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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他也告诉冯垚一件事,大使馆拜托他的手下护送的撤离人员,已经顺利绕过了政府军的封锁线。抵达了米苏拉塔城郊他的司令部。
冯垚回话道:“那就麻烦你的手下,把他们送到码头来吧!谢谢你了,我的朋友。”
不久之后,中交营地打来电话——那伙当地人拿了钱,在治安军赶到之后,就散去了。
治安军还带来了十几辆运兵大卡车,说是要帮助他们运人。
负责人估计。以营地的车辆再加上这些军车的运力,完全可以将营地里的人一次性全部送到码头。
冯垚听到这里,大为振奋,马上让营地负责人把握机会,立刻行动。
半小时之后,一列长长的混合车队。在治安军的开道和护送之下,抵达了钢铁厂的码头。
当工人们开始下车的时候,冯垚才发现他们个个头戴工地安全帽,身穿工作服,特别是——右臂上都系了一根和各自单位领队手中旗帜同色的红、黄、蓝、绿等颜色的布条。
营地负责人说。这样穿着打扮可以让所有的人行动一致,也不致于走乱了、走散了。
冯垚对负责人的这个创意大为赞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好!那就快点组织工人们登船吧!”
“明白!”
负责人和各单位的领队,以及小李、小郭等人,手中拿着某中资公司贡献的对讲机,开始了现场指挥。
码头、栈桥、广场等地,不时可以听到这样的指令飘荡在风中——“长江岩土,开始登船!”“连云港,跟上!”“中铁十一局,下车后到这里集合!”……
整个码头虽然一眼看去都是热闹,却秩序井然,彩旗飘扬,仿佛是在进行一场大型运动会的入场式。
就在此时,一队由三辆面包车和两辆军用越野车组成的小型车队,缓缓开到了码头,在人群不远处停了下来。
正站在广场高处指挥全局的冯垚,远远看见了这支车队。
他猜测这应该就是大使馆送来的撤离人员了,不过还是用对讲机呼叫道:“小李!小李!你去西边看一下那个新来的车队,问问他们是哪个单位的,有多少人?”
不一会儿,对讲机里却传来了一个严肃的女声:“报告总指挥,我们车队一共42人,包括大使馆撤离人员6人、中土公司总部5人、留学生22……”
冯垚刚听到这声音,就猛地转过了头。
远远地,他只能看见那车队旁边站了不少人,男女都有,人影重重,看不清具体的人。
他又拿起了对讲机,激动地说:“英子!你,你怎么来了?”
“是王大使、梅武官,让我护送大使馆和首都地区的最后一批撤离人员,到你这儿上船!跟你一起撤离!”
蒲英终于也绷不住了,声音不再严肃,而是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她还有心情调侃道:“没想到刚一来,就看到你站在高台上指挥的样子——你怎么老是这么高大上啊?”
冯垚早已拔腿向车队快步走去,边走边问;“你不是在拉斯杰迪尔口岸帮忙的吗?”
“是梅武官让我跟着卡曼的人一起回使馆的,因为……”
蒲英本来拿着小李的对讲机,一直笑着在讲话,但当她看清楚冯垚快跑的样子后,就笑不起来了。
她松开按住对讲机说话按钮的手指,扭头问小李:“他的腿,怎么回事?”
“昨天为了挡住船方的舱门,把腿夹伤了。”
“严不严重?”
“……还好吧。没见他休息过……”小李说的有些心虚。
蒲英马上对着对讲机说:“你站住!别动!我过来!”
然后,她将对讲机扔给小李,反手拉着跟自己寸步不离的于婕,快步向冯垚跑去。
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蒲英的脚步也越来越沉,心越揪越紧。
冯垚没有站住,尽管腿脚不便,还是努力地向着蒲英快步奔过来。
蒲英着急地向他挥手,大喊:“你站住!不许动!”
这回,冯垚听见了,也忽然明白了什么,便停了下来。
他看着蒲英牵着于婕,很快就跑到自己面前的两步之外,停下了。
蒲英的身体一动不动。眼珠却上下左右地围着冯垚转了一圈,然后猛地把头转向了侧边。
冯垚看得到蒲英的嘴角紧抿,腮帮子更是绷出了一个硬疙瘩,脖子上的筋脉都变粗了。她的眼睛也紧紧地闭着,想来是在忍住眼泪。
“姐姐。你怎么了?”于婕忽然在后面小声问。
蒲英猛地捂住了嘴,从手指缝里漏出一句话;“我,没事。”
冯垚忍不住了,一个大步迈过去,一把将蒲英拉进怀里,下巴贴着她的额头,柔声说道;“别这样。我的腿没事。”
“你,没骗我?”蒲英抬起头,看了冯垚一眼,却又很快避开了眼神。
“没有!”冯垚听得出她的声音还带着哽咽,自己心里也不禁有些酸胀起来,却还是笑着安慰她:“就是昨天撞了一下膝关节。软组织挫伤,过两天就好了。”
“那好吧,”蒲英做了个深呼吸,表情和声音又恢复了平静,“有什么要帮忙的吗?你尽管说。”
“你就扶我走回指挥台那儿去。我还要听电话呢。”
冯垚知道必须给蒲英找点事儿做,不然她就会一直纠结着这件事。她不开心,他心里也不会好过的。
于是,蒲英就成了冯垚的人型拐杖,搀扶着他往回走。
“姐姐,他是谁?”于婕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蒲英。
“他是姐夫,你就叫他冯哥哥好了。”
“哦……冯哥哥,你一会儿也跟我们一起上船吗?”
“当然了。你是于婕吧?”冯垚以前见过于婕,还有点印象,这次也早听说了蒲英从机场捡到她的情况。
“不是,我是小婕,不是你说的于婕。”于婕还是什么都不记得,但对冯垚却也并不排斥,大概因为他是姐夫,她也就把他当做一家人了。
“哦……”冯垚却对蒲英说:“原来,你回大使馆就是为了带她一起走。”
“嗯,除了我,谁也带不走她。”
蒲英陪着冯垚回到指挥位置上,帮着他打电话、记录、统计,虽然只能帮一点小忙,但也确实让她心里好受了一点。
不能怪蒲英刚才的感情一时脆弱了,实在是因为她从没见过冯垚像今天这么落魄、这么邋遢过。
黑瘦憔悴、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再穿着一件不知哪个工人给的棉大衣,好好的一个大帅哥变成了“犀利哥”。
这倒也罢了。
战乱之中,不能维持良好的形象,这一点蒲英能够理解,也有心理准备。
可是当看见他一瘸一拐的伤腿的时候,蒲英就有点受不了了,好像自己的一条腿也都跟着瘸了一样。
现在,只有帮着他做点事情,才能让她心里稍稍好过一些。
忙忙碌碌一阵后,将近2千人的大部队终于登船完毕,冯垚安排首都来的40人最后登船。
蒲英便说过去拿行李,她开步走了几步,忽然觉得不对劲——怎么于婕没跟上呢?
回头一看,才发现于婕正趴在冯垚的指挥台旁边,像只小猫一样地眯着眼睛打盹,一只手却插在了冯垚大衣的口袋里。
蒲英有些奇怪,便过去推了一下于婕,“小婕,走。跟我拿行李去!”
“哦?哦。”于婕马上醒过来,站起来后,见冯垚还坐着不动,便问:“冯哥哥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他不去。他要守着这电话。”
“啊?我还以为冯哥哥在哪儿,姐姐就在哪儿呢。”
蒲英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了于婕的意思。原来,她是以为只要看住了冯垚,就不会搞丢了自己。
还别说,于婕这孩子,现在虽然心智有点不全,但她的直觉却很准。
因为蒲英的一颗心,的确是紧紧地系在了冯垚的身上——他在哪里,她的心也就在那里。只不过。她的本体,却并不一定要守在他身边。
等到中午时分,约好的人基本到齐了,也都登了船。
最后清点一番后,却发现还有27人没到。
冯垚又联络了半天。才知道这27人租的车在距离米苏拉塔只有90公里的凯拉里姆镇,出毛病抛锚了。
这些人身上已经没有钱,他们又不会阿拉伯语,当地又到处是枪声,所以就被困在了那里。
他们好不容易通过手机,打到了大使馆求救。
大使馆已经联络到了当地的红新月会,去帮助他们。
冯垚让小李小郭等人先把东西都搬上邮轮。自己留在栈桥上等着。
蒲英不放心,便又带着于婕一起下来,陪着他等。
她也有点埋怨地低声说:“你的腿不好,就让别人在这里等,你在船上等,就好了嘛。”
冯垚拍拍她的手说:“我答应了领导。一定带走米苏拉塔所有的中国人,不能拉下任何一个人,所以我要站在这里。”
蒲英抿抿嘴,不再说什么,只是更靠近了他。并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好分担他伤腿的压力——以及他精神上的压力。
等了一会儿后,小李来报告:那边的红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