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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她我特别尴尬,我不知道该怎么独自面对时宇锋。原本还想再提分手的事,仔细思考了下,万一时宇锋一生气把我扔在半路上就惨了。自从经历上次的绑架事件,我胆子变得特别小,都不敢一个人走夜路。
从文兮家到我家开车大概十五分钟的路程,还好不算远。这样想想,我又轻松了许多。
时宇锋问我:“你没话要跟我说?”
“有是有,”我说,“不过还是不说了,免得你又跟我吵架。”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那件事你最好以后都别提。”
“你怎么这么烦!开你的车去。”
“放心,我车技很好。”
他这句话刚说完,一辆车突然从路口拐过来,两道黄色的灯光直逼我们,快得令人瞠目结舌。
“小心要撞了!”我失声大叫。
时宇锋猛的一转方向盘,尖锐的刹车声响起,我只觉得整个人往前栽去。
“啊——”车身一震,我的头磕到了前座椅背上。疼痛从额头向外扩散,脑子里一片混乱。
等我恢复过来,却看见时宇锋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我心里砰的一声,赶紧开门蹿出去。
“时宇锋,时宇锋你没事吧?”
我打开车门,抱住他大哭起来:“你别吓我,时宇锋你醒醒。再吓我我真跟你分手了。”
“倾心……”
“你这个混蛋,你要是敢有事我跟你急……咦?”我抬头,眨了眨眼睛,“你,你没事啊?”
时宇锋好端端的,一点受伤的样子都没有,他冲我笑:“难道你希望我有事?”
“谁叫你趴着不动的,你耍我啊!”嘴里虽埋怨着,心里却一阵轻松。我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脖子,生怕这是我的幻觉,一清醒他就真出事了,“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坏,故意装晕吓唬我,你是嫌我最近受刺激不够多?”
“我没装晕,就是头有些沉。”
“你活该!”
“倾心!”好熟悉的声音,是从我背后传来的。
我松开时宇锋,转身看清叫我的人是谁,吃了一惊:“张姐?怎么,怎么是你?”
刚才差点和时宇锋的车相撞的,居然是张姐!
她的车就停在旁边,看样子应该没事,倒是时宇锋的车擦到了旁边的电线杆。
“张姐,你怎么在这里?”我一看她来的方向,不确定道,“你不会是刚从我家出来吧?”
“是的。刚听说你出事所以来看看你,不巧,你不在家。”
张姐来找我……我心里毛毛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看了眼我身后的时宇锋,“这位先生,真是对不起了,我的车子出了点故障。你把修车的发票给我吧,刚才完全是我的责任。”
“擦到一点点,不碍事。”
“呃,张姐,我有些事要跟你说,方便的话再去我家坐坐吧——时宇锋,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别再撞了啊。”
时宇锋无奈地笑了:“知道了。”
“时宇锋?”张姐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她看看我,再看看时宇锋,“原来他……”
“张姐,我们回去再说。你别开车了,不安全,叫拖车公司来吧。还好这里离我家不远,我们边走边聊。”我赶紧拉着张姐走了。
不能让她再说下去,我可不想让时宇锋知道我那些事。
我想,张姐肯定是知道我的事的。恢复记忆以后我想过要去找她,我想过无数种我和她再次相见时的开场白。我猜测了各种答案,却没料到她会来得如此直接。她叫我——
“诉意,现在我是不是应该叫你诉意?”
我抿着嘴唇,之前酝酿好的话,一句也想不起来。路不长,正常速度大概十分钟就能走到目的地,此刻却长得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张姐幽幽地说:“我早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全部想起来的。所以我让你爸爸妈妈不要把真相告诉你,与其让他们一下子打破你的信仰,还不如让你自己慢慢去发现,慢慢接受。就算是把一次巨大的疼痛分成一小份一小份的,每次少疼一点吧。”
“那时候你爸爸很着急,差点想送你去看精神科。幸好他没这么做,这跟精神失常完全是两回事。你只是太爱倾心,无法接受她为了你而死去的事实,所以想办法逃避。”
我说:“是。我宁愿死的是我,不,该死的本来就是我,倾心她是为了我才……”
“是吧,你这孩子就是太死心眼。当时你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又抱着这种想法,难怪会强迫自己把原本属于你的记忆尘封起来。当你忘了自己,脑子里只有倾心的一切,理所当然就会把这一切带入,以为自己就是倾心。”
“傻姑娘,做人没必要这么累的,逝者已矣,你再怎么内疚自责倾心也不会再活过来了。她选择让你活下去,肯定不希望你带着枷锁生活,你明白吗?”
路一点一点变短,车辆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耳畔的风声越来越轻,我不知道是风停了还是我忘记了去听风的声音。
张姐说得对,如果爸爸一开始就把真相告诉我,我很可能真的会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而精神错乱。尽管我依然没办法接受事实,可至少现在我什么事都没有。
“好啦,你到家啦。”张姐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先回去了,心里不舒服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张姐,你不进去坐一会儿?”
“不了,已经不早了。这里正好能打到车。”
我也不再勉强,点点头:“那好吧,张姐再见。”
“嗯,再见。”
“张姐——”我又叫住了她。
张姐纳闷,“还有事?”
“我明白了,谢谢你。”
这一次,我是真的明白了。逃避也好,伤心也罢,都无济于事。我不能再顶着倾心的身份活下去,倾心是倾心,我是我。我更不能代替她去爱时宇锋,因为那都不是真的,到头来只会是一场空。
如果将来的某一天,时宇锋突然发现我不是真的倾心,不是他记忆中那个在草坪上放孔明灯并且傻乎乎地把草坪点燃的女孩,他会怎么想?那一晚是他们共同的美好记忆,是我们重逢后,他对我提的第一件事。可他不知道,他所说的女孩并不是我。
在我心里,我爱上的时宇锋,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把手递给我,带我走出迷途的那个人。他留给我最深刻的回忆,永远是那句平淡无奇却真正打动我的话:需要帮忙吗?
半年前的那个午后,没有阳光,却是我人生中最灿烂的一天。那一天,是我真正意义上“第一次”遇见他,记住他,爱上他。
回到家,爸爸跟我装傻:“咦,倾心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里玩了?”
我笑:“老爸你还明知故问?我就不信文兮那丫头没跟你们念叨。”
被我将了一军,我爸讪讪发笑。
正好我妈从楼上下来,说:“倾心啊,宇锋这孩子真的不错。我和你爸都看得出来,你喜欢的人是他,不是浩宁。以前那些事都不要想了,也别难为人家,唉。”
她说我难为时宇锋,指的无非是我在医院的时候无理取闹。没想到时宇锋还挺得人心的,我嘴角一斜:“妈,你才见过时宇锋几次啊,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啦?我会吃醋的。”
我妈用她手上卷起来的报纸使劲敲了下我的头。
“不跟你们说了,我去洗澡。”走到一半,我又转身,“爸,妈,以后别叫我倾心了。”
爸爸妈妈刚才还笑容满面的,一听到我说这话,表情马上僵住。我不忍心再说什么,赶紧上楼去。其实,我的意思他们又岂会不知。再完美的假象始终是假的!
我关上房门,靠在门板上深呼吸了几口。现在不论是谁叫我倾心,我都会充满负罪感,如同我抢了她的一切,还心安理得地顶着她的身份继续快乐下去。
那么多人微笑着喊我“倾心倾心”的画面在我眼前打转,我分不出来,他们之中究竟有几个人是明明知情却还要忍着失去倾心的痛苦帮我来美化这个梦境。
一张张笑脸如白纸被撕裂开,片片粉碎,如腊月的飞雪。
我跑进卫生间,拼命接水往脸上冲。冰凉的温度让我明白我不是在梦中,这一切都是真的。
“倾心……”我哽咽着,慢慢抬头。
镜子里,下巴上的朱砂痣从我眼前晃过。我把头仰得高高的,伸手轻轻触摸着它。在我没有抹去自己的记忆前,我知道自己有这颗红痣。很小的一颗,跟米粒差不多大,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察觉。
我和倾心身上几乎都没什么胎记,长得又一模一样,这颗痣或许是我在外形上跟她唯一的差别。
想着想着,我忽然笑出声来。上次我仰着头,奶奶就是看见我下巴上的这颗痣才吓得滚下楼梯的。老太太本来就迷信,没准真以为我是被倾心上身了才吓成那样的吧。后来爸爸肯定把真相告诉她了,我总算明白,为何她出院之后像变了个人一样。倾心性子像我妈妈,温婉乖巧,奶奶骂她她几乎不还口的。她越是这样,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