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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静简直难以置信,梁希泽居然这么客气的和她说话。他是多骄傲的一个人啊,大概一辈子也没这般低三下四过。
而一想到趾高气扬的梁希泽对自己态度这么好,陆静脸上不自觉的浮着胜利的笑容道:“进来歇会儿吧,孩子刚吃了早饭,你下次来时提前知会一声,我就等你来喂孩子吃饭了。”
孩子被清花阿姨抱了出来,陆静觉得这么小的孩子,又长时间见不到爸爸,应该没什么反应。但另她始料未及的是,两个孩子见到梁希泽竟然同时哭了出来。
陆静即刻就心软下来,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两个小生命,完全是因为你而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们的心里只有你,他们的世界里只有你,他们全部的天和地都是你。
梁希泽左拥右抱,对着孩子亲了又亲,眉开眼笑,又像是自问自答般:“才一个月没见,又长大了些?有没有听妈妈的话?好孩子。”
孩子哭声嘹亮,梁希泽竟然十分高兴,“平平这嗓门,中气嘹亮,以后咱们当播音员去。”
陆静怔了一下,上前看了看,确定了心中的疑问,才疑惑道:“你怎么一眼就认出这是平平?”
“我自己儿子还认不出来?这不是废话吗?”
陆静脸上一阵通红,气不打一处来:“你今天说话怎么跟吃枪药了似的?”
梁希泽只抱着孩子逗弄。两人吃了饭,将孩子平放在床上,一左一右的躺在孩子身边,一起哄睡了孩子,才悄悄的退出房间。陆静顺手整理了头发,见他也在整理有些褶皱的衬衫。
却发现起居室内正坐着一个眉目俊朗的白衣男子,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们从卧室里一起走出来的场景。
陆静惊喜道:“励宇哥。”
陈励宇笑的暧昧:“希泽可真不够意思。我们在田纳西的庄园聚会,大家都飞NY再转机田纳西,多近啊。就他,非得买从LA转机的机票,那我舍命陪着吧,结果丫的发现能改签提前一班的飞机,他就改签了,也不管我了。”
陆静边倒咖啡边笑道:“着急看儿子呗,没辙。”
陈励宇道:“真是看儿子这么简单?看儿子你俩整理什么衣服啊?”
陆静笑道:“一起躺着哄儿子睡觉来的,特清新,你羡慕吧,大光棍儿。”
陈励宇“啧啧”道:“我说妹妹,你至于这么护着希泽吗?他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你爷们儿?”
陆静将咖啡递给陈励宇:“是我孩子他爸,懂吗?”
梁希泽在旁道:“你别和他浪费吐沫了,他的孩子还是液体呢,他真听不懂。”
陈励宇笑道:“梁希泽你大爷,我还没怪你丫不仗义改签的事儿呢,你还数落我?我知道你俩互相搭帮和我逗闷子,敢情这离了婚反而更显得你俩情比金坚?”
梁希泽只是笑:“励宇,给你透个信儿,我二姐换电话了你知道吗?”
陈励宇猛然坐直了身体,眼中的惊讶之情明显,随即又神色如常道:“梁瑛换电话?不可能,你们就诈我。”
陆静在旁附和道:“梁瑛姐真的换电话了,那天还告诉我新号来的,不过说旧号也用,工作上的,下班就关机,让我们只打新号。”
陈励宇半信半疑的拿出电话,接通后便对电话喊道:“瞎换什么号码?以后我怎么找你?小美知道希泽也知道,就我不知道你当我什么人?”
可能室内有点安静,陆静十分清晰的听见了电话里干练的女声回骂道:“神经病啊,我换什么号码?傻吧你,小美和希泽一块和你逗闷子你也信,就你这猪脑子,趁早别和我弟一起做生意,明显拖希泽后腿,属秤砣的吧你。”
陈励宇脸上一阵吃惊和慌张,随后赶紧走向门外,边走还边讨好道:“哎哟姐,姐,我错了,你别嚷,你嗓门怎么这么大啊?你中午吃开嗓药了?我在LA呢,希泽这是吃干抹净了,我刚下飞机,什么都没吃呢。”
陆静望着陈励宇的背影笑了半天,只感觉身边一阵安静。她回身,却看见他随意坐靠在沙发扶手上,正在望着她。
空气中突然叫嚣着阵阵沉默,陆静的目光无处安放,只好对上他的眼睛笑了笑:“我好久没见到励宇哥了,还挺想他的。”
他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他第二日醒来后便要离去时,才一岁三个月的小孩子,听到爸爸要和他们告别,竟然又哭又闹,弄得陆静心里也难过起来。
陈励宇皱眉道:“我这人心眼儿善,看不得这煽情场面,妹妹我先颠儿了。”说罢便朝门外走去。
而梁希泽抱着孩子轻轻的拍着,喃喃的哄道:“要听妈妈的话,要乖乖的,爸爸很快来看你们。”
门外传来“嘀嘀”的鸣笛声催促,他将孩子放在陆静的怀里:“我得走了。”
陆静点了点头:“好。”
她只见梁希泽的背影怔在原地。他的肩膀宽厚,站在那里时竟然将起居室的光线挡住了一大半。逆光的走廊里甚至可以见到肆意飞扬的颗粒,更远处还能望见花园里绽放的花朵,色彩美好。
竟然又是一年春暖花开,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梁希泽就这样保持着背对着她的动作,一直朝大门走去。
他拉开门,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
陆静明白,两个人除了孩子,已经完全的分离开来。他们离婚时没有财产纠葛,那个紫红色的小本本,像是一把锋利至极的刀,利索而平整地切了下去,切断两个人相连的一切。
又过了两天,在一个夜晚,陆静刚哄孩子睡下,便接到梁希泽的电话,而他显然是喝高了,问她:“小美,你在哪儿呢?你今天开心吗?”
陆静心下恼他喝酒,亦不愿意和醉酒的人纠缠,支支吾吾了一阵,梁希泽竟然十分好脾气的唤她:“小美,陈励宇非拉我来NY,你记得咱俩以前说夜景就香港好看吗?我现在就在帝国大厦上,NY还是这么乌漆麻黑的真难看。”
他还在继续喋喋不休,带着醉酒之人特有的豪迈口吻:“小美,你不是想去阿拉斯加看极光?等我带你去。”
陆静忍无可忍道:“别叫我小美。”
电话那头猛然寂静无声,大概从来没有人用这么不耐烦的口气和他说话,他“啪”的一声,切断了电话。
她舒舒服服的洗了澡,躺在床上感受每一寸肌肤上的沐浴液的清香,还有棉质睡衣在轻微划过肌肤的舒适感,枕头松软,床宽大,夜安详。
然而她却失眠了。
他还是叫她小美,还是那样子唤她。
可是怎么样呢?一切都是过去的,也都回不去了。
、第 2 章
陆静在一个很平常的午后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中男音一口标准流利的美音,略带兴奋道:“嗨,陆小姐,我是乔治,我到LA了。”
陆静举着电话思索半晌,也没想起来乔治是谁,只好试探着回道:“你好,乔治。”
乔治在电话那头笑的爽朗:“陆小姐,你大概是忘记我了。我们在内布拉斯加遇见的。”
他这样提醒,陆静才想起来在内布拉斯加州给予自己救命之恩的那个中美混血青年,她笑道:“你在机场吗?我去接你。”
她随后驾车来到机场,乔治笑容满面的道谢,对着她的车低低的吹了个口哨。
两个人来到机场北部的Santa Monica海滩,平缓的海岸线吸引着如梭如织的游客前来参观,尽管还未到入夏时节,但海滩上已经有比基尼美女在悠闲的晒黑自己,或者晃动着结实健康的胸部,嬉笑着打沙滩排球。
乔治称赞她:“看你的气色好了很多,看来你现在过的很好,你的宝宝还好吗?”
她点点头,问道:“要不要去我家里吃晚饭?我的宝宝在家里呢。”
乔治面容古怪,陆静笑道:“美国人把dinner定义为:我想和你更进一步,中国人只是把晚饭当做晚饭而已,我发誓,我对你没有别的念头,就是像朋友那样,吃饭而已。”
两个人又随便逛了逛,陆静才带他回到家中,陆静特地吩咐王大厨准备中西餐两份餐品,让客人有挑选的余地。
另陆静欣慰的是,乔治很喜欢吃中餐,也不似很多西方人那般排斥中餐的油烟。两个人在餐桌上说说笑笑,倒也十分愉快。
陆静继而邀请乔治住在这栋宽大的别墅里,乔治的面容更加的惊慌。陆静笑道:“真的只是东方的待客之道而已,这别墅里要是就我一个人,我还称得上勾引,别墅里这么多人,只怕你有什么非分之想,都难以实现。”
她带乔治参观了客房,随即道了晚安。
李清花站在一层的起居室里,问道:“他是什么人?”
陆静耐心的解释道:“阿姨,当时我在内布拉斯加发高烧昏迷时,就是他救了我和孩子,不然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