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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良道:“记着要活动手臂,一旦伤口粘连……”想了想,笑笑:“我可以替你再手术,韦帅望会付钱。”
黑狼问:“我欠他多少钱 ?”
冷良淡淡地:“看你觉得自己的命值多少钱 。”
黑狼沉默一会儿:“我欠他一条命,我会还。”
冷良笑了:“你欠韦帅望一句实话,不管你打算做什么,你欠他一句实话。”
黑狼半晌:“实话。”沉默。
冷良点点头:“你可以实告诉他,你会做你师父吩咐你做的事,他能理解。”
黑狼沉默。
冷良沉默一会儿:“用火烧伤口,绝不是一个好主意,你的功夫会打折扣。如果你师父想用这样的伤势,来打动冷家两位掌门相信我,实话说,份量很不够。”
黑狼淡淡地:“不是他做的。”
冷良看着他:“哦?”他脸的“你以为我会信?”
黑狼道:“他说声打,就走了。”他就象把自己的狗扔给一群狼,因为他觉得一条狗没用了。
黑狼沉默一会儿:“想伤我的人,已经被我杀了。”
冷良一愣,看着黑小子平静的面孔与毫无感情的眼睛,微微心惊,他慢慢点点头,微微收敛自己的态度。
冷良是条毒蛇,本能地嗅到危险信号,这个黑小子同第一个来的黑小子不一样,那个嚣张凶暴,这一个不是,这个黑小子内敛却毒辣。
那个是只好叫的狗,这只,是无声的一只狼。
毒打也好酷刑折磨也好,他没有出声,有人用烙铁烧他的伤口,他终于惨叫,然后,有人要把烧红的烙铁刺进他的伤口穿过他的肩膀,他终于哀求不要。
让一个强硬的人哀求,你要注意观察他是否已崩溃,如果没有,你在逼他走最后一步。
那人没有住手。
黑狼忽然甩开抓着他的人,扑到那人身上,惨叫声,他们拉开黑狼,黑狼手里两颗眼球。
黑狼说:“当我说不要时,你最好停手!”
所以,没有人敢再下重手。虽然冷玉听到禀报,吩咐:“打死,扔出去。”他皮开肉绽,力气与意志耗尽,却没断一根骨头。他的师兄弟们,没人敢再试探他的底线。当然,也绝不会有人向他伸出援手。
他活着,因为他坚韧、狠辣、强硬!
冷良微微带点敬意:“你试着活动手臂,如果觉得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点头告辞。
黑狼很沉默,但并不是对别人的话没反应,相反,他很敏感地觉察到冷良态度的变化。他很习惯别人同他对视后变得前倨后恭,那是一个不想拼命的人的正常反应。这些狗,只认识强权。
谁的拳头强,谁更狠,谁就能得到他们的尊重。
不但其他人如此,黑狼也是如此。他尊重更狠的人。
不过,在黑狼心里,更狠的人并不是他师父,他师父只是阴毒与无情,杀手有杀手的标准,他认为更狠的人是韦帅望。
韦帅望的杀气比他强大。
笑嘻嘻的一张脸,即使面对他的剑面对他的杀气,面对死亡的威胁,依旧没什么改变,所以,不管别人对韦帅望的态度多么随便,他对韦帅望不会轻慢。
冷良要他向韦帅望说实话,他不打算说什么,他会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他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韦帅望支着下巴:“我发现你态度好得不得了,不过,是在冬晨在场的时候,唔,你怕他?”
冷兰轻声:“少费话,滚回你的地盘去。” 看起来,有点疲惫。
帅望叹气:“你骂人的声音这么轻,让我担心,怎么?鞭伤未愈。”
冷兰终于怒了:“韦帅望,你想死吧!”
帅望沉默一会儿:“听着,我很抱歉,其实,那件事算是我们合谋的,结果……”
冷兰怒目:“谁同你合谋……”可是已经心软了,怒目不再象刚才那么吓人。
帅望道:“所以,我上来陪你,喂,开心点,就你同我,你半死不活的,我看着也难受啊!”
冷兰怒吼:“谁半死不活的!”气到抓狂,死人都会被他气死了!
帅望笑:“我们友好点,还记得比武前,我们研究了一夜的那个东西吗?把你家冬晨气疯了,跑去找我师父那次。”
冷兰立刻被吸引:“嗯,对了,那个倒底是什么东西?我看写的很有道理。我是说,嗯, 改完之后,好象很有道理,而且,你练得也……”半天,没办法,只得表扬一下:“也还不错。”
帅望笑嘻嘻地:“只是还不错?哼哼, 用我们练功一半的时间就能把你们家小冬晨打趴下。”
冷兰咬牙切齿地:“韦帅望,你是不是想立刻趴在地上找你的牙?”
帅望从怀里拿出张单子:“唔,你不想看看,我把那堆破烂改成什么样子?我改完之后,整个冷家剑法,那可是剑气合一,天下无敌了!”
冷兰一把抢过去:“你吹牛的本事才是剑气合一天下无敌呢!”
打开看,同时心里也想起来了,啊,我们家冬晨可是说过,随便拿人家的武功秘籍来看,可不是好行为。
可是纸已经打开了,吸引力天下无匹,冷兰看一眼那纸上的字,看一眼韦帅望,再看一眼字,再看一眼韦帅望,终于忍不住道:“你可没说不能看啊!”
帅望忍笑:“我没说,我没说!”
冷兰嘴里喃喃:“是你问我想不想看的……”
帅望点头:“对,我还求你看来着。”
冷兰面红耳赤地,只盯着那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假装没听到韦帅望的讽刺,同时,对她来说,武功心法的引吸力比斗嘴的吸引力强大多了。
第二天冬晨来送饭时,没见到韦帅望与冷兰,把他给吓得,韦大哥不会刚来二天就弄出事来了吧?
找到冷兰面壁的屋里,那不过是倚山洞而建的石屋,里面倒是挺大的,但是什么也没有,光秃秃的四壁,墙角有草垫子。因为这面壁的山洞有时也当牢房用,所以,窗子是铁栏杆的,没有任何铁器,也没有桌椅。
冬晨微微辛酸,虽然冷兰不在意,可是这样简陋,还是让他难过。
然后,他就在地上看到了冷兰与韦帅望。
冬晨确定两个人都好好活着,只不过是躺在地上睡着了时,把他给气得:“韦帅望!”
吓得韦帅望跳起来:“怎么了?什么事?”
冬晨怒吼:“你为什么不滚回你自己屋睡觉去?!”
帅望四望,迷糊:“我不在自己屋吗?”
然后看到冷兰,把韦帅望吓得:“哇,怎么回事?我可是什么也没干,千万别陷害我!”
冷兰瞪他一眼,韦帅望想起来:“啊,我们一起练剑,累得半死,天亮了,我说我走不动了,你说你不管,然后我就睡着了。”
冬晨愤怒地:“下次回你自己屋睡去,再让我看到!小心你的狗头!”
帅望点头:“是是是。”一脸我好怕怕的表情。
冬晨忍笑:“这次我原谅你,再有一次,我让你吃素半年。”
冷兰站起来:“你有什么资格说原谅,我又不是你的东西。”
冬晨愣住。
帅望愣了一下,冲口而出:“她的意思是说她同他还没有……”
冷兰尖叫:“韦帅望!”
帅望汗颜:“呃呃,我不是故意的……”
冷兰沮丧地看着韦帅望,喃喃道:“我要回家,我不要再看到这家伙。”
帅望笑眯眯地:“真的不想再见 ?”
冷兰犹豫地看了他一眼,依依不舍地,沉默了。不行,那张纸才研究了两句,不
能让这家伙走。
冬晨有点发呆,即使看到韦帅望同冷兰躺在一间屋子里并头大睡,他也没想过别的事,只觉得这两个家伙也太不讲究了。
可是,冷兰这个脉脉不得语的眼神,彻底打击到他了,他二话不说,摔门而去。
三十九,冰释
韦帅望瞪着远去的冬晨,半天,结结巴巴地:“我可不想吃半年素。”
冷兰无语,拿起洗漱的东西,去门外竹筒引来的山泉处洗脸漱口。
泉水冰凉,扑在脸上,整个人激得清醒。
冷兰洗脸的时间有点长,一遍一遍往脸上扑水,直到韦帅望把手巾递给她:“不用装了,我已经看见你在流泪了。”
冷兰用毛巾捂住脸,一开始还能见到她的肩膀在颤抖,然后,就只有一动不动的沉默了。
放下手巾,又是那张没有表情的面孔。
帅望道:“问我。”
冷兰看他一眼:“什么?”
帅望笑:“问我你做的对不对。”
冷兰瞪着他,一个怪物:“为什么?”
帅望道:“你觉得你总是做错事,是不是?”
冷兰微微退缩,声音再一次失去力量:“怎么?”
帅望道:“那你怎么知道你这次做对了呢?”
冷兰颤声:“我什么也没做。”
韦帅望道:“也许你做一个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