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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啊。”圆杉笑得风轻云淡,似一隅疏落的枝叶,但被阳光投照便会闪烁着温暖的光亮,再如何不起眼,一旦被点亮便会光华万千,温暖如煦。扭了扭头才随意地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机,我都要认不出这座城市了。”杜卿婷的眼眸如清水缭绕,沁凉着一丝感怀。
圆杉看着久别重逢的杜卿婷,自然是激动。走在她面前,上下左右又前后左右地打量了一番,不禁品头论足,“不是说不喜欢黑长发?怎么染得这么淑女?”
杜卿婷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柔,仿佛山涧里飘渺得像仙尘一般的如丝,“他喜欢我这个样子。”
圆杉想起杜瑞博的话,恍然大悟,又不禁有些好奇,“他?有没有照片给我八卦?”
杜卿婷妩媚一笑,神色艳丽,浓墨一般的娇媚,“没问题,不过,你确定我们要一直站在这里吗?”她耸耸肩,圆杉才注意到身侧依然有人未散去,正好奇地看着她们。
她扁了嘴,“Sorry;我忘了。前边有间蛋糕店不错,我们去那儿坐着好好聊!”
两人到了街角位的一间蛋糕店,点了一杯黑森林一杯维也纳夸克奶酪蛋糕。
放下餐单,圆杉有些疑惑,“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奶酪的吗?”
杜卿婷双手交叠在一起,笑得满足,“他喜欢。”
“所以你也一并喜欢了?”圆杉觉得不可思议,“多年没见,你……”
“变得你都要认不出来了是不是?其实我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以前的杜卿婷就是城堡里的小公主,被人宠得无法无天。现在她依然娇气,只是娇气只对杜瑞博,因为她知道,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会包容她。现在的她有了爱情的滋润,很多执拗的事从前从不去改变,现下却可以为了一个男人改了自己多年来的习惯。
爱情的力量,真是很强大,强大得令人动容。
“我真的很好奇那个改变你的男人是谁。”
“总有一天,你会见到的。照片要看吗?”
“当然!”
简俊凑到陈子岭耳旁,说了什么。完后一脸的难以捉摸,就如一条布掩住了你的视线,你很想越过去看看那边是什么,但除了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你什么都没有得见。
陈子岭的脸流转着几丝僵硬掉的光,他声音低沉,望着笑得望不清神绪的简俊,连话也都冰冷起来,“你知道我不会的!”
简俊笑容又扩大了一点,慵懒优雅得就像一头虎豹,“不,你会的。”
“为了这一切,你会的。”闲闲地起身伸了个懒腰,回复回戏谑玩闹的神情,眉眼如丝淡薄,“我会帮你的,就像以前那样。”
他转身离开,只剩下陈子岭一人盯着他的背影出神。桌上有杯透明液体,他毫不犹豫灌下。
吞了下去,却只是一杯白开水。
原来他们,谁都没有醉。
可为什么说出来的话都像是烂醉?
“陈子岭,你放手吧!回头好不好?”
“安娜,你知道不可能。”
安娜举着枪支,瞄准眼前如烟淡薄的男人。她想劝服他,原本以为他们一起度过了那么多的患难他会答应放手的,可是她怎样也比不上多年的黑道生活给他带来的一切利益。
“我们那么久都是假的?”
“不假,但我不会放手,只有上位,我才能调查我一直都想调查清楚的事!”那时候的陈子岭……唔,让他想想,应该是热血的,奋不顾身的?可是现在的陈子岭呢?这些年来,他学会一年比一年世故。
他痛苦地阖上眼,可是五年以前的情景还发生在眼前,近在眼前的幻觉。
“那我呢?!我为了你我背叛了当初宣读的誓词!我已经不能算是一个警察了!”安娜的眼中有种撕心裂肺的光芒强烈地炸裂开去,炫目得美丽,却又痛心得极致。
他笑得比珍珠都要洁白,“不,你仍然是警察。你看,现在你不就是在做着一个警察应该做的事吗?秉公执法,维持正义,警恶锄奸……警恶锄奸。你是警,我是奸。”
声音沙哑,自嘲之中揉杂了令人破碎的柔情。
“不是的,不是的!我知道你是好人!”她明明早该开枪,手却一直在抖。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身为一个警务人员怎么可以为了私事而坏了公事。她的伙计就要赶来了,在这之前,她要将他劝降!不然,不然……他会死的。
“安娜,这个世界上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哪里分得出来?现在你会怎么做呢?”他摊开手,手上什么东西也没有。笑得一片云淡风轻,绽放着比罂粟还诱人的微笑。
“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会等你出来,到时候我们从头开始!”
“从头开始?”他垂下了头,连声笑了起来,“靳安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你以为我会为了你放弃我即将到手的一切?我拜托你,也不打盆洗脚水照照自己的样子。你若不是Madam,我又怎么会有闲情逸致跟你玩玩?哧,我还念道人人赞扬的Madam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勾勾手指头就乖乖跟过来,除了床上功夫有点味道我还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所以靳安娜,你凭什么?”
沉默缓缓挽成冰片,一刀一刀地凌迟在安娜心上。她为他做了那么多,泄漏了那么多,得来的不过是这样几句话?
痛到极致也不是那么痛,她连眼泪也流不下来,枪还举着,身后传来声响。门踢开了吗?他们赶到了?可是为什么,她想要的永远都得不到。
砰——
不知是什么惊响了楼下一树的鸟,四散逃窜,惊慌失措。
忽而惊醒,心跳得很快。他摸了摸额头,有些冷汗。
凌晨四点零八分。
他忍不住苦笑,缓缓起身。倒了一杯水,喝了一点便僵直身子,似是发呆。
这个梦,他很久都没有做了。
安娜,你为什么还要来我的梦里?
他这辈子,对不起的女人只有三个。
第一个是初恋,为了上位,双手奉上。第二个是真爱,为了上位,选择背弃。第三个是知己,为了上位,屈辱致死。
都是为了他们的上位,他没有回头路了,他跟简俊都没有了。时间越发紧迫,外交工作也越发艰难。他们都没有时间了!
把未喝尽的水一点一点地倒掉,就像祭奠谁一样严肃认真。昏暗灯光透落而至,一双眼睛亮得仿似暗夜里的狼!
是啊。为了这一切,他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光可鉴人的地板上蜿蜒着一片水迹,慢慢晕染开来,映出一个颀长的倒影。
他递出右脚把水迹磨灭掉,转头离去。
想擦掉的,究竟是什么?
是一切如云烟的过往还是……那个曾经为爱迷失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来了
、靳家姐妹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是慢热了点,点击太残忍了
圆杉接过手机看着画面上的人,穿着普通,甚至有些寒酸。笑容痞子气,眉目却有些温润。
“怎样?”杜卿婷紧张地问,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别人怎么评价也还是很在乎的。
她笑笑,把手机递回去,“大小姐,什么时候对自己的眼光这么没信心了?”
“还不是被……”正要苦兮兮地相告,却止住了声音。
圆杉表示理解,应该是遭到家长强烈反对。她淡然一笑,耸肩道:“好吧我们聊别的,在那边过得怎么样?是做设计师了吧?”
“不,我当了医生。”
因为想要守护重要的人,所以当了医生。
她们这天聊到很晚,把杜卿婷送回酒店,圆杉偷偷地给杜瑞博打了个电话告知今天的事。没想到杜瑞博一早就知晓,又抱怨是自己安排不周到。
“杉杉,你也知道我这个女儿倔强,后天晚上有一个酒会,你能带着婷婷来吗?”
“可是……”
“都是我的老朋友,他们也是婷婷的长辈,这次婷婷回来了,是该要见见。况且,你上次的提议。我认为我们当面谈会比较好。”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圆杉便一口答应下来。杜瑞博明显很高兴,“那就这样说定了!地点时间晚些再差人通知!”
挂了电话,圆杉才后知后觉想起。
那个人……会来吗?
又甩了甩头,不会的,中风哪有这么容易就出得了院?
当天很快而至,圆杉没有穿晚装,酒会要求不高,穿着只要整洁大方即可。
杜卿婷糊里糊涂被拖了出来,还被打扮得迤逦动人,到门口前,她终于忍不住甩开了圆杉的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要我穿成这个样子你自己又另外一副样子究竟要做什么?!”
“我们进去再说,进去再说。”
“好啊,你不说我们就在这儿呆着吧。”
都到门口了,说说也无妨?“里面是个酒会,杜叔叔和他的朋友都想见见你。”
“哼。”她却只是轻蔑一笑,随后掉头便走。
“婷婷,等等!别走啊,我们快进去。”她好不容易抓住她的胳膊,紧张地问。
“我为什么要进去?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