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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
“嗨嗨嗨!同志,快把车开走!这儿不能停车!”协管又在催促。
沈成予深看言诺一眼,最后一次问她:“你自己行么?”
她兀自点头,肯定地说道:“……行的。”
言诺下车后,沈成予的手在方向盘上划了个圈,便将车子拐离了医院门,手边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不耐烦地拿起来,冷声只道:“我知道了,绿湖酒店见吧。”
半个小时候,绿湖酒店顶层花园餐厅。
与沈成予面对而坐的男人,一只黑色墨镜架在鼻梁上,直入双鬓丝丝白发之中,一弯嘴角纹轻轻勾起,男人松了拄着手杖的一只手,撩起胸前的酒杯,递到沈成予面前,声音含满阴鸷:“成予,好久不见了。”
沈成予沉着眸子,久久不给这男人回应。
那男人伸出去的手,停了许久,没听到动静,又是一抹阴冷的笑。而后,他将酒杯缓缓送到自己的唇边,轻抿上一口。收回手时,仍旧保持了原来的姿势。
这男人并不是别人,他正是林安娜的父亲、美国最有威望的华人珠宝商林纾。
沈成予始终紧盯着林纾墨镜之后的那是一双没有焦距只靠墨镜来防备的眸子,却也心知肚明着——这男人仍不是他该掉以轻心的。
“伯父,您这次一个招呼都不打就来了,是有何贵干?”沈成予免了客套,却先发制人。
林纾“哼哼”笑着,手杖敲了两下地,才沉沉道:“幸得你还叫我一声伯父,我念着你和宣,想着,该是来看看你们了。”
两句之中,仍不露底牌,沈成予等不及,索性亲手翻开,“伯父眼睛不方便,远途而来,想必看望是假的,不如有话就直说吧。”
林纾褪下黑墨镜,像是连着面具也一并褪下,终于露出真面如目。
“成予,还记得你当初刚到美国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么?你母亲病重,你什么都没有,一个人在医院门口,雨下得那么大,我一眼就看到了你,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给了你什么东西,你就一定能加倍或者多倍的还给我,后来事实证明,你确实是个能干的孩子。”
沈成予面色不变,手里的红酒杯,一汪一汪清淡的酒香扑入鼻中,带着的还有无形的血腥味。
林纾话未完,继续着,“可是你回中国之后,却让我很失望,改了计划不说,竟然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你机会,你是始终不肯珍惜呀……”林纾说到最后,似真非假地叹上一口气。
灰白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却更让人看不透。
“伯父,我不止一次承诺过,你要的,我一定会给你。”沈成予满目寒霜,在一个瞎子面前,他不必对自己的外表做任何伪装。
而对于他这样的再次表态,林纾却并不满意,“成予,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你现在做的事情,实在让我没办法信任你了。”
“您是说辞去安娜这件事情么?”
林纾闭了闭无神的眸子,像是不经阳光的映射,重新将眼镜带上,缓缓道:“没有安娜在戈雅,你就少了一个帮手,你这样做无疑是自己断了自己的双臂,我实在不知,你为什么执意要这样!”
他说到这里,话锋又突然一转,“我希望你不要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那个李言诺,就是李贞的女儿吧。”
沈成予神色一动,手中的酒杯缓缓落在桌上,“伯父,我想这个,不需要你来提醒。”
林纾又道:“我如果不说,你恐怕要忘了,当年你父亲的那件案子,他们都可能是幕后指使人,做伯父的,是怕你爱错了人呀……当然我也知道,你不爱宣,就算是让你娶她,你也未必会好好对待她。所以,我不会再逼你娶宣儿,但我想告诉你……”
林纾的手再次握住酒杯之时,他后面的话如地狱里的声音一般缓缓而至,“……对于李言诺,如果你心疼,我可以帮你动手。”
酒杯未能抬起,林纾的眼睛看不到,却能感受到沈成予握住他的力气,林纾顺势不动,问沈成予,“怎么样?不如,我们来做一道题,两个选择。”“第一,我帮你清除掉在戈雅的李家人,包括李言诺,让你独掌戈雅,我们之间的约定维持不变;第二个,我帮你拿到奥博瑞的那份合约,把'MT'甩得远远地,你在原来你承诺给我的基础上,让给我戈雅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到时候,你就和李言诺复婚。怎么样?两个选择,能让我们谁都能既没了后患,又能得偿所愿,不知道你要选哪一个?”
林纾不动声色地将自己苍劲的手收回,连带着酒杯,再次举到沈成予跟前,而后一饮而尽。
。
沈成予的车渐行渐远,在烈日的烘烤之下,言诺一步一步走进医院大门。扑面而来的刺鼻药水味,带着腐朽的味道,这种滋味生生压在心里,让言诺喘不过来气。
温流正出了院楼大门,准备打电话给言诺,见言诺顶着烈阳走来,她高跟鞋踩在门前的草地上,一踩一个豁。
“你怎么才来呀!”温流眼圈红了一遍,平日里精致的眼妆这时也被卸了个干净。
言诺在她的拉扯下,脚步更是艰难,一步一步踩在大厅里时,反而像是在奔赴自己的生死之宴。
温流觉察到她的异样,停下来上下看了她一圈,问:“什么情况?”
她不说话,可那张苍白的脸早就说明了一切。
温流就势坐在她身后的椅子上,愤愤道:“得!你不想去,别说你不想去!我也不想去!可那是谁的妈,你真不心疼么?”
不心疼?怎么可能。
她亦是经历过与生身父亲死别的痛苦的人,那痛生生折磨了她两年,她又怎么能不明白叶良即将承受的苦呢?
她稳着自己的声音,问温流:“他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温流抿了抿红唇,艰难出口,“今天早上送进手术室抢救,人是抢救过来了,可……医生说,她还剩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我是今天早上经过医院想来看看你妈妈,结果就遇上了……言诺,你还是去看看他吧,他现在真的……你去看看他吧……”
温流后面没说完的话,言诺在重病症监护室外面用自己双眼去验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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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628 16:36:55 本章字数:3347
隔着玻璃,外面的她望着里面。她的叶良,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倚在床边,而床上,带着大大的氧气罩的正是他的母亲。她掩去了刻薄,只剩下无力,她像是永远不老的脸这下却一下子布满了褶皱。
“六年前,你和叶良要去巴黎的时候,他妈妈被查出来患有胃癌,叶良是不可能丢下她的。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才是他没能跟你一起走的原因……言诺……两个月前,叶妈妈住进这家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
“为什么……”她趴在玻璃上,看着叶良一张漂亮而没有任何生气的脸,“为什么他不告诉我……”
“告诉你?你想想他该怎么开口说……本来就够难受的了,他一个大男人,到时候能在你面前哭鼻子么?”
玻璃上的指印缓缓滑落,言诺再不忍心看里面的情景甾。
苍然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叫了她的名字,这次却是邵云卿滚着轮椅到了她身边。言诺转身抱住自己的母亲,泪珠连线源源滑落。
邵云卿也说不出安慰自己女儿的话,只抚着她的后背,将她的悲伤一并收纳在心里。
病房里突然铃声大作,言诺和温流等人不及反应,闻声而来的医生已经推开了病房门。隔着玻璃,不一会儿,里面已是一片混乱外。
“妈——”叶良的声音悲怆而嘶哑,像是扯着在场的所有人的心。
医生的叹息声落在耳边,白布缓缓落下,叶母的生命在这一瞬间停止了,时间也仿佛跟着停止了。
言诺只能感受到叶良在她脖子上落下的滚烫的泪珠。
他一个五尺半的男儿,此刻在她怀里,却像是个身子单薄的孩子,连哭,都不敢大声哭……
叶母下葬之日选在了三天后。
悼念会上,沈成予由始至终没有露面,来往的亲友一拨又一拨换过,个中也不乏一些在江海市有头有脸的人。言诺不敢到灵前,却始终守在一旁。
倒是宋雨晴,时时刻刻在叶良身边,他们在一起的画面那样和谐,没有任何维和的感觉。
悼念会到了尾声,医院来了一个特别的人。
宋明魏的到来是令包括他女儿宋雨晴在内的所有人都为之惊讶的。
年过半百的男人,步履沉重地一步一步走到叶母的黑白照片前,在叶母的遗像前深深鞠躬,手中的花束轻轻放于叶母的胸前,他久久凝望着叶母苍白的面容不去。他与叶母,亦算是深交。
就这样,各路人物齐聚在一起,在这平静的似乎只能听到期期艾艾的悼念声的葬礼上,却更像是在酝酿一番血雨腥风。
这三天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