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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看了看温柔美丽的女人对自己伸出的手,再看一看一直紧拽自己没放手的小男孩,灰蓝色的眸子闪过些许不确定的光芒,然后缓缓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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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办好领养手续,天宫夫妇走出教堂时,正看到自己的小儿子拉着刚刚成为一家人的小女孩儿笑嘻嘻地在说些什么。
滨井美纪低头看了看怀里收纳着领养证明和孩子的相关资料的档案袋,说:“从出生年月上来看,正好比清籁大九个月呢!”
“是的,这下清籁多了一个姐姐了。”天宫翔也环着妻子的肩膀说道。
举目望去,小小的男孩儿正脱下了自己的围巾,给衣着略显单薄的小女孩围上。他大概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动作有些笨拙,长长的深蓝色围巾绕了一圈又一圈,几乎要把女孩的整张脸给埋在里面。
天宫夫妇顿时感慨地笑开,走近他们,爱捉弄儿子的母亲还揶揄地开着玩笑,说着清籁你想做什么,要把姐姐包成木乃伊么?
天宫清籁立马露出了窘迫的神情,可爱得让作为父亲的天宫翔也都忍不住弯腰去掐一把他的脸。
他们谁都没有看到,被围巾挡住了大半张脸的女孩儿,眼中褪去了那种格式化一般的温和,有一种格外真实的悸动在里面扩散开,灰蓝色的眼眸,与脖子上的围巾分外相衬。
许久,她才浅浅地笑开,美丽的眼睛完成月牙的弧度。
今年,或许可以过一个不一样的、值得期待的圣诞节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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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歌词中文意译:
平安夜,圣善夜。
真宁静,真光明。
圣光环绕圣母圣婴,
圣洁婴孩纯真可爱。
尽享天赐安眠,尽享天赐安眠…
第2章 第一乐章
十年后,维也纳。
在施威夏特(Schwechat)机场大厅告别了抛弃端庄优雅形象而扭着手绢哭泣的外祖母,九重和音一个人拖着一大一小的行李箱,背上还背着个硕大的乐器盒,在其他人古怪的眼光下坐上了回日本的飞机。
在飞机上闭目养神了十几个小时,将自己的前世今生回顾个遍后,到达目的地。别问她为什么十几个小时都没有睡着,我们姑且可以当她是为了即将与十多年没见面的家人重聚而忐忑激动(误!)……
然后是毫不意外的亲人重逢,抱头痛哭(大误!)……当然以上都是九重和音那面瘫囧货自己脑补出来的可怕场景!事实上,当她下了飞机,取回行李,慢腾腾拖到出口时,就被等候在那里的天宫一家人笑脸相迎。尤其是天宫清籁那张笑得怎么看怎么像在勾引小姑娘的脸蛋,让九重和音着实想把背上重达十几斤的乐器盒往他脸上招呼去。
接着就是一段适应期,然后随便选了一所有音乐科的中学入读,反正那会儿她的年龄正赶上国中三年级的升学期,所以只要找个方便点的学校落户便可以了……这都是九重和音自己的观念。
其实天宫夫妇为了让女儿能尽快适应归国后的生活可是大费了一番脑筋——一方面要配合她的学琴时间,一方面还要兼顾普通文化课程(他们可不希望将来女儿成为只有琴技没有文化的文盲啊!),是以才将她寄读在东京某个私立贵族学校里。
然后又是无甚波折的两年过去了,时间轴终于拨正到了名为“现在”的、故事开始的位置……
又是一个新学期的开始。在疏朗明丽的晨光下,三三两两步行进入校园的学生们言笑晏晏,似乎都在谈论着这个假期是如何度过并得到哪些收获似的。
以金黄色为主色调的华丽校园伫立在此日光下,偶有一阵涤荡而过的清风,吹拂起了依稀的叮咚声响。大门与教学大楼之间的空地,那一尊巨大的手持魔法棒的音乐妖精雕像高高矗立,正是该学校建校以来不变的象征。
干净美丽的校园,修剪整齐的绿化,良好的环境气氛……换做是其他的任何一个人,都会发自内心地赞叹的……才怪!
九重和音死死盯着校门口那一竖排眼熟的校名,内心正有无数个尼玛在酝酿,准备喷薄而出。
星奏……星奏!她磨牙,最后也只能哀叹一声把所有的激昂愤慨吞回肚子里。早该有此心理准备了不是么?在她被收养后偶然得知自己还有一个世界级的钢琴家姑妈、姑妈的名字是滨井美沙而且姑妈有个儿子名叫月森莲之时,大脑就开始嗡地错乱了。
发现自己穿越的不是正常的三维世界,这一点大概是导致九重和音性情转变的重要原因。什么过去温和可爱的小女孩儿,那都是假象!都是骗骗不熟悉的大人的!都是用来被推翻然后碎掉一堆人的玻璃心的!
好了,言归正传。当我们的女主角瘫着一张‘我很烦我很阴沉’的臭脸进入新班级时,班级里坐着的所有人都被不同程度地唬了一下。
这是肿么回事哟……班导你对人家强买强卖了么?
“大家好,我是九重和音。从今天起转入本班学习,很高兴认识你们,今后请多多指教。”面无表情地说完以上的话,九重和音睁着无神的双眼目光漫游之中。
诶,诶诶……负责本班各类事项的班导老师十分无奈,就这么没了?眼前这学生还真是……想起另一个和她一起来的孩子,班导内心默默地泪了,那么乖巧懂事的学生为什么不是自己班上的?!
偷偷擦了把汗,班导对九重和音说:“那、那么好吧,九重同学请坐到日野同学后面的空位吧!日野同学,请举个手——”
有一头酒红色亮丽长发的充满阳光气息的少女举起了手,对着新来的转学生露出善意的微笑。
香穗妹子~~~!某个神游天外的囧货顿时回魂,眼眸微微亮起。啊啊,竟然这么快就见到主角妹子酱了~~她三两步走下讲台,一把握住日野妹子还举着的手,一改方才那人人欠她一百万的讨债脸,扯出一个诡异的笑。“日野妹、不是,日野同学是吧!请一定要好好加油,我们家那朵傲娇小莲花,就等着你攻下来了……”
“……”什、什么?日野香穗子顿时被九重和音吓懵了。有、有人在第一次见面就对对方说这些话的吗?而且,那都是些什么啊根本听不懂!
善良的香穗子只好呵呵呵地干笑,根本不知道要怎样应付。
好在九重和音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她又往后走了点,坐到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左右一瞄,摆出和人家桌子上一样的课本。然后这货还十分大爷地抬手打了个响指。
“——老师,可以开始上课了!”
“……”全班顿时抽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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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真当老师开始讲课以后,某个看似主动积极的家伙却头一点一点地往桌面上倾斜去。
上午十点多的太阳,温度刚刚好,九重和音的位置正好能占到从窗户投射进来的一半阳光。那种温柔地笼罩了她半边身子的温暖令她神智微醺,她惬意地眯起了眼眸,思绪开始跑远。
恍惚间好像回到了那个12月末的下午,弹奏《平安夜》的琴声,拉着她的温暖的小手,一层层将她包裹的围巾……原本以为无望的穿越后人生就是在那里得到转折的吧!
当她还不是九重和音的时候,当她意外地发现自己穿越到一名四岁孤女身上的时候,当她曾漠然地抱膝度过最开始一段黑暗的岁月的时候,又怎么会想到,之后会有那般不一样的发展呢?虽然这发展,令她发现了自己身处的是一个动漫世界的坑爹事实。
前世因为家境还算不错,是以抱着玩乐的心态学了十几年音乐,也辗转着换着学习不同的乐器,好奇心倒是都满足了,可惜到头来没一个精通!后来意外死了,穿了,发现自己成了个爹妈不要的孤儿;然后在一次平安夜表演彩排时,因为不想和福利院其他孩子一样穿上那呆不拉唧的合唱服,于是她自告奋勇去伴奏。(好在那个教会下属的福利院平日里也有教导孩子们学唱歌学乐器,不然她实在不好解释自己一个四五岁的、没人要的小屁孩哪儿来的琴技!)
谁知后来会因此被天宫夫妇(的独生爱子)相中,进而办理了收养手续,将她带出了那个不费点脑筋就很难好好活下来的地方。
再然后呢,渐渐了解到收养自己的天宫家是个怎么样的家庭。她感叹自己果真是两辈子和音乐脱不开关系。养父是著名的指挥家,养母和养母的姐姐是音乐界一对有名的钢琴姐妹花。
天宫,天宫……滨井,滨井……
当时就觉得这两个姓氏有一种莫名的耳熟感,但她一时也记不起太多。之后,当她在天宫家住了不到两个礼拜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