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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马车仍旧在不断颠簸着,但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脱缰的现象。坐在车内,慕容珩透过车内的缝隙朝前看去,凤璇玑带来的护卫果然勇谋兼备……但仅仅是勇和谋还不够,他还需要默契,一种主仆之间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无坚不摧的默契!
这样想着,慕容珩忽然开始左右环顾起来。从刚才开始,就有件让他很是在意的事。除了方才那支让人多少有些胆寒的毒箭之外,并没有再出现任何暗器,甚至是刚刚从马车内纵身跃出的两人都没有遭受到任何伏击,仿佛最开始的那支毒箭不过只是单纯的射错的方向,因此才会造成现在的误解。
一瞬不瞬的盯着马车上被毒物烧灼出来的洞,慕容珩将视线转移到了仍旧握在手中的箭矢上。除去箭头上烙印的火纹不算,这支箭看上去与普通的箭并没有太大区别,要说真有什么差别,恐怕也只有莫名消失的火纹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但慕容珩却十分确定,那火纹他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包括通过喷射毒液让火纹消失的工艺……尽管如此,他却不能肯定,持有这种工艺的人,真的会与朝廷合作……还是说……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就在慕容珩的脸色正在一分分阴沉下去时,被展风携着藏于树丛中的凤璇玑也猛然记起了那箭矢的特别之处。
“展护卫,你可曾听说过‘神农匠’?”试探性的开口,凤璇玑看向展风,本就苍白的皮肤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更加难看。
闻声,展风脸上的神色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变化和不同,他只用一种既不像是机械亦不像是热切的声音缓缓的回答道:“世子,您可是无条件的信任王爷?”
听到展风的反问,凤璇玑不可抑制的张了张眼眶,就连瞳孔也稍稍缩了缩。
无条件信任……
五个字像是一座肉眼望不见顶峰的大山般死死的将他压在了下面,让他喘不过气。
展风的视线并没有定格在凤璇玑身上,透过树叶的缝隙,他很清楚的看到了那个来自“神农匠”的暗杀者,但那个人的举动却让他感到奇怪。
作为一笑楼独有的暗杀支部“神农匠”,向来是一击必杀,绝无生还。可现在看来,和传闻中的似乎有些出入。
目光锁定在隐藏于茂密枝叶中的杀手身上,展风缓缓抿起了唇。
凭借他对“神农匠”的了解,除非他们的目的不在于人命,否则绝不可能就此作罢。
就在慕容珩与展风同时为了一个相同的问题困扰的时候,树林的另一端,火如歌的唇角正向上扬起一丝满意的弧度。
“总算是赶上了……真想快点看到那家伙跪倒在我脚下唱征服的样子啊……”耸耸肩,她脸上的笑意正在不断加深。
“喂,你这女人什么时候才能正经点?”偏头看向火如歌,云中阙脸上浮现出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
“总而言之……”像是根本就没有看到他的神情般,火如歌一挑眉梢,原本还颇有些俏皮的笑意里竟兀自蒙上了一层令人战栗的森冷。短暂停顿了片刻后,她眼眸微眯,只见一抹琥珀色的清冽厉光从中流转起来,与此同时,她继续开口道:“我的鬼兵们,是该出来玩玩了……”
“等等……”忽然伸手握住了火如歌的手腕,云中阙的神色就像他的声音般,变得稍稍有些沉闷起来。“你,不要太过火……”
与慕容珩冰凉的体温不同,云中阙手中的温度总是很炙热,那是一种可以将皮肤烫伤的温度,至少在火如歌看来,云中阙绝对会将她烫伤。
没有反驳云中阙,火如歌盯着他看了半晌后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掌心的温度从自己的感官上缓缓抽离,随后继续起方才的结印动作。
“云中阙,在你的生命中,有没有遇到过一个可以让你为之拼尽性命也在所不惜的人?”手中的动作在不断变快,此时此刻,尽管火如歌的目光正集中在自己的两手之间,但她口中的话却是对着身旁的男人所言。
“我……”
“过去,在我曾经生活的地方,那个可以让我为之奋不顾身的人已经死了。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认为,为了别人放弃生命是这个世界上最荒谬最愚蠢的事……”话音未落,火如歌手中的结印已经完成,只见从她身后赫然跃出一个身穿猩红色铠甲几乎高耸入云的巨大鬼影。
“火如歌!”瞪大了双眸,云中阙惊呼一声,周身金芒大盛。
他最重要的人……这辈子唯一一个让他想要变成人类,从此放弃仙位放弃生命放弃一切也在所不惜的人就是她火如歌啊……
“别那么紧张,只是这种程度我还不会死,你这只没见过世面的家雀总是喜欢小题大做。”懒洋洋的朝云中阙投去短暂的一瞥,火如歌的神色里透着一丝淡淡的不屑,不屑之余还有一丝令人看不透彻的其他意味。
就这么维持着先前的姿势持续了半晌后,云中阙才缓缓的将自己的目光从火如歌身上缓缓偏移。
这固执又自大的女人!
这样想着的云中阙心底突然生出了一抹强烈的笑意,他没有继续阻止火如歌,而是重新将视线在她身上定格。
看着火如歌身后那不断膨胀的巨大鬼影,云中阙眼中的无奈也随之逐渐转变成了一种笃定。
“蠢女人,仅此一次!”低吼出声,他纵身跳到火如歌身后,立身在那巨大的猩红色鬼影脚下,双手不断变换着结印的样式,只消一瞬,便有条条光带从他脚下呈螺旋状向外放射而出,将他与火如歌双双包裹其中,紧接着,他猛然抓过火如歌的手腕,只听“噗”一声轻响,他同时咬破了自己和她的食指,蓦地,就在鲜血从伤口溢出的瞬间,顿时有两团淡金色的火焰由两人的指尖升腾而起,继而缓缓在伤口处湮灭成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纹路。
“从现在开始,本大爷正式承认你为我的本命契主,这一世,下一世,此后的永生永世我的命格都将以天火烙印在你的灵魂里,你这狂妄自大又愚蠢之极的女人,永生永世都别想从本大爷的掌心里逃出去了!”
云中阙的声音在火如歌听来格外洪亮,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他那双金色的眼眸会像现在这样澄澈这样明亮,他的眼眸里仿佛包含了所有她极其渴望却又不能奢求的光明,他,简直会让她在一瞬间产生某种幻觉。
本命契主是真正意义上的同生共死,火如歌很清楚这其中究竟包含着怎样的意义。
同生共死……
多么简单的四个字,云中阙竟会为她做到这种地步,而她召唤阴兵不过是为了保全慕容珩的性命。
这样想着,火如歌心底不禁掠过一丝淡淡的苦涩。
她,其实不值得云中阙做到这一步……
她,从来都不值得。
眼看着一条条金色流光从云中阙身上不断流入自己体内,火如歌突觉眼眶一热,她蠕动了一下双唇,却始终只是看着他说不出一个字一句话,甚至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将逐渐变得模糊的视线定格在他身上,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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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要笑,我不想……在临死前……还看到你的眼泪。”
带血的手指自火如歌脸边滑落,再也没有抬起来过。从那一天起,火如歌再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无论遇到任何事,她都会笑。只因,那个人临死前的最后一句遗言般的话,从始至终,她都将其视若珍宝,从未违背。
直到她穿越,来到了这个异时空,遇到了慕容珩和云中阙。
最后的一道防线被攻破的时候开始,她知道自己应该开始向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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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传来的热度让一瞬间略显失神的火如歌猛然回神,她怔怔的望住云中阙,张了张唇,仍旧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此时的云中阙看上去俨然已经是完全妖化状态下的模样,猩红色中带一点金色流光的妖斑在他的额头以及脸颊两侧缓缓的耸动着,像是拥有其本身的意志般。
云中阙一言不发的用手指抚着火如歌带有泪痕的侧脸,指腹所经之处,她脸上的眼泪划过的痕迹都在他手中化作一缕珍珠白的轻薄水雾,一瞬间蒸发不见。
“笨蛋……”
两张脸恍然重合,火如歌的瞳孔猛的皱缩成一个细小的点,几乎是无意识的突然抓住了云中阙的手臂。
“不要死!”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除了慕容珩之外还有什么人是她一定一定不能失去的,非要用性命为之守护的人,那便只有云中阙了。尽管她始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不可否认,云中阙早就在某个她稍有懈怠的瞬间成为了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人。
闻言,云中阙先是短暂的沉默了一阵,继而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