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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乔怡双说了许多话,那些女儿和父亲之间的趣事糗事,让方舒妍很容易就联想到小时候,爸爸将自己架在肩头奔跑在风里的情景。
那是一段再也追不回的美好时光。
乔怡双离开之前,忽然屈膝一下跪在她的面前,“求求你,离开他吧。”
她并没有伸出手臂去扶这个女人,只是淡淡看了女人身边的小女孩,眸中类似于惊诧与恐慌的目光。
她转身将衣柜中那个放满了信封的精致木箱拿出来,递到乔怡双手中,“这是他的东西。”
***
方舒妍确实离开了,她一路向北,去了一个极北极冷的城市。
荣彦南得知,即刻预定了机票,连夜就要赶过去。
乔怡双扯住他的衣袖,将那个精致木箱指给他看,“她前些天还过来的。”
他愣了一下,眸中顿时惊涛骇浪。
乔怡双以为她赢了,可是当他猛然甩开她的手夺门而出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注定一败涂地。
乔怡双打开木箱上挂着的一把精巧的小锁,将里面从未拆封的信封取出来,看他每个深夜一笔一划印下的俊朗笔迹,心里面忽然就疼的无与伦比。
这个木箱,不管是否会交还给他,他还是会义无反顾。
***
方舒妍来自南方,体质畏寒,来到这座冰城不过一个星期,一场感冒接着一场发热,狼狈不堪。
方飒飒得知她来了,便来看她,见了她虚弱苍白的脸庞,惊叫:“舒妍,这不是苦肉计吧。”
她笑,“念南不听话么?”
方飒飒撇撇嘴,凑过来,“那小屁孩听话的要命,简直让我这个大人脸红了。真没有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妈妈,亲生儿子也不曾养在自己身边。”
她目光落在床沿上一抹翠意盎然的绿色盆栽上,春和景明,“快了。”
***
冰雕展,是这座冰城冬季里一道亮丽风景。
这一天,方舒妍裹着大红色的风衣,穿梭于五光十色的冰雕之间,看这些梦幻色彩留下一片明媚的水渍。
一棵用冰块雕塑成的桂树旁边,隐约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身影,黑色风衣,一如那日硬下口气披在她肩上的那一件。
她呆怔住,看他从冰桂玉树之间,踩着遍地银霜,一步一步走来,牵起她的手。
她害怕他会对他发脾气,责备她的无理取闹不辞而别,于是任由他将自己的围巾绕在她的脖子上,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要去哪儿?”她问。
“回家。”他微笑着吻她的额头。
他对她,永远只有爱怜与悔恨,何曾有过愤怒与气愤。
只怪,相遇太晚,相恋太深。
天涯海角,只要你在,我就在。
***
荣彦南给乔怡双发过去一封电子邮件,离婚协议书,其中包含了一份大手笔的离婚分手费。
乔怡双打来电话,话筒中唯一一次没有哭闹,而是充满自嘲的冷笑,“我拖了你这么久,荣彦南,我同意……可是却不知道,你的家庭你的责任,允不允许?”
他冷冷丢下一句话,“不牢你费心,我明天就回去。”
方舒妍此刻就站在客厅的饮水机旁,可以清楚地听见他的话语,冷的堪比冰城冷冽的冰雕。
他的热情,从来只为她绽放。
在他搭乘赶回堇城航班的前一天晚上,她却已经登上了飞往洛杉矶的航班。
她留下一句话:
诸事心安。
此生,勿念。
甚至,连落款也不曾有。
他心下已定,等到孑然一身轻,就去找到她。
***
他与乔怡双对坐,一支签字笔握在手里,毫不犹疑地签下离婚协议书。
女儿被送去外婆家里,此刻家里分外冷清。
他仰首望了一眼墙上的全家福,忽然觉得这些年,他何尝不是误了她这么多。
当晚,他股孤注一掷地给方舒妍的手机上发去了隔日的航班号,然后盯着手机凝望了一整夜,再没有亮过。
他如实告诉父亲,父亲并没有反对,他只是淡淡对他说:“婚姻是人生大事,你自己做主就好……”
他松下一口气,转身。
父亲接着说:“可是儿子,你真的要跟你同父异母的亲妹妹结婚么?”
***
隔日,他紧紧攥着那一张航班机票,耳畔的钟声缓缓接近这个时刻,终于又悄悄溜走。
阴影在他的身侧,打落下一层斑驳的影子。
乔怡双走进来,执起桌上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一手执火机,当着他的面,任由火苗肆意地舔舐纸张。
他深深闭了闭眼,不是她了,那么,谁都可以。
乔怡双走过去,伸开双臂想要搂住他的腰,他却突然腾空站起,捏着手中的机票向外奔去。
“彦南,已经晚了!”
***
方舒妍站在广阔的洛杉矶机场上,看残阳下,远处放飞的白鸽。
“念南,我们回去吧。”
穿着罩衫的小男孩拉拉她的衣袖,“妈妈,你要等的那个人来了么?”
她捏捏小男孩的脸颊,“没有人要来,只有我们两个人。”
她转身,右手中一直紧紧攥着的一张白色的纸张随风飘落。
机场上一位华人工作人员招手,“女士,你东西掉了。”
她摆手,脸上浮现款款笑意,“麻烦你帮我丢在垃圾箱里吧,谢谢。”
工作人员展开这张纸,口中轻轻念道:“99。9%排除血缘关系……”
***
钻进TAXI中,方舒妍疲累地闭上眼睛。
司机体贴地关掉正在播放的新闻,切到一首轻音乐上。
司机关掉的一段新闻,是一场悲剧。
从中国堇城飞往美国洛杉矶晚点的AXXXX航班,在东太平洋上空失事,客机上连同驾驶员182人,无一幸免。
***
最好的时候,是我第一眼见你的模样。
与君初相见,犹如故人归。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那一个月里,我自私地想要你在医院里多待些时候,慢一点好起来,药的剂量私下减少了些,你不会怪我吧……
我想,你是我一场好梦。
番外 抛下一切来爱你
抛下一切来爱你
——如果我把爱写成兵临城下的不朽传奇,那么,你会不会不辞冰雪劈荆斩棘奔赴而来?
***
她永远不会告诉他,其实初见那一回,她是想要跳下去的。
他宁愿她永远不知道,当一份爱燃尽,连陌生人都做不得。
***
叶家集万爱于一身的叶文淑,从小就被当做一个淑女去培养,钢琴油画芭蕾,几乎占据了她所有年少时光。
她的记忆里,自己永远坐在白色的别墅里,透过铝合金的窗户,看向窗外郁郁葱葱的枝叶,望向远处扑腾翅膀而起的白鸽,在指尖流淌出一串清凌凌的钢琴乐声。
她是乖乖女,在大人们眼中,是听话和乖巧的代名词,就像她的名字,文静,淑雅。
高考,她考进了音乐学院。
这完完全全是按照父母的规划走的,他们一向以有一个端庄舒雅的乖女儿而自傲,她们这样一群人,被社会上称为名门淑媛。
可是,这真的不是她想要走的路。
“叶子,那你想走什么样的路?”她的好友小芳问。
小芳没有她的家境富裕,考上了当地一所二流的师范学院,平平淡淡,不追求更多,知足常乐。
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绝不是我要走的路。”
***
从她的哥哥叶琢在三年前离开,她便知道,属于他们那种可以背地里“干坏事”的日子终于一去不复返了。
记得以前和哥哥捉弄军区大院的程言哥哥,可真是狼狈啊。
程言那一日兴致勃勃穿起一件进口的白色休闲服来献宝,结果叶琢兜头一瓶黑墨水下来,惨不忍睹。
叶琢一看确实玩得过火了,撒丫子一溜烟没了影儿,徒留下她在后面小步地追。
程言几步便逮着她,她一见程言满脸的花猫相,扑哧一声笑出来,直不起腰来。
她那个时候穿着小碎花裙子,背着爸爸妈妈出来,和哥哥疯玩一会儿。
只不过,即使是这样开怀大笑的时刻,也终究被钢琴教师的到来打断了。
那个时候,她需要上钢琴课,礼仪课,油画课,芭蕾课,只有时间将自己压抑起来,得不到放松的出口。
***
大二那一年,妈妈带她去一个很隆重的场合赴宴,说是要介绍给她一个人。
她百无聊赖,无所谓地随便穿了一件不打眼的礼服,稍稍画了淡妆。
妈妈眼中明显不满,“认真点,去把我前些天从巴黎给你带来的那一件短礼服拿出来换上。”
她也懒得与妈妈争论,便重新走回更衣室,换上了妈妈所说的那一件蕾丝复古的包臀短礼服。
她从小学舞蹈,腿型修长,很是好看,虽然说只是略扫蛾眉,却足够成为宴会上一颗打眼的明星。
她猜想的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