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用力吐出来。”尼克说,他好想大笑,大喊,紧紧拥抱他。
利奥还说不出话,他被自己呛到了,眉间皱成一团。他像被上了麻药,神志不清,咳嗽时眼睛紧紧闭起,虚弱地靠在尼克身上。
艾勒看着他们,他的目光起初是惊讶,然后变得难以置信。
“尼克……”
他知道此时自己的声音多么无力,尼克根本不想听,他已经浑然忘我地沉浸在兴奋和喜悦之中。艾勒当然不会认为他的好友有任何问题,但是一个念头却泛上脑海,也许事情并非如此简单,这和以往的援救截然不同。他迟疑不定,不知道自己该做何表现。
最后艾勒只好说:“救援队来了,我们还有事要做,他需要恢复体温。”
尼克忽然醒悟过来,他浑身颤抖的毛病尚未治愈,心情也没有平复,但他还能克制自己。
他想起了他们的处境。
“不,我不能让人发现他,帮帮我艾勒。”
“为什么不能?”艾勒抓住他的肩膀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是个杀人犯,你这样迟早会毁了自己。我们应该把他交给警方,他们会处理好的。”
“你不明白艾勒。”
“是的,我一点也不明白,但愿你能让我明白过来。你失踪了那么久,回来后就变得我都不认识了。你干嘛要救他?难道你忘了你家里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别问个没完。”
“尼克,我只是想知道,我关心你,我想……”
“别说了。”尼克打断他,“如果你还是我的好友,就帮帮我。”
“你说真的么?”
艾勒动摇了一下,他看到尼克坚定的目光。他有些不知所措:“如果我拒绝……”
“我一样会感谢你,艾勒,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忘记你。”
“我不想听你说遗言,永远不要。”
艾勒开始摸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找出一串钥匙。
钥匙扣上挂着把小号的瑞士军刀,他早该拿出来,但他起初不想那么做。
“你向我保证不会让自己受伤害,我相信你尼克,只要你看着我说你没事,你还会回到海岸。”
“我会的。”尼克说,“我也相信斯班塞小姐的名言。”
“什么?”
“海岸永远是疗伤胜地。”
艾勒割断了利奥手腕上的绳子,尼克把那具虚弱的身躯抱在怀里。
“谢谢你。”他伸手推了艾勒一下,就像他们平时打闹那样,然后他往后倒去,落进海水里。
Agro忽然站起来,低头看着水面,艾勒轻轻摸了它几下,然后拍着它的背说:“好好照顾他,飞线先生,你才是最棒的。”
救生犬舔了一下他的手指,艾勒抱抱它,然后它也纵身跳进了海里。
艾勒一个人望着黑暗的大海,他忽然抬起手,闻闻袖口上的枫树糖浆味,定了定神。他看到不远处有救援队正在接近,海面上的火焰已经快熄灭了。
【27。 永无乡】
他们在一块避风的礁石边上。
尼克把利奥拖上岸,他们浑身湿透,寒冷得发抖。虽然现在并不是冬天,但夜晚还是很冷。四周的岩石散发出潮湿的味道,有些刺鼻,还有些提神。
尼克看了看周围,他应该把他放在哪儿?
哪儿都不安全,而且他需要恢复体温,需要干燥的衣服和温暖的食物,然而现在什么都没有。尼克觉得他应该先回去一趟,至少得拿些钱和干净衣服,露比的车也还停在那里。
目前还没有人知道他和利奥在一起,除了艾勒,尼克相信他不会说出去,他们现在还是安全的。他脱下衣服拧掉水,先把利奥弄干,然后再擦Agro。
他用双手捧住Agro的脑袋说:“好孩子,在这儿看着他,我马上就回来。”
Agro发出了一个轻微的声音,尼克吻了它的额头:“一步也不要离开。”
他走出去,海风扑面,他的手脚冰凉,眼前的海岸无穷无尽地伸向远方。
尼克明白他不能再找到回去的路,生命的轨迹永远都是这样,当你踏出一步,之前的脚印就会完全消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抚平沙子,不留痕迹。
有时停下来思考,这确实是件让人沮丧的事,可只要你还年轻,这样的沮丧就不会停留太久。
回到那栋熟悉的建筑,尼克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最近有种奇怪而敏锐的预感。也许是和利奥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他发现自己也变得谨小慎微,凡事总是留有余地,不再像以前那样直截了当。
他在家门口看到一辆车,那车很陌生,但是尼克认出了开车的人。
奥斯卡·塞缪尔警官站在他的院子里,似乎刚去敲过门,尼克忽然想起自己插在门上的钥匙,这暗示他并没有走远,随时会回来。奥斯卡可能会在门外等一会儿,看看能不能等到他。
他确实关心尼克的安危,说不定他每天给附近的人打电话打听他的消息,有时是艾勒,有时是斯班塞小姐,或者乔治医生。
那些出于善意的人们,现在都变成了尼克的障碍。他不知道奥斯卡究竟要等多久,也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冒险,他需要很多东西,但他不想被人发现。
尼克绕过自己的房子,走向一条街道,最后他来到一幢小别墅门口。
他站在斯班塞小姐家的门廊上。
二楼的灯还亮着,尼克开始敲门,他希望那个叫斯蒂文的男人不在,如果是他来开门,他就立刻跑开。很幸运,开门的是玛丽·苏·斯班塞小姐本人。
她终于下楼来,穿着件白玫瑰色的睡袍,镶着鸽灰的花边。她还穿着一双缎面拖鞋,鞋边上有彩色的天鹅绒,完全是一派成熟女人晚上穿的行头。
斯班塞小姐把门打开一线,金属门钩不停晃荡。
“尼克,是你。”她有些吃惊,而且做出了吃惊的表情。她其实并不如自己想象得那么漂亮,但她自信满满,这让她看起来多了一层耀眼的光辉。她喜欢别人叫她玛丽,听起来像个女学生,她也喜欢故意制造一点风流韵事,学习一些不会让她大汗淋漓有失常态的运动游戏,她还喜欢把眉毛弄成性感的弧形,擦最流行的口红。
尼克对她的印象不多,但也不少,她善于虚张声势,但不失为一个好人。
斯班塞小姐先关上门把链子拿开,然后又开了门。
“你在这里干什么?瞧你,全身都湿透了。”
尼克问:“你一个人在家么?”
“一个人。快进来,你需要洗个澡……你干吗不回家?”
“我怕被人发现。”尼克支支吾吾地说。
“出了什么事?”
斯班塞小姐伸手拉住他,把他让进房里来。
“我想……能不能替我找些干净衣服。”他很难开口,但最后还是说出来,“我想借一些钱。”
这些原本是应该对艾勒说的,但尼克知道不能要求太多,他还记得艾勒失望的样子。
斯班塞小姐这次没有大惊小怪,而是用目光探究着。她的眼睛十分机灵,而且大得出奇。
尼克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件蠢事,他为什么会来这里?难道他觉得他们的交情到了足够谈论金钱的地步了么?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呆了多久。斯班塞小姐忽然说:“你要离开这里?”
“是的。虽然我不愿这么做。”
“你还会回来么?”
“也许。”
“尼克,我们都爱你。”
她说:“你是个好男孩,我们都喜欢你。”
斯班塞小姐用了“男孩”这个词。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会尽量帮你的。”
她的声音低低的,近乎深沉,又带着一丝麂皮般的柔软。
“我遇到了一个人。”尼克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他是谁?我认识他么?”
“不,你不认识他,最好不要认识他。”
“他很危险?”
“是的。”尼克觉得鼻子发酸,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事了。
“我曾有个男朋友。”斯班塞小姐说,“不是那个学生会长,是另一个,他也是个危险分子。”
“他做了什么?”
“他喜欢走极端,总是和人相反,他爱看有大屠杀的电影,还喜欢吃烤焦的东西。”
斯班塞小姐皱着眉,恨恨地但又不无钦佩地说:“他还喜欢探险,有一次他独自一个人穿越了一片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