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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平苦笑:“我当然第一个找子墨。说实话,吞并华悦娱乐对万盛来说并不见得值得,子墨向来精打细算,这桩收购案不象他的风格。”他停了一停,直视她说:“但子墨说,除非你和颂阳分手,他才会放弃计划。”
她怔住,随即几乎笑出声。子墨啊子墨,原来你是这样想让我们后悔。真的不象秦子墨的风格,倒象三流言情小说里的情节。
她端起咖啡杯,在咖啡的香味里沉思片刻。三十几楼的高空不知那里来的风,手指在半空中竟止不住地颤动,最后她尽量稳定了声音才说:“你应该知道我和子墨的关系不好。我爸爸死前给我留了些股份,结婚的时候会转到我名下,那些股份现在还在子墨手里。不过你如果是来劝我和颂阳分手的,你过虑了,我和他只是一般朋友。而且即使结婚,我也不会要那些股份。”
颂平确实是来劝分的。他那天去万盛找秦子墨,实在是惊得非同小可。从来没见过子墨的态度如此阴郁冷漠,他还以为可以和子墨谈谈条件,没想到他只简单说:“你还不知道齐颂阳在恋爱?我希望他现在很后悔。”
起先他以为子墨的激烈反对是因为不爽萧雅芹的缘故,现在忽然明白过来,秦仲书给萧子熙留的股份只怕不少。他和颂阳已经吵过一次,分手只怕也要闹到父母那里。现在看来,如果颂阳娶了萧子熙,也不失为一桩赚钱的买卖。颂阳对生意不感兴趣,华悦将来应该是自己的,但也保不齐父亲改主意。不就是争财产,萧子熙若想将来在万盛有立锥之地,必然有求于自己,倒比家里中意的那个弟媳妇好控制得多,况且收购的事也还不知鹿死谁手……
劝分什么的,他在心里转了几个弯,忽然改变了主意。他微笑:“你误会了。秦伯伯给你留了这么丰厚的嫁妆,也是想让你嫁个好人家,也别辜负了他一片心意。我和颂阳谈过了,他很坚决。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只是担心这件事闹到父母那里,你以后就很难做人了。”
子熙放下咖啡杯:“我说过了,我和颂阳只是一般朋友。”
颂平在心里“嗤”了一声。不知萧子熙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什么一般朋友,颂阳的口径完全不是这样。不管是哪种朋友,为今之计,最好是让他们兄妹自己去谈好条件,他再静观其变。他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不如和子墨解释清楚。”
子熙张了张嘴,略微犹豫,颂平已经想到了她的难处,看来他们兄妹的关系真的是不好。他说:“这样好了,今晚正好一个度假村开业的酒会,我本来要去的,子墨应该也会去,我叫颂阳来带你参加。”
“不用了。”她抬起眼,目光一闪,断然说,“我跟你去就行。”
残酷的温柔
新开的度假村坐落在海滨,是时髦的高尔夫概念,戴小宇家最新的项目,口号是要赶超加州的圆石滩,在会员制上自然也要赶超圆石滩一样势利。人有时候很奇怪,既不想离经叛道,又要卓尔不群,结果大家一样的崇尚权贵,嫌贫爱富。
子墨收到请柬,原本并不想去。收购华悦娱乐的事正进行到关键时刻,他不想遇到齐颂平或CityTV的老总赵志诚。
然而下午戴小宇来了一个电话,向他发牢骚,说老头子三令五申,自家的场子丢不起人,勒令他携某世伯的女儿出场。
“那个Judy我最受不了,看她那张臭脸,准又要我鞍前马后地伺候。不如我们早点开溜,那里的温泉按摩很不错。”
子墨自然兴趣缺缺,正要回绝说两个大男人去泡什么温泉,小宇的思维已经天马行空地跳到下一个空间:“要不还是打桥牌好了。颂平应该会来的。颂阳不知最近忙什么,叫他几次都说没空,该不会是在搞对象吧?难道是小时候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的那个林妹妹回来了?唉,反正那小子是堕入爱河就晕头转向的主儿。我得打电话问问,将来的弟妹不是也得让兄弟们过过眼吗……”
戴小宇继续啰嗦十分钟。放下电话,子墨忽然改了主意。许美人,哼,他想,那个许美人多日不见,也该安抚一下。
酒会果然还是老一套,衣香鬓影,觥斛交错的场合,小姐太太们为吊在身上的首饰暗中较劲,同时交流最新的八卦。他去戴伯伯那里打过招呼,又遇到几个父亲的故友,拍他的肩膀说了几句后生可畏之类的话。幸好胳膊上挂着许静雯,不然要应付过来搭讪的女人,也不胜其烦。
他冷冷环视四周,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高调而俗气。许静雯在身边巧笑嫣然:“找谁呢?戴小宇吗?看,这不来了。”
戴小宇远远走过来,身边是那个Judy,人极高极瘦,颧骨也高,踩着足足五寸的细高跟鞋,头上顶着珠光宝气的发髻,高贵得象根国王的权杖。
子墨不耐地看表:“不是要打桥牌?”
戴小宇愁眉苦脸:“今天怕是打不成了,颂阳说他没空,不来了。”
忽然一阵莫名其妙的失望。子墨仰头喝干杯里的香槟,想到明天一早还有个会,不如等下听完戴总致辞,早点撤退。善于调节气氛的许静雯已经在夸赞Judy的首饰发型及礼服的颜色,继而说到这里的18洞如何风景优美。
端着盛满香槟的大托盘的侍应生在人群间穿梭,大厅里满是嗡嗡的人声,嘈杂不堪。他忽然想喝烈性的威士忌,侍应生的大托盘里没有,要到大厅另一侧的吧台去取。
他把空酒杯随手放在身边的小圆桌上,一抬眼,突然定定地怔在那里。
时间象忽然流进了抽掉空气的玻璃瓶里,一切都凝固在透明的真空里。四周的嘈杂声不见了,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的思绪忽然飘到某个遥远的初夏,她穿着丝绸的吊带小礼服,极浅极浅的蓝色,衬着她透明的皮肤,轻浅得象天边的一朵云。他记得他手掌下隔着丝绸身体的温热,她双颊绯红,靠在他怀里肆无忌惮地开怀大笑,好象发现了世上最令人开心的好事。她说:“我讨厌你……秦子墨,我讨厌你,我终于安全了。”
然后耳边传来戴小宇的聒噪:“咦,那不是颂平?身后跟的那个妹妹是谁?没见过啊,颂平什么时候喜欢这种清汤挂面的类型了?……不过这瘦瘦的小肩膀挺性感,其实脸也还不错……嗯,这白白嫩嫩的皮肤很销魂嘛,可惜就是胸部……”
许静雯已经笑着打断他:“哪有你这样评论美女的?当心齐总会吃醋。”
身边的Judy脸色已经很不好看,小宇只好住嘴讪笑。
其实许静雯说这话时,偷眼看的是子墨。如果不是戴小宇粗心大意,怎么会看不到他脸色一沉,眼里一抹黑色的戾气,一闪而过。
齐颂平看见他们,却并不走过来,只高高举起酒杯,向他们点头致意。他向身边的女孩子低头微笑着说了些什么,然后被熟人拉过去寒暄。
那女孩落了单,无措地望了望四周,戴小宇马上要走过去,被许静雯拦住。她说:“刚才好象看到戴总在找你和Judy,说要给你介绍什么人,要不要过去看看?”
戴小宇皱眉头,说了句“真的?”,带着Judy有几分不甘愿地走开。这时候萧子熙已经转身走开,背影湮没在宴会大厅人头攒动的灯光后面。
许静雯回头看子墨,见他目光闪烁,阴晴莫辨,却仍然站在原地不动。她心想,算了算了,好人做到底,抬头对他说:“我去洗手间补补妆。”说罢转身离开。
Clubhouse 坐落在离沙滩很近的地方。子熙从宴会大厅的侧门出来,迎面闻到海的气息。一边是铺满月光的银色沙滩,一边是灯火幽暗的小路,她想了想,选择了通往树林的小路。
其实她有些后悔一冲动跟着齐颂平跑到这里来。下午从恒江会馆出来,颂平说:“你需要一件礼服。”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去了就近的一家时装店。她问售货小姐有什么推荐,随便试了一件,尺码合身,就买下了,连妆都是在时装店的洗手间里随便化了几下。
售货小姐说:“看您的肩膀和颈部曲线那么好,这件再合适不过了。”那时候没多想,进了宴会大厅才觉得后悔。这一条丝绸的长裙,低胸,很低,坦露大片肩膀,她又不习惯高跟鞋,站在宴会厅明晃晃的灯光下浑身不自在。
她进门就看见子墨,身边站着许静雯。许静雯其实比镜头上更美,笑得温婉甜蜜,尤其是穿上缎子的晚礼服,比起运动服来更明艳动人上千百倍。
她知道子墨也看见了她。有那么几秒钟她以为看到子墨怔仲地望着她的方向,她低头从侍应生的托盘里拿了一小碟起司,抬起头,碰上他远远投射过来一贯的冷冷目光。
颂平借了个由头走开。她知道应该是她从容走过去和子墨打招呼的时候,不知怎么就忽然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