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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可是知道是知道,接受是另一件事。
在路上,陈子岭把玩着手机,发现手机上有一则留言,便打开了来。
圆杉软软的声音此刻听上去有种凝重。
“我很想你……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你等我……好不好……如果等不到的话……”
他捏着手机的手渐渐冒出了静脉的线条,竟是隐隐发着抖。下颌收紧,双眼布满阴鹜。
他默不作声地挂了电话,挨在座位上,一声不发。
露天是蓝堂的私人飞机场,他们跟国防部一直有联系。有一两架私人直升飞机分属平常,杜瑞博也早已跟那边打好招呼。绝对不会有人来干扰他们。
陈子岭等在露天,很快便有直升机降落。他看着杜瑞博,双眼深邃得犹如夜阑下的河水。
他很快便上了机,杜瑞博沉下脸,“杉杉心口中枪,情况很不好。”
听了这话,他确信自己已经脑海一片空白了。再想着刚才那通留言,一种慌张终是腾腾升起。
“我的人没有向我报告!”
杜瑞博轻笑出声,“子岭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我们这些人一旦动了情,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保护好我们想保护的人。我们仇家这么多,自己又不在她们身边。你凭什么呢?”
凭什么对一切事情都了若指掌。
“天下,不是你一个人的。”
陈子岭脸有些白,眼睛望着前方。在一个刹那间已经思量了很多事情。
天下,不是他一个人的。如果想保护别人,首先自己要强大。
强大到天下,等于陈子岭。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TT累死我了这几天完全晒得跟黑炭似的,一下机一回家就打开文档。啊……感觉这文完结真是越来越不知道要多少字了
、生死一线
急促而凌乱的步伐在走廊里响起来,车轮滚动的声音尤其刺耳。
手术室里根本忙不过来,一台又一台的手术考验着医生护士高度的集中力精神力。就连门诊手术的房间也都挤满。
圆杉被推着平车送入手术室,杜天杜卿婷在手术室外候着。里头动手术的主刀医师和第一助手第二助手都是杜瑞博的人,名誉技术不必多说自是顶尖。他还带来了各种各样先进的医疗设备和人员。减轻了当地的负担,也直接性地促进了吉布提和他的交往友好度。
“TPR正常!血氧下降至66%!”
“加大流量吸氧!”
“血氧92%,正常!”
“弯剪!”
“吸引器!”
手术室里监测器“嘀嘀”的声音一下一下地跳动,屏上的数据不断变动。巡回护士不断报数,手术护士也配合地递器械。助手们不时地跟主刀医师探讨病情,额上密汗连连。护士适时地一擦,第一助手低声道:“吴教授,肺动脉有组织粘连。”
“我看到。”
第二助手道:“子弹差点就要把肺动脉穿破了,该说这姑娘运气好还是差?粘连成这样,子弹一旦取出,恐怕密度一变就会大出血。”
吴教授手下动作谨慎,“左侧胸腔积液过高,密切监测病人生命体征。”
“是。”
里头紧张,外头也紧张。杜卿婷很想继续帮忙,可根本静不下心来。杜天拍拍她肩膀,“里头是心外科的权威,交给他们吧。”
“我知道。”
杜卿婷睁着眼睛看着手术室的门,她不敢闭上眼。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会自动出现圆杉浑身是血的场景。双手交叉着抱着两臂,手掌不断来回摩挲仍在起着鸡皮疙瘩的肌肤。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匆匆的皮鞋声由远及近。
“情况怎么样了?”
杜瑞博步伐飞快地走到杜天面前,他远远地就已经看到杜卿婷的失神便没有向她询问。
杜天拍了拍他的手背,“你来了。还在里面手术,不要急,吴教授他们是什么水平你我也清楚。最避忌自乱阵脚,坐着耐心等等吧。”
杜瑞博转头看了看杜卿婷又看了看紧闭着的手术室大门。垂下了眼睫,脸色染着薄薄一层风尘显得老迈了一些。他走到杜卿婷面前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要担心。”
除了这句话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欧丽他还瞒着,明明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明知道她现在生死未卜地躺在手术床上,知道这样很自私。但还是瞒着欧丽,她们两母女受的苦太多了,你叫他怎么忍心说得出口?
顺势站起来挨着杜卿婷坐下,把她的头放在自己肩上:“闭上眼歇歇,什么都不要多想。”
杜卿婷睁着眼,听了这话眨了眨。乖巧地倚在他肩上,闭上眼睛。他的衣衫渐渐濡湿一片。
这些天来活着的恐惧和看到自己姐妹整一个血人似的从地上捞上来,身边同事的战乱离逝、士兵的残肢断骸,亲人的不知生死。这一切都令她崩溃,她扛不住了。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做的最任性的一件事就是赌气地跑到非洲来。如果不是她,杉杉怎么会在里头躺着?这冰冷的地方不该是她在的地方!
陈子岭还在门口徘徊,平素里最是果断,现在却最是踌躇不前。
如果他才刚认定的女人就要离开他了,他会怎么样?
明明向她承诺过,她有危险时他会第一时间赶往她身边。
那时候的他在干什么?在地下礼城里冷眼看着通过不法手段攫获来的□,暗想着他除去那个老头子后有怎样的新生活。
以为自己暗地里派了人手陪着她全程就会安全,以为几天后她就会叫着他的名字,跟他说已经下机了,很想他。
杜叔说得对,爱情不是一个令自己变得弱派的理由。
她在倒下来的那个瞬间在想些什么?肯定会想“陈子岭你他妈就是个混蛋”吧?
他也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如果做不到,当初的承诺得来如今的懊悔有什么用!
他一拳砸在门上,不觉得疼。如果这都叫疼了,那她受的伤叫什么?
墨黑的眼瞳里氤氲着一片薄怒,这是用她的生命给他敲响的一个警钟。
他不能够松懈!
坚定地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他去到手术室时手术仍在进行,他站在走廊的远端静静地看着紧闭的大门。
难以想象她会失去朝气地躺在里面。
仔细想来,她第一次中弹是为了他。第二次中弹也是为了他,如果不是他没有能力护着她,她怎么会有危险?
陈子岭紧握的拳头渐渐放松,沉着地看着那扇门。
路圆杉,如果你撑不下去,就是死了我也要将你挫骨扬灰!我陈子岭要的人就是连天帝连阎王也夺不去!
又站了许久,大开的窗户已经洒进来阳光了。
手术室的门“砰”地打开了,沉闷的声响给生机勃勃的早晨带来一丝震颤。杜卿婷颤了一□子,睫毛和眼睑动了好几下,终是缓缓张开了眸子。
杜天和杜瑞博眼神一片清明,看着大门处有种隐忍的撼动。
陈子岭抬起头,眸里闪过痛惜、挣扎,犹豫。最后还是挺直了腰板,恢复一身好气度地走了过去。
“老吴,什么情况了?”杜瑞博站起来,微微染白的双鬓被日光照射到,熠熠生辉。
吴教授脱下口罩,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用力张合双眼几下。
“老杜啊,我们已经尽力了。”
“尽力了?救不回来了?!你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杜卿婷声音尖锐又沙哑,怒红了眼睛,死死地瞪着对方。
杜瑞博头也不侧一下地喝住了她,“婷婷!”
陈子岭握紧了垂在裤侧的拳头,牙关紧闭,闻言阴沉地盯着他。
“患者失血过多,子弹又是险些穿了肺动脉。左侧胸腔积液过高,尽管我们已经做了引流,但醒来后可能会觉得呼吸困难。加之还受到了些微感染,我们已经尽力了,还是不能在短时间内全面恢复呼吸系统的功能,气体交换肯定是会受损害的,这个要看她清醒以后的恢复情况了。只不过,能不能撑过去还是要靠她自己。”
“老吴,你也没有办法了?”
吴教授笑了一下,样子有些宽慰,“所幸子弹没有射到主动脉弓那儿去,供血供氧没有问题。醒来不用太久。”
杜卿婷闻言有些宽心,又有些气急败坏,“那你说什么撑不撑得过去要靠她自己?!你吓死人了知不知道!”
“婷婷啊,你也是学医的,难道你也不懂吗?身体机能跟个人的精神神智状态是相互的,机能上来了,意志没撑过来有什么用?”
陈子岭沉默,最后点头,“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快的话两三天,慢的话可能一到两周,甚至……”
他扬手打断他的话,“我明白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她?”
“现在就可以了,可以多跟她说说话,让她有求生的欲望。只要她还有舍不下的人事,恢复意识将会很快。”
话刚落地,几个护士便从手术室里推出了一张车床。床上的圆杉脸色煞白,连嘴唇也没有一点半点血色,正吸着氧。手臂上扎着留置针,药液快速滴入她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