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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保证摇摆不定的意大利正规军继续追随德国。
在东线,派普的三营获得了一个听起来非常凶猛的称号——“喷灯营”。主要用来形容派普营凶猛强悍的作战风格,同时他的营经常承担最艰难危险的战斗任务,而且竟然每次都能很出色的完成。这对敌人也是一种严酷的打击。虽然派普私下里仍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对待家人和朋友依然重情重义。但在战场上,他已经练就了修罗般的内心。他对待敌人毫不留情,冷酷凶狠令对手闻风丧胆。有一次,他带队狂奔30公里,歼敌2500人,迫使苏军三个师停止进攻。不仅如此,他为了避免苏联人回神之后组织反扑,消灭了沿途所有可能构成威胁的有生力量,其中包括一些村庄。“喷灯营”的称号从苏联传到了意大利,意大利游击队和叛军都不是傻子,听到派普的三营出现了,基本上能躲则躲。当然也有个别不长眼不怕死的。
8月的一个午后,派普郁闷地坐在小树林里,炎炎夏日和愈发不利的战局都令他心绪烦躁。派普一向畏暑,但为了保持一名长官的良好形象,他又不愿像其他士兵那样,干脆光着膀子在营地里冲凉。比如他有一次看到胡伯特·迈尔少校赤裸上身,肩上挂着一条白毛巾从指挥部走出来。派普觉得这简直太有损他平日文质彬彬的形象了。虽然他年轻的副官维尔纳·沃尔夫不止一次地邀请派普一同去河里洗澡,但派普从来都是客气地拒绝。当然,这不是说派普不讲卫生,他只是经常趁着月黑风高独自一人洗澡罢了。在这样奇怪的习惯下,一到夏天,派普总是处于烦躁状态。他有着良好的教养,不会和同僚发脾气。在后方,派普又舍不得对奥利维亚发脾气。那满腔的燥热从何处发泄呢?敌人。
当派普正怀着一腔无明业火在树荫下乘凉时,副官奥托·丁泽向他报告说,二连刚刚在附近的库尼奥镇与意大利游击队发生了小型战斗,两名士兵被俘虏。派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命令丁泽安排一支小分队去探寻两人的下落。一个小时以后,当派普正准备回指挥部避暑的时候,丁泽急匆匆地跑到他身边,告诉他小分队遭到了伏击。这下可算是点燃了火药桶,派普怒从心起,亲自带领着他的装甲车气势汹汹地开进了库尼奥,同样遭到了重火力的“热烈欢迎”。机关枪火力和烟雾弹从房子和山坡上倾泻而下,派普的军服被穿了若干个洞,通讯设备也被毁坏。此时的派普,居然第一反应是“终于凉快了”。当然,他马上下达了还击命令。比游击队更加猛烈的火力喷薄而出,游击队损失惨重,他们中幸存的一些人不得不投降。伴随着胜利而来的,是村庄几乎被夷为平地。在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派普还会于心不忍。但现在,他和其他人一样,逐渐麻木。
除了在敌人身上撒火,派普还会趁机戏弄他看不顺眼的人。他在米兰遇到了一个叫萨尔维(注)的高级指挥官,这个人善弄权术,品质恶劣,立场摇摆不定,总是缩在总部里从来不露头。派普找他商议布防的时候,他言辞闪烁,眼神飘忽,很明显忌惮着意大利游击队,但又不敢真正与德国决裂。派普简直讨厌死这个家伙了。一天深夜,派普拉上年轻的沃尔夫,偷偷潜至萨尔维的公寓外面,引爆了一串手榴弹。萨尔维在睡梦中惊醒,以为游击队打来了,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抱头鼠窜。派普和沃尔夫在暗处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又一天,派普听说一群德国来的犹太人逃到了意大利,被当地政府拘留并准备遣送他们去集中营。派普虽然同样不喜欢犹太人,但一向对迫害犹太人的行径颇有微词。特别是当他听说这些犹太人来自柏林的时候,他认为有责任照顾同乡。他要求当地政府把犹太人交给德军,意大利人心想犹太人落在德国人手里,一定没有好下场,于是愉快地答应了。当那群犹太人见到派普的时候,以为自己死定了,一些妇女还当场哭了起来。谁知派普给他们发了通行证,那群犹太人喜出望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一名拉比非常感谢派普,在出发之前问他有什么可以回报给他的。派普又想起了萨尔维,今天天气真热,派普的心情又不是太好。于是他对那名拉比说,有个高层领导人喜欢德国乡音,就给他在窗外用古犹太语唱一首歌吧。拉比信以为真,真的去唱了。萨尔维暴跳如雷,当他举着枪想惩办始作俑者时,却发现窗外空无一人。派普的心情又好了一阵。
说到底,派普也是个偶尔会带着孩子气的男人。只是平时的压力和责任太多太重,他必须时刻保证自己能够承担一切。对奥利维亚,他是能时刻护得她周全的丈夫;对部下,他是精力充沛、无所畏惧的长官;对上级,他是战功卓著的部下;对敌人,他是冷酷无情的魔鬼。他很难再做回真实的自己,只能像这样偶尔任性一次,寻找曾经年少轻狂、天真烂漫的回忆了。
注:萨尔维的名字是借用的,历史上那名讨厌的军官没有留下姓名。
Chapter 192 告诫
当派普在意大利“享受”日光浴的同时,奥利维亚于9月11日诞下了她和派普的第一个孩子。这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奥利维亚对她简直爱到心坎里去了。她甚至不敢抱着她,生怕把小小的女儿弄伤。派普的母亲耐心地向奥利维亚传授了带孩子的经验,并告诉她,不用太紧张。已经从夏令营回来的海因里希对这个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小妹妹很好奇,他有时候会坐在婴儿床旁边,静静地看一会儿妹妹。遵循派普的意见(这家伙从奥利维亚刚刚怀孕就为孩子起好了名字),孩子被取名为埃尔克·派普。派普在军营中得到这个消息时,又着实激动了一阵,连秋老虎也显得不那么讨厌了。这真是意大利游击队和叛军的福音。
海莲娜已经从威尼斯出院归来,她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只是精神还不太好。她抱着小埃尔克爱不释手,争得了“干妈”的称号。奥利维亚柔声安慰说她和拉尔还很年轻,还有大把的机会。海莲娜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她已经从痛失骨肉的伤痛中走了出来,并告诉奥利维亚不要为她担心。
海因里希从夏令营回来之后,变得更加稳重了。两个多月的独立生活使他得到了很大的锻炼。奥利维亚此前帮他准备好的东西一一都派上了用场,他觉得奥利维亚真是个细致的好阿姨。特别是,奥利维亚在照顾埃尔克的同时,还不忘关心他的生活起居。渐渐的,奥利维亚感到海因里希和她作对的次数少了。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个好兆头。不过,每当海因里希试图要抱起埃尔克的时候,奥利维亚总是很担心。奥利维亚知道自己这样的情绪很不应该,但隔阂总是很难消除。
郝斯特在库尔斯克战役进行得如火如荼时被召回了东线,凯瑟琳除了照顾格蕾丝,又闲了下来。她时常抱着格蕾丝来探望奥利维亚,还把格蕾丝和埃尔克并排放到一起,和奥利维亚一块看这对小姐妹的互动。这是目前对于还在养身体的奥利维亚来说,为数不多的娱乐项目之一。最有趣的是,派普不知道从哪儿买到了一堆小女孩的衣服,一股脑从意大利寄给了奥利维亚,还顺便寄给了侄女一些。可惜对于埃尔克来说每一件都买大了,而对于格蕾丝来说每一件都买小了。奥利维亚一边想象着丈夫冥思苦想的样子一边偷笑,连凯瑟琳都忍不住莞尔。
除了凯瑟琳,薇奥拉也来探望了奥利维亚。虽然之前因着郝斯特的原因,两人有过短暂的碰面,但并不了解对方。自从去年被梁紫苏引荐过之后,薇奥拉算正式认识了奥利维亚。两个人相谈甚欢,慢慢熟络了起来。薇奥拉喜欢奥利维亚的单纯善良,奥利维亚则欣赏薇奥拉的成熟干练。薇奥拉有时还带着奥利维亚参加一些聚会,认识了不少国防军中的重要人物。奥利维亚对其中一位叫克劳斯·冯·施陶芬贝格的上校非常有好感,认为他不仅仪表堂堂,而且谈吐风趣,温文儒雅。后来她听说施陶芬贝格上校在北非受了重伤,失去了左眼和两根手指,令她惋惜不已。
这一次,薇奥拉听说奥利维亚生下了女儿,特地带了一些礼物来访。奥利维亚气色很好,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模样,令薇奥拉羡慕不已。她们聊了一些关于孩子的事。薇奥拉突然间沉默了起来。奥利维亚不禁问道:“怎么了,薇奥拉?发生什么事了?”
薇奥拉显得颇为为难,她沉思了一阵才缓缓开口。“前几天,在希腊的凯法利尼亚岛和克基拉岛,德军和意大利军队发生