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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好。」翠娟赶紧行了个门下礼,那是大晏国里记名弟子对师尊行的礼节,敖玄自然没有拒绝,后后颔首示意,并暗中打量了一下融合了离火丹的这个人界少女。
一夜过去,虽然额心的印记还没有褪去,但是看得出来,离火丹中的元灵已经与翠娟的身体完美的融合,这还没有学会放敛气息的少女,此刻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离火的锐芒,幸好附近除了知悉内情的陈堪和景御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发现。
「这几天,暂时不要出门了,你现在就像是个会走动的火山,稍有刺激就会不由自主地散发离火之危,去向陈堪学着怎么收敛身上的离火锐芒吧,至少在学会控制气息之前,不要再接触其他人了。」敖玄忠告着,对于翠娟而言,无知是一种莫大的危险,但也是一种另类的幸福,至少如今的翠娟去学习修炼道术,在离火的帮助下,自然是事倍功半的效果。
虽然对于敖玄的话一知半解,但是翠娟还是很干脆地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听话地去向陈堪道长请教,至于陈堪要怎么向自己的师侄们和清箴子解释翠娟的加入,自然不是敖玄需要担心的问题。
事实上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敖玄已经不得不开始思索用怎样的方式,向自己好奇的弟弟解释昨天晚上他睡着之后所发生的故事,特别是面对着一双凑在自己眼前,充满了疑惑的水汪汪大眼睛。
向一个还不怎么知晓世事的小鬼,解释世上最为复杂的法术系统的内容,无疑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而当敖玄费尽心机口舌地试图告诉宝宝「丹」的构成时,耳边却很快地传来很均匀的呼吸声,就如同上一次敖玄在龙王车舆内的授业解惑一般。
敖彦似乎天生和法术有着绝对的抵触心绪,几乎到了一听就睡的地步,枉费了敖玄大半天的口水。这也让敖玄有些不由自主地胡乱猜测,宝宝出生时,那些长老们所说的,所谓宝宝天生不能学法术的原因,该不是眼下这种,一听就入睡的原因吧。
小心把臂弯中的小宝贝搂得更加紧些,敖玄的脚在地上轻轻的一点之后,整个身形立刻消失在晨霭的霞光之中,眼看今天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在乐坊里待了好几天的敖玄早就打算着趁着眼下的闲余时间,带着弟弟好好在人界逛逛,虽说现在宝宝突然睡着有些出乎预料,但这并不影响敖玄优游天姥山的计划。
往日那些个从人界飞升仙界的修道人,总是夸耀说那天姥山如何如何的美丽,且灵气怎么怎么不逊色于仙界宝境等等等等的传闻,早让敖玄心痒痒地想亲身探访很久了,这次机会可谓是天公作美,当然不能错过。
天姥山位于怒江上游,距柳州城虽然有着数十里的路程,但是对于敖玄而言,那也不过只是方寸的距离而已,只是一个简单的瞬移之术,便出现在那伴随着滚滚奔腾的怒江水向西延绵数百里的天姥山山脚下。
来天姥山的人,首先跃入眼帘的,便是那郁郁葱葱的茂密山林,以及丛林中穿越而过的一条沿着山体蜿蜒而上的蹒跚石径。石径上满是湿滑的苔藓,似乎向每一个光临的游客警告着出道的险酸。
这条自古以来作为唯一一条通往天姥山山顶的石径虽然也曾被屡次修缮,但彷佛是这座人间的宝山不愿让世人过多涉入,所以每次修缮完毕之后,不出几日一切就又悄悄地恢复了原貌,让那些乘兴而来的文人骚客们败兴而回,最多也只能在山脚下感叹一声:天意难逆,徒呼无奈。
这条黏滑的石径,对于敖玄来说自然是称不上什么阻碍。轻松地带着宝宝沿着石径而上,山道左右的林间里,那不沾世俗的美景,自是令人心旷神怡,而呼吸间那蕴含着天地灵力的气息,也让敖玄暗中赞叹,如此纯净的灵力,的确可以和仙界的宝境相提并论了。
最可贵的是,这天姥山的灵力并不像仙界那样总是有股子霸王的味道,它的灵力更接近于平衡的和谐,绝对是一个极佳的修炼自身肉体的环境,难怪那些个带着肉身从人界飞升仙界的修道人们,会对天姥山如此赞誉不绝。
当然,那些个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感受,对于敖彦来说,几乎等同于对牛弹琴,因为毫无法力的敖彦根本就没有办法感受到空气中的灵力,更何况去分辨天姥山的灵气和龙王界、仙界的有怎么样的差别。不过被山林中的后风吹醒了的敖彦,至少对这美丽的天然景致表示了应有的尊敬。
一向在意识中认为「旅游」这种活动是劳民伤财、且毫无收益的行为的他,如今是兴致勃勃趴在哥哥的肩膀上左顾右盼,而不是咿咿呀呀抗议兄长在浪费他挣钱的时间。
轻轻拍着敖彦宝宝的背脊,敖玄很小心地引导这山林中纯净的灵气透过宝宝的肌肤,悄悄地洗涤去宝宝的身体在人界那乌烟瘴气的环境里所染上的污浊,虽说小龙的生长和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很大的关系,但是连续好几天都泡在血腥味、焦火味浓重的激战城市里,敖彦身上难免沾染了那不洁的气息。
慢慢地带着宝宝一路晃悠,时不时得帮着臂弯中的小捣蛋鬼抓只过路的小鸟、摘朵荆棘中的小花、从不知名的灌木丛中找出甜美的野果满足宝宝的好奇心和食欲,或者挖空心思向宝宝解释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奇奇怪怪的问题--例如:自己的爬山记录是多少、吃颜色鲜艳的野果会不会造成食物中毒、山中的彩翼小鸟是不是变异种类等等,当然这些问题本少或许并不怎么可笑,但是宝宝用那漏风的小嘴吐出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错词怪音里实在不乏可笑的话题,狭长陡峭鲜有人迹的上山石径上,隐隐传递着宝宝咯咯的笑声和奶声奶气的撒娇,直到日照头顶,两人才走到石径的尽头。
在敖彦看来,石径的尽头出现的就只是一个小小的腾升在半空的一座小小的平台而已,平台小到前后左右的距离大约不起过二十步,上面只有一张不起眼的石桌和四张石椅。这些桌椅看上去朴实无华毫无特殊的地方,但仔细看,就不难感觉到,这桌椅和平台上的景致无声中融为了一体,隐约间透露着被千百万年风吹雨淋的沧桑之感。
坐在石椅上,望着不远处平台外的半空里,一道虹霓直直从平台下生出,搭上远处的云间高耸,宛如一道虚幻的青之路般,空中的微风夹带着冬季的凉意拂面而过时,让人着实体会了一把缥缈的气质,特别是身着书生袍服的敖玄,端坐在石凳上望着宝宝会心地微笑着。
微风轻轻吹拂着地的衣角袍袖,更是让人觉得仙气缭绕。这时候,要是能在桌上放上一张古琴、点上三炷檀香,再弹上一曲招来满山遍野的飞禽走兽,估计就和蜀山奇侠传里的男主角出一时的景色一致了。
难怪「旅游」被誉为是猪哥泡马子的重要手段之一,在这种优雅美景的衬托下,就算是武大郎也能沾上点飘渺气质,要拐个美人还不是手倒擒来的事情。敖彦坐在石桌上,望着敖玄目光远眺的俊秀模样,心里一边感叹着,一边也有些后悔上辈子自己几乎把心思都用在挣钱上了,对于身外的很多事情,倒是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后,才慢慢有了新的体会。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上辈子自己哪有那资本和时间去泡马子旅游,光是折腾孤儿院里那些小鬼头们,就足够自己忙了。
人啊,就是这样,错过了才会觉得可惜、可惜了才会觉得后悔、后悔了才会发现这个世上缺少后悔药啊敖彦感慨着,只是那张粉嫩嫩的脸庞上看不到如醇酒一般浓郁的沧桑感,倒是那双直愣愣地盯着敖玄身形的眼神,让人觉得小宝宝是不是饿了,正在运气打算哭个惊天动地。
敖玄自然不会去体会敖彦宝宝此刻「感慨万分」的心情,只看他不断地伸手从袍袖里陆续拿出不少东西堆在桌子上的动作,就可以知道,很显然敖玄也误认了宝宝所想表达的心灵之音。
宝宝的保暖外套、零嘴甜点、水果泥、温奶用的瓶罐套装、垫在裤子里的尿片看到不断堆积的东西,敖彦宝宝的脸色开始有点难堪,特别是看到尿片的时候尤为明显,那难得深沉一把的心情在尿片攻击下顿时荡然无存。
虽然一个未满周岁的孩子身体的自控能力糟糕不是他的错,但是对于一个心理年龄已经十七岁的少年而言,尿床实在是人生的一大耻辱,而被人抱着换尿片更是耻辱中的耻辱,就算换尿片的是自己今生的亲人、兄长也是不可接受的。当然最令他感到耻辱的是:他真的尿湿了。
不过冥冥中彷佛是感受到宝宝对换尿布一举的抵制一般,敖玄没有去拉开宝宝的小裤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