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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还有人在呀,我以为都没有人了——”
冷不丁地响起脚步声,她听到有人走进来,顿时那一点放松就跟着收起来了,戒备地靠着墙壁,还听见男声,那人的脚步声挺重,走起来仿佛踩在她的胸口,让她的眉头越皱越紧的——
她顿时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吭一声,紧接着听见隔壁间的门给开了,还听见水声,让她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来冲澡!
“喂,怎么不说话呢,有没有人的?”那人还在喊。
一边听见水声,一边听见他的话,让弯弯跟惊弓之鸟一般,缩在那里,别提说话了,她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跟做贼似的。
“没人,还开着水?小样,哪个给开的?”
那人没听见声音,以为真没有人,自言自语着——
但——
弯弯虽说有点庆幸他不说话了,可心里也犯怵,这当门的隔板其实薄得很,也就她是女人,身高的限制,才能叫门给挡住了——可这门其实离地还有好几十公分的,往下一瞄,就能见人的双脚与小腿。
隔壁的人没见到她的脚,估计是没往这里看,她还是有点庆幸的——就怕人家冲个战斗澡什么的,她就杯具了!
很快的——她又听见脚步声了,脸色更难看了,看着头顶不断落下来的水,她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万一来敲门怎么办?开还是不开?
自然不能开!
但别人来关水,怎么办?
一时慌乱,没有了主意,整个人跟热锅上的蚂蚁没有什么两样,全身都是湿的,她说她在洗澡能行吗?洗澡是光明正大的事,可这里——不是地儿呀,人家都是男的过来的,豪放着呢,她一个女的算是怎么回事呢,难不成来偷看人家男兵儿洗澡?
正当她六神无主,脑袋糊成一团时,眼见着从底下塞进来一点儿东西,用尼龙袋子包着,那颜色,她一眼就认出来,分明是她的衣物,弯了腰,她现在知道外头是谁了,除了肖荃没别人——
总算是松口气,伸手去接东西,出乎她的意料,手叫肖荃捉住了,她的手顿时一僵,隔着门板,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手想往后躲,却让他的另一只手在手心里划了划,好像是笔画?
她静静地让他划,手心里酥□痒的,眼神儿微闪,分明是“开门”两字!
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这是在替她解决来了,浴室的门也就那种插锁,她盯着那插锁,两手搭了上去,轻轻地打开,试图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幸好,她是幸运的,这时候上天都眷顾了她,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门一开——
刚才冲过澡的肖荃就赶紧脱了衣服,迅速地当着他的面儿就脱了,坚实的身体,如同米开罗基朗手下的雕像一样,叫人看迷了眼——却是背过身去了,宽肩窄臀,最好的比例,站在水下任由水流走遍全身!
弯弯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目光都是呆滞的,人却往最角落里躲,浴室隔的很小,一个人站在里面刚刚够,再来一个人,那就是有点挤的了,难免手脚之间还能碰到对方,还有的——视线躲不开,冷不丁地就能看到他的背——不止他的背——
几乎是管不住自己的视线,她一直盯着那水流,看着那水流从他头顶落下,流过他极具线条美的背部,再往下滑,结实的臀部——不能看,她这么警告自己,脑袋里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理智,叫她不能看——
可那双眼睛,跟长在他身上一样,跟着水流,几乎是饥渴地盯着他,她闭上了眼睛,微仰起脑袋,都说女人来客人的时候最能有骚动,她想也许这个说法是对的——
隔壁间的人很快就走了,还真是战斗澡,临时走还敲敲她这边的门,敲的她整个人都紧绷着,而肖荃站在门边,挡住她,把她挡在身后。
“哎,慢着洗,我先走了——”
人家说的潇洒,还以为隔壁人还在洗,刚才那脚步声他是听到的,没当回事,他们这个驻地向来没有什么事发生过,谁能猜到这隔壁间里还躲着个女人呢。
人走了,是真走了。
“你自己好好洗洗——”
就这么一句话,她愣愣地看着肖荃湿淋淋地走出去,还把刚才那一袋子东西都给了她,拿着自己的衣物,再看看自己挂在淋浴间的黑袋子,估计是放松了,难得的露出笑脸来,心里不是没有几分感激的——
但是话在嘴里,就是说不出来,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说,关上薄薄的门板儿,她还真是洗澡了,再不洗,她都难受。
洗完了,走出来一身清爽的,就算是客人,也是乖乖的都躲好了,小腹那疼还是一抽一抽的,要是她能忍,也就忍了,不是那种特别疼的,就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疼的,疼起来就一抽一抽的,跟别人那种疼的直不起腰来或者冒冷汗的那种疼还不一样。
也看过医生,那医生还说结婚后就好了,——其实那意思她知道,说点直白的话,就是多通通就好了,她通的次数还真不少,真没有好点,反正也不是特大的事,她没太放心上。
“你要带我去哪里?”
几天来,她都没问,看着他在前面走,觉得嘛气氛有些尴尬,想找个话题改善一下气势,问出口后,她觉得这个问的不对——
“律阿姨想见你——”
肖荃没回答,停下脚步,微弱的灯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那声音却是认真的。
律阿姨?
她还能不明白他说的是谁呀,不就是肖里他妈,据说也是就律萌的妈,中间是怎么回事,她有点搞不清,也不想去搞清,这都是律萌的事,与她有什么关系!“哦?”她还长长地拉着尾音,不说“去”,也不说“不去”,就那么模棱两可。
“你这个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从开始一直没提起过她开走军车的事,现在到是提起了,她要是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才是怪事,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是白长的,心里那点对他起的感激,顿时就没了——
连忙快步就挡在他面前,就在干部宿舍的走道里,她左手竖起食指,顶住右手手心,叫他别讲了,“你说吧,让我做什么?”总不能真给自己弄上个那什么听起来就吓人的罪名吧,开始她还天真地想过找肖纵或者是奔解放,现在也冷静了,何必哟,欠情好还,人情债难还,她还不想欠人情!
“还是当律萌——”
谁都叫她当律萌!
头一回,她都觉得“律萌”这两个字听上去就叫人烦,却是压着这种想法,笑笑着答应了,跟个看开了的人似的。
伸手到他面前,“给我根烟吧——”
他还真给她烟,烟盒子是她没见过的,看上去不怎么显眼,却是从他裤袋里掏出来的,抽出一根烟递给她——还殷勤地掏出打火机,“会抽烟?”
问的很平淡,不是那种对女人抽烟有什么看法的问法,就是随口一问的那种。
难得的,她有点羞涩,当着男人的面抽烟,这还是头一回,实在是心里郁闷,不由得想起烟这种东西来了,张嘴一含,含住烟尾,两指一夹,迎着他的打火机,就那么一吸,刚着的烟头跟着就亮了,火光微闪,却是两指一挪开,小嘴儿一张,吐出烟雾来——
可这也是一瞬间,后边的,真叫人说不出话来,就跟个老烟鬼似的,狠狠的抽,一根的烟,叫她呼了那么几口后就成半根的了,她到是没觉得有什么,在那里狠狠的吸,跟上了烟瘾一样。
抽一根还不够,还抽第二根,还想抽第三根,肖荃没给了。
她睡了——
大清早的,就叫人吵醒了,听着那集合的声音,她慢吞吞地起来,隔着窗子,远远地还能看到外头的情形,一帮小年轻儿跟着老兵们,瞧着青春样儿,让她都怀念起自己那会儿大学时军训的情形,不由得嘴角露出点笑意。
驻地的人也奇怪呢,昨天荷枪实弹押过来的人,今天就轻轻松松地解了手铐,还跟首长同一车,叫人疑惑着呢,可谁也没过问一句,有多大头呢,别看是部队,那是阶级观念最重的地方,首长就是首长!
是呀——
弯弯都觉得这世道人心难测,想猜人的心,还是不猜的好,万一猜错了,那得走歪路,她不想走歪路,就把所有的苗头都掐了,见那位什么“律阿姨”的吧,扮律萌,她又不是没扮过,扮的可像了,连律老爷子都没分辨出来!
她自信满满!
当然还得谈条件,她的麻烦,他得替她挡了,不管什么麻烦也好,都得挡了!
她想的到好,肖荃答应的也好,这算是两方通过亲切的交谈,达成统一的建设性意见,算是合作愉快的。
肖荃的父亲是省人民医院的院长肖万长——
刚走入肖家,弯弯就认了出来,就那家医院,治了她妈后,她留下一笔债,最后去找了康姐的,万万没有想到的,她顿时起了打退堂鼓之心,身后就是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