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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纵接了来必诚的电话,觉得个没头没脑的,一时也想不起来得去哪里找人,这么一想,到是有些内疚的,连个地方都想不起来,都是平时不够关心的缘故,顿时一颗心乱成渣渣了,渣的不能再渣了。
到哪里去找人?
他想了想还是给来必诚再打个电话,“怎么了?你把人怎么了?”皱着个眉头,不是他以小人之度君子之腹,当然他们几个哪里算得上是君子的,就他们几个,经狼狠,比虎还凶——
“哎——”
来必诚就光叹气,叹一口长长的气。
肖纵有点不耐烦,打这个电话,不是听他叹气的,“说吧,你怎么惹我们的小姑娘了?”他放下手头的文件,在上面仔细地签下自己的名字,那名字写得极好看,一笔一划都是刻出来般的坚硬,就如他的人一样,“你不说个详细点,我怎么找人,总不能来个地毯似的吧?”
来必诚靠在车里,当然,不是他开的车,前面有司机,拿着手机,他看上去有点纠结,一人跑就没影子了,别说肖纵不知道从哪里找人,他也是不知道的,刚才就这会功夫,他把电话都打了个遍——
哥几个的,都是一头雾水,更别提律成铭那厮了,就把人弄在一个屋里,就等着他大爷的上门去,别提他能有什么地方想起来是她会去的了!
简直是两眼一抹黑,没地方找人去。
他都想找局子里的人帮忙,又怕她给找到了,脸上不好看,还怪他,一合计,就把这个主意给打消了,正巧呢,肖纵再一个电话过来,让他还真是叹气,“我还真是没地儿找人,要不,哥你去肖家门口等人,我就不信她不回了——”
听这种话,肖纵就晓得没有什么戏,“说吧,怎么惹人了?”
来必诚头疼,中间的过程,还得交待出来,“她晓得自己是谁了——”
“她还能不知道自己是谁?……”话刚说了一半,肖纵算是明白了,连带着把钢笔给套上,插回笔筒里,将手头的文件一合,交给身边的人,眼神一沉,“你是说她晓得自己是谁了?”
两句话差不多,意思是有两个,来必诚听出那味来的,“对,就是这么回事,她也不问中间到底怎么回事,我看那情况觉得不对呀,不爆发出来什么的,最叫人担心,你说是不是?”
肖纵拿起军帽戴上,“回头总参过来电话,你说我会回电话的。”发
身边的人点点头。
肖纵自己开的车,当然,他不会真跟来必诚说的那么个样子去肖家门口等人,出一这事,他想她也许根本不想去肖家的,要么——
他迟疑了一下,也许是回去了?
也不管是不是想的对不对,他就这么想,赶紧地驱车走。
他这边在找人,弯弯那边呢,几乎是慌不择路的跑了。
她哪里敢想自己是律女士的亲女儿,律女士对她好,宠着她,她到是嫉妒起律萌来,真万分期待自己是律女士的律萌,做个梦还挺好的,有时候还能安慰一下自己,她就这么想的,没想到事实成真的了——
她到不敢想了,人家怎么说的,律女士把她给送了,为什么就送的她?双胞胎呢,为什么就送的她?是律萌千好万好,自己过不了十分之一?
让她还弄成现在这样子?
她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子,按理说律女士不喜欢她们这对女儿,也说不通,毕竟人家对律萌是真好,留一个送一个,她也不太能理解。
为什么?
她脑袋里都乱轰轰的,想不明白,一点都想不明白。
她的父母都是老实人,老实巴交的普通人,没有什么本事挣大钱,对她却是好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女儿,她没有哪点与父母相像的地方,一丁点都没有,这么一想,她完全绝望了。
难不成白允芯说的是真的?
她明明知道可能是真的,压着舌尖,愣是不叫自己吼出声来,就那么死死地站着,瞪着街对面的红灯,那红灯的时间挺长,足足有两分钟。
她真是律女士的女儿,那么、那么,她几乎喊不出那个名字,重重地压在她的心上,他到底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她是他亲侄女?
不能哭——
她恨恨地地告诉自己,手背狠狠地抹上脸,将脸上的湿意都给抹去,她、她得回去,她得回去,得回去问问,没了爸妈,她还有邻居,他们家住在那里很多年了,总有邻居晓得当年的事儿,她得去问问。
对,就得去问问。
她这么告诉自己,拉了拉身上的包,心里没着没落的,像是飘在半空中,她自己都抓不住,抓不了,就跟做梦似的,好梦一下子就把醒了,她一无所有。
弯弯一直没有回过家,清清冷冷的房子,别看是独栋的两层小楼房,当年那块地一直是集体土地,他们家一直没有房产证,卖出去也不值什么钱,再说别人现在也不太乐意买这种没产权的房子。
从路口一直走进去,她也没有带行李,手机也让把手机卡拿了,都给丢入路边的垃圾筒里,身上就一个包,还有路过一个路边摊就随手买了的换洗衣物,到家门口,她才发现自己身上没钥匙——
顿时脸一个大黑的,钥匙放哪了?
话说她当年关门时,有没有带钥匙出门的?
还没等她想出来到底钥匙有没有带出来,又觉得有点不对劲,房子像是住着人的,楼上阳台还晒着衣物,此时正在阳光下迎着夏天微微的风飘扬着,更别提在她右手边的洗衣槽里,那边湿湿的,像是刚放过水的。
她懵了。
“弯、弯弯——”
她一愣,听那个声音有点熟,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慢慢地回过头,左手不怎么高的围墙边站着个老年妇女,瞅那样子头发有点白,也不是太白,刚有点白,左耳夹着头发,正中间头顶那块儿的头发让大发夹子给往后夹着,一片光滑的——
“大、大伯母?”
她虽说没有什么印象了,一见人,到是立即认出来了,脑海里的记忆就跟着涌出来,慢呼呼地叫了声。
这还真是她大伯母,两家当年关系闹得挺愣,反正她爸妈下葬时,就她大伯一个人来了,她对这位伯母的印象那是更不深了。
“弯弯,真是你呀。”那大伯母看向明显住着人的房子,视线一收回来,有些讪讪的,“你怎么就回来了,回来怎么不跟你大伯打下招呼?”
弯弯不明白了,她回来还得跟她大伯打招呼?
“我怎么好意思麻烦大伯的,就回家看看,可——”她故意地拉长一下语调,手指指自家这个独幢的小楼房,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这怎么了,我家好像住着人呀,我不记得当时有租出去的呀。”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装作不经意地提起这事,还注意一下大伯母的表情,果然发现她大伯母脸上露出的一丝尴尬笑意,她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还没等她大伯母说话,她立即加了句,“私闯民宅什么的,我是不是得报警呀?”
一听这话不对呀,她大伯母赶紧的说话了,还是挤着笑脸的,“喏,是这个样子的,弯弯呀,也是你大伯母我不对,看着你们家屋子这是多少年都关着门,门都关着,房子容易坏了,我想你大堂姐住在你家,也好替你开开门,也不至于让房子坏了,你说是不是?”
弯弯差点能吐出一脸血来,难怪就她爸妈的性子居然能跟大伯一家没有话,这大伯母是不是太神奇了一点,这也说得出来的,一家人住进去了,还说是替她家看房子?
“那我还真是得谢谢大堂姐了,我现在回来了,大伯母,你跟大堂姐说一声,我明天搬回家住,还麻烦大堂姐腾下房子——”她把话丢下就走,也不去她大伯母什么表情。
“你是巢二家的弯弯?”
“是弯弯回来了?”
“……”
可能是隔壁邻居都听到她的声音了,个个地都跟她打招呼,她的记忆一个个地涌上来,让她记起一个个的邻居来,忙打招呼,“嗯,三婶,六姑,是我呢,我现在回来住。”
“可、”六姑的表情有点怪,她几步就走到弯弯身边,压低了声音,“你家让你大堂姐住下了,你这几年都没回来过,你大伯就把你家占了。”
说的可轻的,弯弯皱了皱眉头,立即装傻了,“不会吧,六姑,我大伯母说是大堂姐替我家看房子呢,他们家不是有房子的嘛,占我家房子要干什么呀,不会的啦,六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给打断了,六姑冲她摇摇头,“就你这个孩子相信这个,你爸妈那会,谁来帮过你的,现在有那么好心帮你家看房子的?我们这里在征用呢,因为找不到你的人,你大伯家都快代表你把去接收补偿款了。”
折迁?
补偿款?
她觉得这是回来的巧呀,“折迁?有这样的事?”
“是呀,就你个孩子,我还想着托人去找找你,你也是的,这么多年,一次也不回来,差点把这个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