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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红绿灯,她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因为刚才似乎已经跳到了绿灯前,站着的人都已经走到了对面,她才恍然大悟似的的准备抬起脚步,可绿灯在这一个瞬间已经变成了红灯。
她看着那灯许久,心中竟然有一丝慌乱。
一辆车停在她身边不远处,见到她后,带着命令的口气,“上车。”
沈西菱几乎没有怎么犹豫,便直接拉开车门上去。有些东西无论过了多久都不曾有着改变,比如说她从小到大对自己这个姐姐都带着一点恐惧,也并非怕她,可在她面前就是不敢放肆。
沈东菱今天是特意赶过来找她这个妹妹的,本来时间已经有些晚了,没有想到过来得恰到好处。自从在某个饭局中无意的看到沈西菱开始,沈东菱便调查到她这个妹妹的工作场所,想等自己哪天有空来处理这件事。今天本来想早点过来,但公司临时出了点事,她必须去解决,于是错过了点。
沈西菱坐在副驾驶位上,此刻像一个小学生,很乖巧,也不闹,就等着大人发话似的。
沈东菱一边开车,一边打量着这个好几年都没有见过的妹妹,样子没有多大改变,但气质似乎改变了不少,整个人安静了许多,少了过去的盛气凌人。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瘦,可她过去瘦,也会让人感觉是健康的瘦,现在却多了几分柔弱。
沈西菱的这个样子,让沈东菱有了那么一点难受,似乎能够体会到母亲常常念叨的着的“西菱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又瘦了,她一个人又怎么照顾自己。”那种担忧的心境,她自己能体会了,因为现在她自己也对这个妹妹有着这样的感触。
“什么时候回来的?”沈东菱主动开口谈话,眼睛并没有看向沈西菱,而是盯着十字路口的红绿灯。
“两个多月,接近三个月。”她不怎么爱说谎,哪怕一旦打算说谎便绝对死不更改,但她真的很少很少说谎。
听到这个数据,沈东菱不着痕迹的滑过一丝不满,“回来这么久也不回家看看?”见她咬着嘴唇不开口,又继续,“就算你工作忙,也该打一个电话回家吧?哪怕你对我这个姐姐有意见,也该向爸爸妈妈报平安吧?一声不响的离开,谁也不告诉,回来了也一声不响,你真当你就一个人?”
沈西菱轻轻吐出一口气,低垂着头,也不打算辩解。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多么自私,她都清楚。她的婚姻是迫于无奈,如果当时爸爸妈妈有选择,也不会来要求自己。想当初姐姐结婚的时候,妈妈哭了一晚上,觉得自己愧对自己的女儿,用婚姻来维持整个家,保护着父亲建立的事业,哪怕姐姐坚强的一言不发。当时公司经营得还算不错,可他们沈家只有两个女儿,妈妈为自己没有给父亲生个儿子而自责。爸爸的那些朋友竟然还劝导着他让外面的女人去生,都被爸爸给拒绝了。姐姐是在这种环境下,坚强起来,并且挑起公司的重担,但公司里别有用心的人太多,而父亲的那边亲戚则唯恐天下不乱的要来帮助父亲一起管理公司,内忧外患都聚在一起。姐姐没有办法,只好嫁给了余家大少爷余承立,以此稳住公司内部,也让那些亲戚知难而退。
因为姐姐的婚姻没有能美满,所以母亲对此耿耿于怀,当时便抱着沈西菱痛哭,绝对不让自己的小女儿也受到这种委屈。
但她还是受到了这种委屈,因为公司已经不止内忧外患这么简单了。父亲是一个责任心很重的人,讲人情讲仁义,公司如同一个渐渐年老的老人,失去了活力,失去了竞争力,公司的困境越来越大了,银行也不肯继续贷款。
其实沈西菱都知道,姐姐不惜赔上自己的一生幸福也要保住这个公司,这个公司也是父亲一生最大的心血,他们都舍不得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守候着的东西就这样流走,在逼着她就范的时候,何尝自己不痛。
但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她无法忍受他们失望的脸庞,无法让自己成为家族的罪人。每个人活着都如此艰难,她只能够妥协,做出她人生中最大的妥协。
进入了婚姻的牢笼,她只想要逃,她就是一个懦夫,不敢面对自己的现状,除了逃避,什么都不愿意做,她就是一只缩头乌龟。
沈东菱见她这副“任君宰割”的摸样,眉蹙得更深,语气也越发的不好起来,“怎么?又在想自己多么的委屈,别人又是多么的对不起你,你又为这个家做出了多么巨大的牺牲?”
说不出的讽刺意味,但对于沈东菱只是性格使然。
沈西菱这才抬起头来,摇摇头,“没有。”像在坚定自己一般,“我没有。”
沈东菱打量她几眼,也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了,不由得软了语气,“你当初要出国,只是一个决定就走了,妈妈为此伤心了许久,还住进了医院。”她原本并非是一个会煽情的人,总是一直坚强着,也努力着,这一刻却有些不设防,大概也被沈西菱对自己那微微的排斥刺激到,有些心酸了,她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念书的时候,她就是充当着保护着的姿态,和妹妹一起上学,放学也等她一起,习惯了保护,也和别人一样将这个妹妹当成温室里的花朵,可突然有一天发现早已经不了解这朵花开放成了什么样子,她也不需要自己的灌溉了。
“对不起。”也不知道应该对谁说。
她一个人离开了,把那个烂摊子全都丢下,现在想起是多么不负责任的事。她总是想要一切都完美,却发现自己最没做到完美的竟然是自己的家庭,她对不起自己的父母,也对不起这个姐姐。
但理智这样想,却又偏偏无法接受现状,所以她自作自受。
“别说这些,妈知道你回来,一定会很开心。”沈东菱显得有点不忍心。
这次沈西菱没有再开口。
有时候她也会想到自己的父母,他们对自己从来都没有太大的要求,不会约束自己,也不会强迫自己什么,于是造成了自己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的偏执性格。生活真是最为生动的课堂,只用一件强迫的事,便能让人去否定别的,从而改变人生轨迹。
如同沈东菱所料,夏言看到自己的小女儿回来,十分的激动,上前就将沈西菱抱住,上上下下打量着沈西菱,摸着她的脸,揉着她的头发,嘴里反复的说着出去这么多年瘦了这么多,一定受了很多的苦。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沈初文的情况虽然比妻子要好,但也难掩激动,眼眶也微微发红。
沈西菱看到他们这样,心中的愧疚越发浓厚。她不是没有想过回家,可她不知道以什么面貌对他们。她没有变成一个彻底坚强的人,也没有变成一个女强人,甚至也没有像他们希望的那样相夫教子,她是如此的失败,甚至还在心底对他们有着一定的埋怨。
但看到父母头上多起来的白发,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滑落下来。
这一顿饭全是围绕在沈西菱身上,她也讲述着自己在国外的见闻,比如并没有像别人以为的那样外国人都是很有礼貌,较真起来的人让人难以忍受,当然也有无比绅士的人,可他们大都性子比较适合当一般朋友。她省去了一系列初到时的不适应,甚至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痛哭。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开始将自己懦弱难堪的一面掩藏起来,不让人任何人知晓,留在夜深人静时自己独自品味。
夏言则不停的为沈西菱夹菜,嘱咐她要多吃点,碗里装满了各种菜,堆积成一座小山,惹得沈初文忍不住笑自己的妻子。
吃过饭,夏言则拉着沈西菱,想问很多很多,可看着自己的女儿,又说不出什么来,说出来的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沈西菱心中滑过感动,她的确不是一个人,她还有自己的父母。
直到一辆车开到屋前,车灯直直的钻进来,接着是沈初文亲自去开门。沈西菱停止了和母亲的对话,站起身,看向门口。
展易铭跟在沈初文身后走起来,他的姿态随意,脸上的笑意也恰到好处,和沈初文不停的说着什么。
夏言看到展易铭,也走上前去和他说话。
这些年来,虽然沈西菱一直没有待在本市,但夏言和沈初文的生日或者别的节日,展易铭也会出现。公司有什么重大的酒会,展易铭也一定会出席,在公众场合很给沈家面子,对此他们也对展易铭有着感激。哪怕展易铭在私底下的生活并不太好,可如同一般人所想,男人嘛总会这样,只要不出格,也就算了。
沈西菱瞧着那说话的人,眼神慢慢转冷。
沈东菱站在她面前,“和爸妈无关,是我给他打的电话,让他来接你回去。”
沈西菱不开口,只是表情清晰的透露出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仿若刚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