谓夫妻纲常么?夫为妻纲的道理都不懂,你怎么做他的妻子?你若不是这般泼辣善妒。他……他又何至于撞柱自尽?我一不图你方家权势,二不图你方家财富,与他相爱,纯发于本心,无一丝一毫杂质,你们都爱得他,为何我便爱不得了?我韩亦真扪心自问,对他的爱可比你们少一分一毫?”
说到这里,韩亦真的美目投向地上躺着的方铮,见他仍是昏迷不醒的样子,她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了一把,疼得喘不过气来。
长平语塞,想到平日种种所行,无不强势泼辣,如此说来,莫非真是自己的善妒,逼得这混蛋不惜撞柱么?我……是不是对他太凶了?长平不由悲伤莫名,蹲下身去,轻轻抚着方铮的脸庞,眼泪流得更凶了。
众女围着方铮,各自想着心事。场面一时沉默。
未多时,下人将大夫请来,由于方铮的两位夫人怀有身孕,胖子早就派了两名御医住进了方府,方便随时照看,所以大夫来得倒快。大夫见方铮昏迷不醒,不由吃了一惊,他是宫里的御医,自是认识方铮,一见国公爷竟如此模样,额头上还一片红肿,大夫楞了半晌,吃吃道:“这……这可是有人行刺?”
长平一擦眼泪,怒喝道:“少废话!你是大夫又不是官差,不该你管的事你少管!快来给我看看,若治不醒他,老娘诛你九族!”
大夫吓得一哆嗦,急忙蹲下身开始诊治,抓过方铮的手腕,开始号脉,捋着胡须号了半天,大夫抬头,迎着众女焦急的目光,诧异道:“咦?国公爷的脉象四平八稳,好似……好似……并无不妥啊……”
众女一楞,却见大夫又摇摇头,众女的心又提起老高。
“不对,还是有些不妥……国公爷肾内虚浮,隐有亏损之象……”
长平急道:“这是什么意思?”
大夫咳了咳道:“这倒无妨。房事过多所致,以后莫太频繁便是……”
众女大愕,不约而同望向嫣然,嫣然大羞,俏脸变得通红,似要滴出血来。
长平恼怒的垂头看了看隆起的肚子,然后没好气的白了嫣然一眼,继续道:“那他为何还不醒来?”
大夫苦笑摇头道:“这个……老朽亦不明白,这样吧,老朽用银针刺国公爷的人中穴,应该便会醒来了……”
大夫话音刚落,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方铮身子忽然颤抖了一下,接着便非常识时务的睁开了眼,“悠悠”醒转来了。
众女大喜,一齐凑到方铮面前,悲呼道:“夫君……”
“混蛋……”
方铮睁着眼,“茫然”的看着众女,半晌,他才虚弱的道:“……我怎么没死?”
长平闻言忍不住放声大哭,“夫君,我错了,我不该那样逼你……”
方铮满脸失望的表情,断断续续哀叹道:“为什么不让我死了啊……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长平闻言。心中内疚羞愧之情,更是无以复加,哭得愈发伤心了。
“不,夫君,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你对我们……如此情深,我不该嫉妒……你找别的女子……”
方铮抖抖索索伸出双手,将长平和韩亦真的纤手拉过,然后将它们合在一起,嘴唇嗫嚅几下,如同临终遗言:“你们……要做一对好姐妹……一生相亲相爱……”
失神的目光渐渐移到长平布满泪痕的脸上。方铮朝她虚弱的笑了笑:“宓儿,你是姐姐,要好好照顾妹妹……亦真与我,确实是真心相爱,亦真待我之情,实比天高海深……”
长平此时心中大恸,所谓关心则乱,她竟忘了深究方铮既已醒来,为何还一副命不久矣的口气,只是默默垂泪,拼命的点头。
罗月娘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微微一撇,这情景……好熟悉呀,当初在青龙山上,这该死的混蛋不是也来了这么一出么?如今演技越来越娴熟了。
方铮叹了口气,悠悠道:“我这一生,能娶到你们五位如花似玉的老婆,死也值了,可是……亦真待我情真意切,我怎能弃之不顾?宓儿……”
方铮说着,猛的一吸气,两眼圆睁,仿佛一口喘不上来,快要挂掉的模样,吓得长平不住的抓着他的手,悲声大呼道:“夫君,夫君……”
众女尽皆伤心落泪,连罗月娘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